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神惡煞的陸少臣,卻倏地停了手,就差一口氣便能真的掐死她,永絕後患。


    喉嚨口一時鬆懈,宋相思扶著沙發發狠的大口大口呼吸,此時的模樣一定很狼狽。


    緩了一分鍾,她心頭發苦,唇齒發幹的笑:“怎麽?舍不得掐死我?”


    陸少臣咬牙:“你到底想怎樣?”


    她想怎樣,昭然若揭,顯而易見的事情。


    “陸先生是真不清楚還是在裝?”


    他扯了扯嘴角,麵色壓抑得極恐,看著宋相思,重重的說道:“做夢。”


    “你殺死自己父親入獄兩年,迫害繼母妹妹想要攀上我報仇,還想要我娶你?你真當我是傻子還是太天真,什麽都不知道任你玩弄在股掌之間?”


    他故意拖長了音尾,話說渾身都是刺,令她緊張恐慌得直冒冷汗。


    兩年前,他是在場的,宋相思一晚上都跟他在床上極盡纏綿,除非她有分身術才能做到這些。


    雙手撐住軟沙發,宋相思站起來,跟陸少臣四目相對,他眼裏的恨怒與嫌惡欲要溢出眼眶,一點點淩遲她的自尊,刮著她的臉皮。


    她不自覺的笑了起來,瞥著眼前好看發狠的男人:“那我隻好勞煩陸夫人跟我見個麵了,肚子裏的孩子總不能生下來就沒有父親。”


    “你敢。”陸少臣瞪著她,狠狠吐言:“我讓你在濱海混不下去。”


    “你當然敢,可別忘了,我手裏有滿天星那晚的照片。”


    宋相思很堅決的說完,然後甩門而去。


    她腳上高跟鞋的細跟與瓷磚地板碰觸,發出一聲聲咯噔咯噔的清脆聲,陸少臣攥緊的拳頭“砰”一聲巨響,砸在辦公桌上。


    蘇瑾進去時,他雙唇緊緊抿住,紋絲未動,維持著握拳的姿勢大步往門外走去。


    “陸總,宋小姐已經走了。”


    大步往外跨的腿頓住,他磨著後槽牙吩咐:“找人二十四小時跟著她,有什麽動靜隨時跟我匯報。”


    宋相思下樓,在門口站了一會,前麵駛過來一輛銀灰色的保時捷,還是三年前的舊款,但因為主人保養得極好的緣故,車身鋥亮。


    三個666的車牌號,是周若揚的。


    車子從她身前開過去一米停下,熟悉的氣息,熟悉的人,讓她平穩的思緒一下子就淩亂了起來。


    想當初,周若揚選這款車的時候還是因為她,如今也算是改朝換代,隻見新人笑,哪見舊人……


    宋相思本想繞開幾步,躲到身旁的大玉柱子後去,可周若揚下車先一步看到了她。


    如今的他,早就脫了幾年前那個稚嫩小鮮肉的模樣,蛻變成了一個衣冠楚楚,成熟有魅力和魄力的男人。


    “相思?你怎麽在這?”他微楞著開口詢問。


    宋相思從來承認自己不是什麽善茬,一想到他跟沈芯那點齷齪事,心裏犯膈應,恨不得一巴掌打死他。


    她扭過頭來,笑,笑意溫和而又帶著一絲冷漠:“你都能來,我不能來?”


    周若揚幽深的瞳孔中尷尬內疚,說明來意:“建豐跟海天山水有項目上的……”


    “我不關心這些,跟我更沒關係。”宋相思一點也不想跟他繼續交談下去,打斷道:“既然周先生有項目需要談,也不好耽擱時間,我先走了。”


    “小芯說,你過了黛奧的麵試,怎麽拒絕了?”


    她咬著牙,冷哼聲忍不住從唇齒間溢出來:“她怎麽沒跟你說我是靠爬男人床得來的機會?”


    而事實,沈芯跟周若揚說的話,比這更不堪。


    “相思,我跟小芯……”


    “奸男淫女。”她難忍心頭恨,罵了一句。


    什麽都變了,她也變了,她性格雖大大咧咧,可以前她從來不會說這種話。


    那時候高冷清冽,帶著所有富家千金都有的通病,任性也可愛,大度亦矯情,而此刻的宋相思,就真的如同一個劣跡斑斑的罪人,眼裏充滿了仇恨風塵。


    “相思,你可以怨我恨我。”周若揚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質問:“當初你好說歹說跟我分手,是不是早就想好要擺脫我,然後跟陸少臣……”


    最後,他還是選擇點到為止,那是他的痛,她的恥,傷口被人活活撕拉開的滋味不好受。


    “不是。”


    周若揚身子禁不住她言語的打擊,瞬間一僵:“我們交往兩年,從始至終,你有沒有愛過我?”


    哪怕一點點,他也滿足,不敢奢求更多。


    “我從來就沒有愛過你,當初跟你交往,也隻是想玩玩。”她笑了一聲,說著違心遭雷劈的話。


    周若揚站在她跟前,欲言又止,明朗的陽光照著他俊朗且清瘦的臉,景象傷感,紮心。


    兩人十幾秒無語相對,宋相思並不擔心他會直接衝過來質問糾纏,他向來彬彬有禮,那樣的事情他做不來也不屑。


    她腦子閃過一句話:曾經天涯咫尺,如今咫尺天涯。


    同樣的四個字,倒過來意思卻完全變了。


    宋相思強忍著眼睛的霧水:“我出獄以來一直沒機會跟你說,如今活生生的人你也已經見到了,我可以走了嗎?”


    周若揚的五官頓時揪痛成痛苦的模樣,閉了閉眼,他問:“相思,我想了很久,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麽?”


    宋相思從不看那些癡男怨女的偶像劇和哭得死去活來的言情小說,她現在相信的隻有現實。


    “這個世界上分手的理由無非兩種,若不是不愛了就是一直在演戲,我屬於第二種。”


    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全身上下,就連嘴唇跟眼皮子都在抖,甚至她有些不太願承認,見到周若揚,心還是會忍不住痛。


    “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陸家比你能讓我過得更好,而且你跟沈芯在我們交往的時候就已經勾搭苟且了,你有你的新歡,我有我想要的東西。以後在這個圈子碰到,也還請周總嘴下留情。”


    她輕淺的聲音,宛如一道刺骨冷風刮進他耳裏的同時也吹進自己心裏,風中帶著千萬把鋒利無比的刀子,一刀刀,一點點的剝開皮膚,將所有的皮肉盡數割下來,痛到呼吸困難。


    周若揚強忍著翻騰的心,眼眶都濕潤了,還是笑著回:“餘生祝你幸福。”


    連最後一個擁抱都沒有,彼此便開始走向不同的方向,開始不同的旅程。


    是自私,是軟弱,就是不想體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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