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中唐門比武招親如期舉行,雖然昨日唐府二管事暴斃,但對於這種家族來說,死個管家也並不是多大不了的事,更何況請帖提前半年已發出,江湖上各大門派年輕一代弟子都前來應戰了。


    比武招親設在了演武場內舉行,演武場本是唐門弟子練武之處,約百丈大小,東西南北四方各搭建了一座擂台。


    觀禮區設在了正中央,足以容納千人。除了參加比武之人,各大門派也都派出了長老甚至掌門級的人物前來觀禮,當然也有不少報名後沒有通過篩選的人前來起哄,都被唐家護衛院內的人極有“禮貌”的請了出去。


    蕭金衍等人吃罷早餐,抵達演武場時,場內已是人山人海,蜀中唐門比武招親,這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盛事,吸引了無數人前來觀戰。


    人一多起來,而且都是江湖中人,場內秩序有些混亂,好在唐門做好了充分的應急預案,除了護衛院外,唐門若幹客卿也都穿插其中,以防有人趁機鬧事。


    三人被擠得東倒西歪,來到了備戰區,簽到並準備抽簽儀式。在簽到時,三人的身份是唐府家丁,這也正印證了唐家的比武招親不論出身、不分貴賤的說法。


    這次比武本有一百人,為了確保唐家能控製場麵,李大通又連夜增加了二十五人,算上蕭金衍三人,一共一百二十八人,采取淘汰製方式選出前四名。


    蕭金衍找到李大通,道,“事先說好啊,若是我們首輪被淘汰了,可怨不得我們。”


    李大通早已得到大管事安排,對三人道,“一會兒抽簽,你們隨便抽便是,簽麵兒別告訴任何人,反正最終解釋權在我們。”


    趙攔江感慨,“好一個最終解釋權啊。”


    一百二十八支簽,分為六十四對,分別以千字文來排序,從“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到“果珍李柰,菜重芥薑”。


    眾人排成四列,開始抽簽,蕭金衍抽到了“律呂調陽”中的陽字,李傾城抽了個“金生麗水”的金字,等全部抽完,交到了護衛院內這邊。


    拍完之後,有人道,“怎麽這裏隻有一個‘天’字?還有一個在哪裏?”


    趙攔江這才慢騰騰舉著簽道,“在我這裏。”


    李傾城道,“你怎麽這麽墨跡。”


    趙攔江哼哼道,“抽到‘天’字,當然要等到最後才出場。”


    眾人回到備戰區,等待抽簽配對結果,一名身穿藍衣勁裝公子哥問蕭金衍道,“兄弟,你抽到了哪個?”


    蕭金衍望了他一眼,公子哥武功不過聞境,看上去衣著華麗,卻不知是何方神聖,道,“難道你不知道,抽簽結果是不能亂說嘛?”


    公子哥哈哈一笑,“看你打扮,應該是唐府的家丁吧。反正你也沒戲,若是你跟我對陣的話,不如我給你百兩銀子,你故意輸給我如何?”


    蕭金衍道,“不如何。”


    公子哥道,“不瞞你說,這次比武,我保證能進前八。你也別做無謂的掙紮了,我跟你說,比武招親這種東西,都是有錢人玩的玩意兒,你來也是湊熱鬧而已。”


    蕭金衍好奇道,“此話怎講?”


    公子哥湊過來低聲道,“在下乃南充莊小賢,比武之前,我們莊家讚助了這次比武一萬兩銀子,這次比武的頭名,已經內定是我了。”


    蕭金衍這才記起昨夜大管事與李大通當時商議之事,果然還真有願花錢的主兒,於是道,“佩服、佩服,既然如此,幹脆你站出去宣布得了。”


    莊小賢嘿嘿一笑,“這你就不懂了吧,該要走的形式,還是要走的,不然被別人看出來,唐家的臉麵何在?以後我就是唐家姑爺了,說不得將來咱們還有見麵的機會。”


    蕭金衍點點頭,“有道理,以後可莊老兄可要多多關照啊。”


    蕭金衍還在尋思,不知道這一百多人之中,哪位抽到了“陽”簽,也就是與自己對戰之人,這時,抽簽結果公布,與蕭金衍第一場比武的竟也是一個熟人,抽到了“薑”字的那個老叟童子貢。


    不消說,李大通暗中將他抽簽的順序調換了,畢竟唐家安排的人隻有二十餘人,要確保有十人進入前三十二名,在報送那些交錢的進入下一輪的前提下,給自己人安排一些相對較弱的對手。


    李傾城、趙攔江也都找到配對,一個是河北保定府六指陰陽劍呂火,一個是在江湖上號稱五雷霹靂刀的厲勝江。這兩人都是北方武林中年輕一代的佼佼者,能列入曉生江湖三榜中的人榜前一百名。


    頗為有趣的是,青城二狗竟都抽到了“宙”字簽,吳所畏、艾誰誰第一輪就要分出勝負,淘汰一人。


    三人在討論比武之事,李長生擠了過來,道,“三哥,你猜我抽到了誰?”


    李傾城道,“我怎麽知道。”


    李長生嘿嘿一笑,“是河東柳家之人,剛才跟他聊了一會兒,他還跟我套近乎呢,問我最近有沒有看到你,還說柳家大小姐大鬧金陵之後,回到柳家之後,茶不思、飯不想,快得了相思病了,讓我看在咱們即將聯姻的份上,一會兒比武之時要手下留情呢。你說怎麽辦,我聽你的。”


    李傾城眉頭一皺,“給我往死裏揍,若是輸了,就別說你是金陵李家的人。”


    李長生說,畢竟是你小舅子啊。


    李傾城冷著臉道,“就是親爹也不行。”


    李長生哈哈一笑,“我明白怎麽做了。一會兒,就讓柳家小子嚐嚐咱們金陵十二釵,不,十二劍的厲害!”


    正說話間,演武場內,一通鼓響。


    眾人紛紛歡呼,唐正風一身棗紅色勁裝走上坐北朝南那一座擂台,這也是比武的主擂台。


    他朝眾人拱手道:“承蒙江湖上各位英雄抬愛,今日我唐家府上舉辦比武招親,為我家侄女唐惜秋選一個如意郎君,我相信,在座的諸位英雄們已經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了,對不對?”


    眾人紛紛稱是!


    “唐三小姐非我莫屬!”


    “我的大刀,早已饑渴難耐!”


    “有我踏前斬,誰也別想跟我搶三小姐,否則,哈撒給,麵對疾風吧!”


    唐正風見到眾人反應熱烈,很是滿意,他雙手平舉,示意眾人噤聲,緩緩道,“可惜,我唐家晚輩之中,隻有惜秋一名女子……”


    有人陰陽怪氣道,“你有那麽多老婆,勻一個出來,給大家分分,我們也不介意。”


    眾人哈哈大笑。


    站在角落裏的唐正華父子,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說話者在觀禮區,唐正風目光所及,便有幾個護衛上去,那人就要躲避,才逃出三兩步,就被混在人群之中的兩個客卿拎了出來,那人尖嘴猴腮,喊道,“放開我,我有請帖!”


    兩個客卿啪啪啪抽了那人十幾個嘴巴,嗖的一聲,將他扔出了演武場。


    唐正風麵不改色,“各位英雄好漢都想要,那就要在擂台之上分出個勝負來了。我們這次比武招親,不問年紀、不問出身,一切隻憑本事。”


    “既然如此,別廢話,直接幹吧!”


    唐正風衝眾人一拱手,下了北方主位的擂台。


    咚咚咚!


    二通鼓響。


    大管事唐嫋秉上前宣布了號稱史上最嚴格的比武規則,東西南北四座擂台,每個擂台之上決出四人,進入決賽。


    “賽前都簽訂生死狀,所以這次比武,生死勿論,聽天由命,若有個三長兩短,也不得向官府告狀!不簽生死狀者,算棄權!”


    “勝出之人,不得有明顯外傷,若斷胳膊短腿,算敗!”


    這一條大家都理解,畢竟


    是給唐家選女婿,若是選出個殘廢來,豈不讓江湖上笑掉大牙?


    “每場比武,一炷香為限,若分不出勝負,雙方都失去晉級資格!”


    “比武之中,落下擂台者,無論主動,還是被動,為敗!”


    “比武為無規則大亂鬥,可以使用暗器,可以用毒,但不得假手與場下之人,否則算敗!”


    唐嫋秉一連宣布了十幾條比武規則,觀禮區的人聽得心煩意亂,紛紛道,“別叨叨了,趕緊打吧!”


    唐嫋秉下台。


    比武對戰表,已張貼出來,眾人紛紛向各自備戰擂台走去。蕭金衍、李傾城、趙攔江被分在了不同的擂台,這也是李大通的安排,如此一來,確保自己人避免內部耗損。


    今天上午,要決出前三十二名,若想出線,沒人必須連勝三場才可以,蕭金衍、李傾城在各自擂台的順序比較靠後,趙攔江是天字簽,安排在了第一場,兩人不是安分的主兒,來到東擂,給趙攔江助威。


    李長生順序也比較靠後,好不容易抓到與李傾城接觸的機會,緊緊跟在他後麵,“趙攔江可是當年橫斷山之狼,身上有殺氣,誰遇到他誰就倒黴了。”


    咚咚咚!


    三通鼓響。


    比武正式開始。


    “第一場,唐府雜役院唐三寶,對戰五雷霹靂刀厲勝江!”當值裁判宣讀道。


    趙攔江、厲勝江早已準備好,聽到喊自己名字,來到了東擂之下,在台下簽生死狀。


    厲勝江在江湖上號稱五雷霹靂刀,屬於黑白通吃的狠角色,他看趙攔江身穿家丁衣服,不屑道,“唐府雜役院?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趙攔江沒有搭話。


    厲勝江道,“難道不應該負責打掃擂台嘛?哈哈!”厲勝江自以為說了句幽默的話,可趙攔江沒有反應,隻得尷尬的笑了兩聲。


    他看到趙攔江身上背一把刀,開啟嘲諷道,“你也配用刀?”


    趙攔江依舊不說話。


    厲勝江本來以為在台下先打擊一下他的銳氣,誰料趙攔江不冷不熱,軟硬不吃,讓他有些不爽,於是道,“你放心,雖然簽了生死狀,我最多打斷你一條腿,讓你在唐府還能混口飯吃。”


    趙攔江懶得理他,向擂台走去。


    擂台有一丈多高,雖然參加比武之人,以他們輕功提縱之術,躍上擂台並不是難事,但唐家還是準備了台階。


    趙攔江緩緩走了上去,站在了擂台之上。


    一陣風吹來,衣擺卷起,衣襟之上的“唐”字顯得格外矚目。


    眾人議論紛紛,“聽說是唐府的家丁啊,不會是為了湊數吧。”


    “估計是暗戀三小姐,趁這次比武招親,想碰碰運氣吧,不過,三小姐是高高在上的仙子,又怎能看得起這小子呢?”


    “那五雷霹靂刀我聽過,可是一個狠手呢,據說手上也有五六條人命,哎哎,畢竟是殺過人見過血的,跟雜役院的殺雞屠狗的家丁相比,身份差距太大,這家丁估計會死得很慘。”


    厲勝江聽到眾人議論,心中更加篤定,他見趙攔江連上個擂台都這麽吃力,存心想炫耀一下輕功,來到擂台之前,厲聲一喝,“起!”


    隻見厲勝江騰空而起,如大鵬展翅,向上躥起了兩丈多高,又在天空中連續翻了兩個跟頭,便要落在趙攔江身前。


    一人驚呼,“好一個鷂子翻身,好俊的輕……”


    趙攔江上前就是一腳。


    砰!


    厲勝江整個人如斷線風箏一般,向擂台外飛了出去,噗的一聲落在地上,腦袋著地,碰了一個大包。


    當啷!


    一聲鑼響,裁判宣布,“唐三寶勝出!”


    那人本是厲勝江同門,此次前來助陣,想趁機誇一下厲勝江,以便留下一個好印象,誰料“功”字還沒出口,厲勝江便已被踢飛。


    厲勝江爬了起來,不服氣道,“我抗議,比武還沒開始,他算是犯規!”


    裁判麵無表情,“你懂什麽叫無規則亂鬥嘛?落下擂台就算輸!”


    厲勝江辯解,“可我還沒上擂台啊!”


    一上午有幾十場比賽,裁判哪裏有心情聽他叨叨,冷聲道,“那恭喜你了,成了第一個還未上擂就已輸了的人!”


    厲勝江還要爭論,兩名客卿就將他攔住,道,“請吧!”


    厲勝江憤然往外走去,“我要去官府告你們去,非法聚會,打架鬥毆,哼哼……哎喲,別砰我的頭,疼!”


    趙攔江緩緩走了下來。


    “下一組準備……”


    李長生上前拍馬屁道,“趙大俠,剛才那一腳,無論是角度,還是力量,拿捏的巧妙絕倫,在下佩服。”


    趙攔江哦了一聲。


    比武陸續開始,鑼鼓聲此起彼伏,不片刻便已舉行了五六場,這些招式雖然繁雜,卻也沒什麽高手,四人看的興致索然,來到休息區。


    休息區裏麵有茶水、糕點,還有果盤、蜜餞、花生、大棗等等,蕭金衍、趙攔江早餐沒吃飽,看到有吃食,也毫不避諱,伸手抓來就吃。相比之下,李傾城的吃相就比較優雅,捏了一枚棗,放在嘴裏,細細咀嚼。


    兩人嘴裏塞的滿滿,這時,廚長走了過來,他並不認識三人,看到三人穿唐府家丁的衣服,喊道,“這些吃食都是給客人們準備的,你們三個吃什麽吃?為了這些東西,老子一宿沒睡,我還舍不得吃呢!”


    蕭金衍道,“我們三個是參加比武招親的!”


    廚長道,“你們比武招親?那我還是頭名呢!”


    這時,西擂有人喊道,“下一場,唐府雜役院唐二寶,對戰六指陰陽劍呂火!”


    李傾城說,“該我上場了。”


    那廚長聽聞,驚奇道,“你們還真是比武的啊!”


    蕭金衍傲然一昂頭,“難道騙你不成?”說著,抓了一把花生裝進了口袋中,一邊吃,一邊向西擂走去。


    簽完生死狀,李傾城略一提氣,整個人如一片鴻毛飄然而起,輕輕落在擂台之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眾人見李傾城相貌英俊,輕功又高,忍不住讚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好輕功!”


    六指陰陽劍見狀,也淩空躍起一丈多高,正要換氣,隻覺得胸口一悶,氣息不暢,直直躍起,又直直的落回了原地。


    蕭金衍卻看到,這呂火躍起之時,李傾城口中吐出一枚棗核,打在了他氣海穴上,讓他氣息凝滯,無法上擂台,心中不由暗笑,敢情他在跟趙攔江較勁呢。


    六指陰陽劍不明所以,正要在施展輕功,忽然覺得台上真氣如江海一般向自己湧來,將自己鎖定住,仿佛隻要稍微一動,對方招式便如滔滔江水一般,向自己攻來。


    他自知遇到了高手,朝台上拱了拱手,“閣下武功高強,在下認輸!”


    又是唐府雜役院!


    有人道,“這位公子更厲害,還沒有出手,就讓對方認輸,真不是一般的強啊!”


    “連一個家丁武功都這麽高,唐門不愧是蜀中第一武林世家!”


    “你們懂什麽,這唐府雜役院不過是個幌子而已,實際上是唐家的一個秘密組織。”


    “剛才有個唐三寶,現在有個唐二寶,一會兒北擂之上,還有一場唐大寶的比武,我現在倒是有些期待了!”


    比武場外,唐正風望著站在場內的李傾城,總覺得似乎在哪裏見過這個年輕人,問大管事,大管事道,“這幾個是雜役院的家丁,為了確保有些人順利晉級安排進去的。”


    唐正風哦了一聲,也不再問。


    巴山劍派唐不敬也被安排在了西擂,他看到了李傾城,知道他們與蕭金衍、趙攔江在一起,果然,眼睛巡視一番,落在了蕭金衍身上。


    正巧,蕭金衍也看到了他,他衝唐不敬勾了勾手指,唐不敬心中雖有不甘,卻也不得不過來。


    “姓蕭的,你想幹什麽?”


    “看到老朋友了,來跟你打個招呼,難道不可以嘛?前不久你把孫千古召了過來,害的我們差點小命不保,難道不應該給我們個解釋嗎?”


    李傾城飄然而下,站在唐不敬身前,兩人一左一右,將他夾在其中。


    唐不敬心中慌張,道:“這裏可是蜀中唐門,好歹我也是堂堂巴山劍派掌門,受邀參加比武招親,這裏到處江湖上的英雄豪傑,你們可別亂來啊!”


    李傾城點了點頭,“咱倆都是一組的,你下一場勝了,就會遇到我,你放心好了,生死狀一簽,無規則亂鬥啊,生死勿論啊!”


    唐不敬恨得牙癢,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時,有人喊道,“下一場,巴山劍派唐不敬對陣佛山雷家莊雷老虎!”


    唐不敬本想參加比武,投靠唐家勢力,借機報仇,誰料冤家路窄,遇到了三人,頓時沒有了鬥誌。


    “在下雷家莊雷老虎,向來以德服人,依我看,我們就不要打了,來比一比德行吧?”


    唐不敬萬念俱灰,正要準備棄劍認輸,好趁機溜之大吉,忽然在人群之中,看到了一人,禦劍山莊孫千古。


    他心中一喜,先前的陰鬱之氣揮之一空,豪情頓生,道,“比個毛線德行,看劍!”


    巴山劍一出,幾朵劍花抖出,向雷老虎攻了過去,雷老虎見狀,匆忙應戰,由於失了先手,整個人狼狽不堪,連連敗退。


    這時,台下有人道,“師妹,師父死得不明不白,我身為長徒,身負血海深仇,隻有娶到三小姐,才能借助唐門之力,才能替師父報仇,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苦衷啊。”


    又一人捏著鼻子道,“那你不要我了嘛?”


    “我怎麽可能不要你?你是我最親、最愛的小師妹,也是我唐不敬今生唯一的愛人,娶到三小姐,等回到巴山劍派,我就跟你成親,如何?”


    唐不敬一聽,這話怎麽這麽耳熟,這不是前幾日在酒樓之中,他對師妹朱佩琪說得那一番話嘛。再看台下,趙攔江、蕭金衍學得有模有樣,衝他呲牙咧嘴,頓時火冒三丈,心說你小子等著,一會兒就有你們好受的!


    饒是如此,唐不敬當日那番話被人學了出來,引來了眾人一陣哄笑。


    “你家夥不厚道,都有小師妹了,怎麽還來參加比武招親?唐家豈能容你這等人玷汙!”


    趙攔江接著作嬌羞生氣狀,“我不信!”


    蕭金衍也道:“我巴山劍派唐不敬,今日所言皆發自肺腑,待大仇得報,必娶朱佩琪為妻,若有半句虛言,教我天打五雷轟!”


    唐不敬在台上氣得七竅冒煙,失去了理智,劍招也變得淩亂起來,雷老虎好歹也是南方武林的一代高手,趁機扭轉了局麵,奪回了優勢。


    唐不敬望向場內,見孫千古正向外走去,心知就算勝出,也絕不是李傾城對手,連躍下擂台,向門外追了過去。


    “雷老虎勝出!”


    雷老虎哈哈一笑,衝眾人拱了拱手,“以德服人啦!”


    其他幾個擂台也都進行到了一半,這些人中,也不乏武林高手,如東擂之上,有一名知玄境的昆侖弟子與一名點蒼高手鬥在一起,刀光劍影,你來我往,鬥得正酣,招式險處,也免不得引來一片驚呼聲。


    由於是第一輪,參加比武的高手之間差距比較大,南擂進展速度極快,許多都是幾招之內分出了勝負,有一年輕刀客,已連勝兩局,交戰之人,一死一傷,傷者被唐府抬下去救治,死者由於簽了生死狀,也拖出去埋了了事。


    第一輪開始後,唐正風隻象征性的看了幾場比賽,便與族人離開了,比武招親統籌之事,由唐嫋秉全權負責。


    真正的決戰在下午,府上還有那麽多事要處理,哪裏有空在這裏看菜雞互啄。


    東擂之上,傳來陣陣噓聲。


    青城派兩大弟子吳所畏、艾誰誰比武早已開始,一炷香也燃了一半,兩人站在台上,一招未出,廢話連篇,惹得眾人十分不滿,噓聲一片,紛紛轉到了其他擂台觀戰。


    吳所畏道,“你若使出青字九打,我就用城字十八破跟你對戰,我比你多練了幾年功夫,你當真以為是白練的?”


    “城字十八破很牛嘛?我用天遁劍中第十一招,就能破掉你的十八破。”


    “你要用天遁劍,那就別怪我用天罡掌了!”


    “什麽?師弟,同門較量,你竟用天罡掌?這天罡掌十分剛猛,師父說此掌一出,必是殺招,既然如此,我也隻能用天羅步跟你打了!”


    天羅步、天遁劍、天罡掌乃青城三大絕學,可兩人一招一式,光動口不動手,看得難免讓人了然無趣。


    “啊,天羅步?師父竟然傳授給你天下無敵的天羅步?”


    “怎麽沒想到吧?”


    “哼哼,你也沒想到,我穿開襠褲那一年,就已經在練天羅步了!”


    兩人又說了片刻,見招式上不分勝負,於是又開始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艾誰誰道,“師弟,你十歲那年,偷看李嫂洗澡,卡在了房梁之上,要不是我,恐怕早已被李嫂亂棍打死了,現在還有機會跟我在這裏搶三小姐?我勸你下去吧!”


    吳所畏道:“無所謂啊,你還記得十二歲那年,有人把一個爆竹放在茅坑裏,放了半截香在上麵,你去茅坑拉屎,結果爆竹爆炸,崩了你一身,你可知道是誰幹的?”


    這件事可是艾誰誰的童年最大的陰影,直到現在,他也不知道,這件事的幕後之人,聽到吳所畏的話,忍不住問道:“是誰?”


    “師兄,隻要你肯退出這場比武,我就告訴你。”


    “愛誰誰,我還不想知道了呢。”


    “好歹我是你師弟,咱們青城派尊老愛幼,你總得讓著我點吧。”


    “也不能這麽說,既然你知道我是師兄,長兄如父,你更不能跟我爭這個勝負了!”


    裁判也受不了兩人的絮叨,閑得無聊,趴在香爐前,一勁兒給計時的那支香吹氣,香見風燒得更快,不片刻便已見底。於是道:“盞茶之內,分不出勝負,雙雙出局!”


    “要不,咱們問問師父他老人家意見?”


    “行!”


    兩人雙雙來到台前,對台下的青城掌門施全友道,“師父,您老人家說一句話,這場比試,應該誰勝出?”


    施全友早已氣壞了,本來這是當著武林同道的麵,向他們展示青城劍法的絕佳機會,如今見兩個不爭氣的徒弟在擂台之上喋喋不休,早已羞愧難當,聽到他們相詢,心中不悅,冷聲道,“愛誰誰!”


    艾誰誰心中歡喜,撲騰跪倒在地,給青城掌門磕了三個頭,“謝謝師父成全!”


    吳所畏臉色淒慘,走下了擂台。


    當啷,當啷!


    “第三遍通告,唐門雜役院唐大寶!唐大寶!若不參加比武,便視為棄權!”


    趙攔江忽然道,“好像是在喊你哎!”


    蕭金衍說,“不是唐大寶嘛?”


    “你就是唐大寶啊!”


    蕭金衍一拍腦袋,“忘了!”連衝北擂高喊道,“來了!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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