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金衍感慨道:“東方妹子,你做事考慮的太周到了,將來誰要是娶了你,那必定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分啊!”


    東方暖暖格格笑道,“蕭大哥,你這麽說,讓小妹有點傷心呢。”口中雖如此說,卻吩咐任鵬舉率幾人向前,準備從正門進攻米店。


    米店麵積頗大,有十幾個丈高的米倉,裏麵裝滿了稻米、穀子等糧食,還有一些裝了麵粉,熄了燭火,從外麵看去,視野並不太好。蕭金衍一邊跟她說話,一邊釋放弦力,去探知周圍的地形及對方的人力,試圖在絕境之中找到一線突破的生機。


    正門有酒狂任鵬舉,還有兩名大知玄境及若幹知玄中境的高手,實力最為強悍,後窗之外,也有一名大知玄境高手率五六人看守。在整個包圍圈中,房頂隻有三名知玄中境的人看守,實力最為薄弱。


    以蕭金衍的戰力,正麵硬剛不是對手,但如果能抓住機會逃上房頂,趁機解決掉房頂上的三人,憑借他的逃跑功夫,應該還有一線生機。不過,如今宇文霜受傷,還不知剩下幾成戰力,他也不敢貿然行事。


    蕭金衍附在宇文霜耳旁,指了指房頂,低聲耳語道:“一會兒他們若攻進來,我想辦法拖住他們,如果有機會,你趁機逃跑。”


    宇文霜俏眸望著蕭金衍,看他神情不似作偽,不由道:“以你與東方的交情,可以大搖大擺的走出米店,大可不必為我費心。”


    蕭金衍搖搖頭,“咱們雖算不上朋友,但好歹也是共患難的難友。更何況,我最討厭有人欺騙我。”


    正門被撞開,接著有三四支火把扔了進來,將米店之內照得通明。酒狂任鵬舉率人衝了進來,宇文霜抓起一把秤砣,向其中一人砸了過去,那人揮刀格擋,一刀將秤砣劈成了兩半。


    蕭金衍也不含糊,運起內力,一腳踢在一袋麵粉上,首當其衝的幾個人,弄得灰頭土臉。蕭金衍見此計得逞,一連又踢出幾袋麵粉,頓時米店之內,粉塵飛揚,能見度極低。


    一名光明教徒喊道,“聖女有令,活捉宇文霜、蕭金衍者,賞金百兩!”


    蕭金衍聞言,笑著對宇文霜說,“這東方姑娘比你摳門,你懸賞我人頭,還給萬兩黃金呢。”


    宇文霜沒好氣道,“我就沒想出這個錢,當然,你也值這個價。”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此話一出,幾名教徒生怕被人搶了先機,手舉火把衝了進來。


    轟隆!


    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卷著熱浪衝了出去,竟是麵粉在空中達到一定濃度,見了明火發生了爆炸。那三四人登時渾身著火,哀嚎連連,向外跑了出去。


    蕭金衍厲聲道:“現在!”


    說罷,手中抄起一根碗口粗的木棍,用力向房頂拋了上去,轟地一聲,屋頂被木棍硬生生砸出了一個大洞。蕭金衍拎了一袋麵粉,淩空而起,從破洞之中一躍而出,在出口的瞬間,將麵粉向房頂眾人灑了出去。


    與此同時,宇文霜手指翻動,趁對方措手不及,六枚銀針無聲無息的激射出去,刺中了屋頂三人的眼睛,三人痛苦抱頭,也管不得兩人。腳還未落地,就覺得一道淩厲的劍氣,從破洞之中傳來。


    正是酒狂任鵬舉的劍。


    宇文霜身體還在半空中,這一劍若要刺中,恐怕整條腿都要廢了。


    蕭金衍見狀,連運起內力,灌注在木棍之上,向任鵬舉那一劍迎了上去。


    砰!


    劍氣與木棍頭部相擊。


    任鵬舉境界高出蕭金衍一大塊,此刻又是全力施展修為,蕭金衍內力本不是對手,更何況又是臨時變招。長劍如破竹一般,從中間將木棍穿過,眨眼間來到蕭金衍胸口。


    任鵬舉喝道:“鬆手。”


    若真讓開,宇文霜不死也殘廢。


    就在此刻,蕭金衍心頭一片空明,將全身內力灌於木棍之上,硬生生接了這一劍。任鵬舉劍由下而上,劍力雖盡,但劍氣卻絲毫不減弱。


    蕭金衍隻覺手臂一麻,一道真氣沿著手三陰經進入任督二脈。他體內經脈本就不寬,如小溪流水一般,任鵬舉境界修為遠高於他,這道內力如同大江大海,倒灌溝渠之內,衝破了蕭金衍體內經脈,如黃河決堤一般,在體內四處遊走。


    蕭金衍全身如蟻噬一般,劇痛無比,這道劍氣,竟刺穿了他的肺經。他喉間微甜,噴出了一口鮮血。沒等兩人反應過來,任鵬舉已來到了屋頂之上,蕭金衍不顧疼痛,用殘餘的內力將宇文霜向遠處一送,喊道,“你先走。”


    任鵬舉長劍殺了過來,蕭金衍已無力抵擋。


    當啷!


    長劍並未刺中蕭金衍。


    宇文霜的軟劍救了他。


    任鵬舉望著宇文霜,宇文霜雙唇緊閉,雙目中透出複雜的神色,看著這位從十歲起就一直陪著她的貼身護衛。若真算起來,任鵬舉在宇文霜年幼時,還傳授過她劍法,是她的半個師父。


    宇文霜問:“為什麽?”


    任鵬舉歎了口氣,將長劍收回,“你們走吧。”


    就算加入了東方不良陣營,雙方是敵非友,他也不想讓宇文霜死在自己手中。後麵追兵趕了過來,宇文霜攙起蕭金衍,幾個起落,消失在夜空之中。


    任鵬舉望著二人,愣了片刻,見二人蹤影不見,這才躍下米店。


    東方暖暖笑道,“任先生,終究還是下不了手啊。”


    任鵬舉有些無奈,她明知自己與宇文家族的關係,這次滅揚州分舵,又伏擊宇文霜,光明教有無數高手相隨,東方暖暖卻偏偏讓任鵬舉打頭陣,這是對他的不信任,或者說是一種考驗。


    婢女小紅道,“主人,他分明是故意放走這兩人的。”


    任鵬舉十分看不慣此女的做派,若放在二十年前,他剛入江湖之時,早就一劍把她廢了,可對方剛為神教立下功勞,自己又是新來之人,地位不如這新晉的紅人,唯有強忍怒火,不肯吭聲。


    歲月讓這位年少成名的俠客,變成了一個被生活戲弄的棋子。


    宇文天祿對他有知遇之恩,他放過宇文霜,也是情理之中的事,這一點,東方暖暖顯然是考慮到了。不過,以他這兩日對她的了解,她從不打無準備之仗,必然還會有後招。


    東方暖暖不會武功,可他依然不得不聽命於她。


    最難駕馭的不是武功,而是人心。


    “聖女,您答應過我的事……”


    東方暖暖雲淡風輕的說道,“任先生,你難道還信不過我的承諾?”


    “不是……”


    “那就不要說了,隻要你肯為聖教出力,你的事情,我自然會放在心上。”


    任鵬舉隻要一根手指,就能輕易殺死東方暖暖,可他下不了手,甚至從潛意識裏,他覺得這個女人有些可怕。


    ……


    十裏之外。


    蕭金衍與宇文霜停了下來,他的肺經被傷,剛才靠一口真氣硬撐,如今剛一停下來,隻覺得頭疼欲裂,渾身如灌滿了鉛一般,稍一用力,便咳嗽的厲害。


    “宇文姑娘,今夜,之事,有些,奇怪。”蕭金衍有些吃力的說道。


    宇文霜取出一顆紅色丹藥,放入蕭金衍口中,道:“這是少林的療傷聖藥,九轉還魂丹,對內傷有奇效。還是少林寺獻給皇帝陛下的,後來賜給了我爹,我爹交給了我,天下隻有三顆,你先吞服,用內力護住肺經,等天亮之後,我去找薛神醫幫你療傷。”


    蕭金衍搖搖頭,“沒事,一點傷而已,死不了。”


    宇文霜見他臉色略轉紅潤,一顆心放了下來。


    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會如此關心蕭金衍,不過,若不是蕭金衍拚死相救,任鵬舉那一劍真刺中她,恐怕此刻她已是殘廢。現在他身受內傷,若是他有個三長兩短,自己又怎會過意得去?


    她也說不清楚,她與蕭金衍之間的關係。按理說,蕭金衍是登聞院李純鐵的師弟,與宇文家族勢不兩立,可每次遇到蕭金衍,她雖然被氣得半死,口口聲聲說要殺他,可她卻一點都不想真的殺死他。


    正在胡思亂想間,蕭金衍忽道:“今夜困局,對方有三名大知玄境高手,若他們全力以赴,恐怕你我都不會活著出來,可他們卻圍而不攻,又將房頂這一薄弱之處故意露給我們,這事有些蹊蹺。”


    宇文霜問,“你是說,他們故意放走我們?”


    “畢竟你爹是宇文天祿,除非光明神教有絕對的把握,否則不敢去招惹你爹,還有你身後的宇文家族。”


    宇文霜站起身,冷冷說道,“一笑堂揚州分舵覆滅,他們已經招惹到我們了。”


    蕭金衍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一個足以影響到京城勢力之間平衡的可能。


    如今登聞院在宇文家族的步步緊逼之下,形勢岌岌可危,若是登聞院在這節骨眼找到一個新盟友,讓宇文家族在朝廷和江湖之中腹背受敵的話,那就是另外一個情景了。很顯然,這是一個破局之法。


    當然,這隻是蕭金衍胡亂猜測,具體如何,那就不得而知了。


    就在這時,警兆忽現。


    兩人感應到危險之時,如同被施了定身法,誰也不敢亂動。


    仿佛隻要他們一動,下一刻便是斃命之時。


    他們感到了生命被別人支配的滋味。


    蕭金衍從未沒有感覺到死亡會距離自己這麽近。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恐懼。


    東方暖暖任由兩人在眾目睽睽之下離開,這樣一來,就算宇文霜被殺,那也不是光明神教的事,至少,他們不用承擔宇文天祿最大的報複。因為,這個鍋,有人替他們背了。


    蕭金衍驚道:“大周第一刺客,箭公子?”


    (二更送到,三觀最近忙完了家中瑣事,這段時間可以多寫點書了,如無意外,以後更新時間改成晚上,保底4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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