宮家老宅。


    宮青川斂著怒氣衝衝的眉目,正反複翻看著管家呈上來的監控視頻。


    已經看了五六次,還是斷節的,視頻直到葉盼兒翻身爬到宮煜則的身上後麵就模糊成一片。


    這不可能,他安裝在那麽隱蔽的地方,不可能被發現。


    “二爺,已經修複過,沒有辦法,後麵的片段全都損毀了。”管家站在一旁,躬身說著。


    宮青川若有所思地沉著麵色,想起那天晚上,宮煜則和葉盼兒一身擋不住的痕跡,也不太像是作假的,莫非這小子真的沒有隱疾。


    想到此,他憤憤不平地用力蹬了下拄杖。


    唐之清的身份已經全城皆知,現在倒好,沒拉宮煜則下馬,倒是讓他撿了個天大的便宜,不過也好,看他和傅七夕那個一無是處的賤丫頭那麽黏糊,這事還有的磨,到時候鬧的和唐家雞飛狗跳,他再借勢尋找機會。


    怎麽算,他都不虧。


    舒心的撣了撣身上的衣服,他剛要起身,門口傳來聲響,他抬頭看去,就見一臉憔悴疲累的宮敏蘭在喬振邦的攙扶下走進來。


    心知肚明這兩人是為什麽來的,黑眸微微一凝,他給管家遞了個眼神,後者立刻拿著手提電腦離開。


    “你說,你到底有什麽目的,非要拆散阿則和七夕?”人未到,聲音已經傳進來,宮敏蘭喘著大氣,跨過門檻,慘白的臉上怒意洶洶。


    宮青川閑適地掀了掀眼皮,看著她眼底重重的黑眼圈,一看就是整夜沒合眼。


    也對,依照她對宮煜則那小子看的比命還要緊的程度,如今卻親手捅了他一刀,能睡得著才怪。


    “我早就說了,我是為他好,為了公司利益好,你怎麽就是不信。”


    “二哥,枉我和你做了幾十年的兄妹,我真是瞎了眼,明知你野心勃勃,心懷不軌,居然還能被你帶下水,算我求你了,你清醒一點吧,不要再打公司的主意,放過阿則,不要再一意孤行傷害他和七夕了。”


    “我看該清醒的人是你吧!”宮青川瞪著陰戾森森的眸子,怒敲了兩下拄杖,聲色俱厲地斥責,“新聞看清楚了吧,那唐之清的千金之名已經正了,她現在背後靠著的是唐風集團,唐政和溫錦容對這個失蹤了多年又失而複得的女兒有多寶貝顯而易見,煜則那小子占了人家便宜現在還想拍拍屁股當成什麽也沒發生過?你覺得唐家會咽下這口氣嗎?他現在不娶唐之清,就等著公司被唐風集團攻擊,最後兩敗俱傷收場。”


    宮青川說這話的時候,眼底甚至淬過喜色。


    他居然還笑得出來,迫不及待到難以壓抑了是嗎?


    兩敗俱傷之後呢,等著讓他坐收漁翁之利?以啊則被女色迷惑,罔顧公司利益,借機拉下馬,自己上位,獨攬大權?


    宮敏蘭連連跌退,整顆心都被重重壓入穀底,一臉抽了魂般死灰如槁地搖著頭。


    她居然還妄想宮青川這顆被權力和財富蒙蔽的看不見一絲縫隙的心,還能有一絲殘存的愧疚。


    天真啊,真是天真的可笑。


    為什麽人心會辣手無情到這種程度,毫無親情可言,毫無良心可言,隻有利益,隻有權勢、隻有財富!


    她深深吸了口氣,哀默心死地苦笑道,“看來這趟我是真的來錯了,你這樣的人,真的不配做宮家人,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在當年沒有阻止爸爸,帶你這個私生子進宮家門,如今養了你們父子這對餓狼,罔顧宮家聲譽,將宮家的血脈,宮家的產業,啃噬的屍骨無存。”


    宮敏蘭性格溫和,脾氣善良,向來最重感情,能讓她說出這番喋血蝕骨,直接將都塵封了幾十年,他都快忘了的私生子身份暴露出來,說明真是恨到了極點,怨到了骨子裏。


    “混賬……”宮青川怒喝一聲,當下站了起來。


    他最恨別人看不起他的身份,現在已經這把年紀,所有認識他的人早就淡忘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尊稱他是宮家二爺,偏偏宮敏蘭卻重挖傷疤。


    黑眸卷著熊熊怒火,他惱羞成怒,當下就揚起了拄杖,喬振邦大驚失色,反應極快,第一時間就抬手擋在了妻子跟前。


    宮青川這一拐杖下來,力道可不輕,砰的一聲脆響,打的喬振邦直接逼出了一頭冷汗。


    宮敏蘭瞠目結舌,萬萬沒料到,宮青川會不擇手段到真的對她動手,他心疼地抓著丈夫顫抖不止的胳膊,怒不可遏,“二哥,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從今往後,我宮敏蘭指天對誓,我不會再認你這個兄長,這輩子,我隻有宮煜則一個至親,我不管你有什麽目的,我就是死,也要保護好阿則,你有本事,就連我和喬家一起連根拔起,斬草除根!”


    聲落,他拉著丈夫,決絕無比,頭也不回地走了。


    ……


    鼎盛天府。


    傅七夕木然地坐在沙發上,看著新聞上持續了一整天的熱播消息。


    她蜷著腿,麵無表情地拿過身側的電話,對著電視上放出的唐之清照片,不疾不徐撥出了葉盼兒的電話。


    裴璃進門來找人的時候,傅七夕已經不在了,但沙發上她的背包還在,隻有手機不見了。


    她狐疑地喊了兩聲,沒聽見回應,就去了廁所找了一圈還是沒看到人。


    撓撓頭,出來的時候,她瞥過還亮著屏幕的電視,正要找遙控器來關,卻被屏幕側角放出的葉盼兒照片愕住了。


    她就著拿遙控的姿勢,徐徐往後退了兩步,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上的新聞。


    葉盼兒就是唐之清???


    這……


    這簡直是懷天下之大稽啊。


    她雖然對葉盼兒的家庭紛爭不是很了解,但對她的家底絕對是清楚的,她媽媽在她五六歲的時候因為不堪她父親惡賭酗酒家暴,丟下她和一個智障的弟弟,據說跟著一個有錢人連夜跑了,而她父親是葉剛,一個爛賭無賴的混子,成天逞凶鬥毆,好吃懶做,無恥之極。


    這葉盼兒再怎麽裱框,也不可能裱上這麽一道閃瞎眼的金光啊。


    唐風集團董事長夫婦看著不像傻逼啊,怎麽就會認為葉盼兒是他們的女兒?


    橫看豎看,鼻子眼嘴巴,沒有一個地方像的好嘛!


    等等……


    如果說葉盼兒現在是唐之清,那麽不就是說,她是宮大佬指定的未婚妻。


    加上前晚上的事,前因後果一串,我駭的目瞪口呆。


    好個葉盼兒,算計的夠徹底夠縝密的啊。


    糟了,七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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