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金衍的穴道早已衝開,卻一直沒有行動。


    從今天進入百花樓以來,蕭金衍處處受製,被宇文霜拿捏的死死的,他在尋找一個機會,要出其不意一舉製服宇文霜,以出一口惡氣。可是,宇文霜畢竟武功境界在那邊擺著,渾身上下沒有絲毫破綻,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宇文霜說出那句話後,所有人都看向了蕭金衍。


    一名小廝捧著托盤,來到蕭金衍麵前,陰陽怪氣道:“謝賞!”臉上的表情,卻是一臉不屑,他才不相信,蕭金衍這行頭,這打扮,是能拿出五萬兩銀子的主兒。


    李貢生在旁邊笑道,“這位兄台,口味真是獨特!”趙監生也說,“李兄,這就不懂了吧,好歹也是西域名媛,又豈是中原女子能比的?”


    阿依公主聽到有人打賞五萬兩,眼睛閃光,蹭的從台上跳了下來,來到蕭金衍身前,“快給錢,給了錢,我就是你的人了!”


    蕭金衍道:“我沒錢!誰喊話,找誰要去!”


    宇文霜從懷中取出一遝銀票,“錢在這裏,我這位朋友非常仰慕你,隻要你陪他一夜,這錢你拿走就是!”


    西域劍客冒頓阿寬眼中有些憤怒了,“阿依,你不能這樣對我!”


    阿依伸手去拿錢,道:“誰也不能跟錢過不去,不是嗎?”


    “慢著!”牛大富喝道。


    這時,他已經從包廂內走了出來,他習慣出風頭,如今聽到有人跟他爭風,頓時不幹了,來到兩人麵前,冷冷的望著蕭金衍,“你他娘的跟老子爭女人,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蕭金衍道:“不爭,不爭,你領走便是!”


    宇文霜瞧了他一眼,淡淡道:“滾開。”


    牛大富看到宇文霜,雖是一身男裝,但常年混跡花叢,早已練就了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她是女扮男裝,立即換了一副色眯眯的眼神:“小娘子,既然花魁被你朋友搶走了,不如你跟我走如何?”


    啪!


    牛大富跌出一丈多遠,等爬起來時,左臉上一道五指山,腫的老高。宇文霜這一巴掌出手迅如閃電,在場之人,除了極個別人,幾乎沒看到她出手。


    牛大富被打,火氣頓時就上來,罵道,“來人!”話音剛落,門外衝進來十多名差役,手持棍棒兵刃,吆五喝六,準備動手。


    揚州知府牛二富知道自己兒子生性乖戾,又愛在外麵闖禍,所以每次出行,從三班六房之中挑了十來個兵丁,來給他做打手,這些年已謔謔了不少姑娘。


    牛大富道:“把這百花樓,給我拆了!”


    蘇曉喊冤,“牛少爺,這件事與我們百花樓沒有幹係啊。”


    牛大富罵道,“老子在你們這裏被打,這口氣若不出來,別說是拆你百花樓,老子把你們整個樓裏的人,都抓進大牢裏!”


    那些兵丁正要動手,酒狂任鵬舉如鬼魅一般,從眾人身邊穿過,一個照麵間,這些兵丁都躺在地上,哀嚎一片。


    任鵬舉收招,回到了宇文霜身後。


    牛大富幾乎失去理智,但仗著他老子是揚州知府,這裏又是他的地盤,歇斯底裏道,“快去喊我爹來!”


    百花樓離知府衙門不遠,揚州知府牛二富聽說自己兒子被打,這還了得,打狗還得看主人呢,在揚州城打我兒子,這分明是沒把我看在眼中, 連忙點齊兵馬,率人將整個百花樓團團包圍。


    牛知府麵沉似水,信步踏入百花樓。


    蘇曉是這裏老板,見到牛知府前來,連忙下跪,“給大人請安!”


    牛知府伸手就是一巴掌,“請個屁安,我老子,不,我兒子被人打了,你這百花樓是怎麽做生意的?”說罷,環顧四周,冷然道:“誰打了我的寶貝兒子?”


    宇文霜淡然道:“我打的。”


    牛知府正要發火,忽然覺得此人有些麵熟。去年,他與巡撫趙金廉前往京城述職,跟著去拜會安國公,曾遠遠的見過宇文霜一麵,當看到宇文天祿的第一護衛任鵬舉後,他更加確定了宇文霜的身份,心中咯噔一下。


    宇文霜問:“怎麽了?”


    牛知府豎起大拇指,道:“打得好!”


    眾人心中納悶,這牛知府向來護犢子,對這個獨子疼愛有加,怎得今日變了性子?牛大富也有些摸不著頭腦,捂著紅腫的臉,道:“爹!”


    牛知府上前,掄圓了又是一耳光,將牛大富的右臉又打的紅腫,道:“正所謂,玉不琢,不成器,子不打,不爭氣。這個忤逆子,我早就想教訓他了。”


    宇文霜笑道,“倒會做人。”


    牛知府見她並沒有生氣,心中一寬,正要下跪,“卑職給……”


    宇文霜伸手阻止,“今日這裏百花盛宴,這些繁文縟節就免了。”


    牛知府道,“卑職不知郡主大駕光臨,沒有前來接駕,罪該萬死!”


    宇文霜說我沒通知你,也不怪你,不過,我的這位朋友,不小心搶了個花魁,需要五萬兩銀子,這個……


    牛知府說,“這個自然好說。”


    說著吩咐師爺回府衙,抬了一箱銀子,交給了百花樓。宇文霜坐在桌前,牛知府小心翼翼的躬身伺候,眾人也都明白了,眼前此人,身份並不簡單。


    等交割完畢,群芳譜花魁也確定,曉生江湖的一個執事,將整個排名梳理後,當場宣布:“今年曉生江湖群芳譜第一名,來自西域的阿依土鱉公主!”


    宇文霜將牛知府支走,吩咐人將蕭金衍送入客房,拍了拍蕭金衍肩膀,笑著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啊,良辰美景,你可莫要辜負了我的一片好意!”


    蕭金衍無奈道,“宇文姑娘,既然你這麽給麵子,總得先把我的穴道解開吧,否則,豈不成了猴子看戲,幹瞪眼了?”


    宇文霜說也對,正要給他解穴。蕭金衍見機會來了,倏然出手,彈出兩道真氣。宇文霜猝不及防,未料到他會突然出手,卻已來不及,穴道被製,動彈不得。


    宇文霜怒道:“快些將我放開!”


    蕭金衍一臉邪笑,“春宵一刻值千金啊,良辰美景,你可莫要辜負了我的一片好意!”他色眯眯的盯著宇文霜,眼睛肆無忌憚的在她身上打量。


    宇文霜又氣又急,可偏偏穴道被封,想要運功衝穴,蕭金衍道:“我這獨門點穴,江湖上還沒出破解版呢,就算你爹親來,也未必衝開。”


    宇文霜深吸一口氣,“蕭金衍!”


    蕭金衍問:“怎麽了?”


    “你若敢碰我一下,明天就等著給你的東方妹子收屍吧!”


    蕭金衍心中一凜,今日與二薛前來百花樓,將東方暖暖留在了家中,卻忘了在一旁虎視眈眈的一笑堂。


    宇文霜又道:“兩個時辰前,你們從薛宅出來,我的屬下就已經把東方暖暖請走了,你也知道,我的屬下並不怎麽聽話,若我不能按時回去,我可保不齊會不會發生點什麽意外。”


    蕭金衍差點沒了脾氣,不過事已至此,卻也不能認慫,他道:“當日我救東方,不過是看在銀票的份上,今天宇文姑娘費了這麽多錢,我若不好好報答你,以後還怎麽在江湖上混?”


    說著,他笑嘻嘻的去摸宇文霜臉頰,宇文霜惱羞成怒,“把你的臭手拿開!否則……”


    “否則怎樣?”


    宇文霜道,“否則,我就咬舌自盡!”


    蕭金衍有些心疼的望著她,“咬舌自盡,你不怕疼嘛?若是力道差了點,舌頭斷了,人沒死,以後成了一個啞巴,你考慮過下半輩子怎麽活了嘛?”


    “我連死都他娘的不怕,還會怕疼?”情急之下,宇文霜竟然爆了粗口,“更何況,若是我死了,你猜我爹知道後,會不會天涯海角的追殺你?”


    “我猜不會!”


    “為什麽?”


    蕭金衍道:“你要是真死了,我就會躲進登聞院,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除非你爹跟李純鐵撕破臉,否則,以他的氣度和胸襟,應該不會為了你去破壞他的大事。”


    宇文霜心中一冷,蕭金衍說得極是,宇文天祿生性薄涼,為了達到目的,更是不擇手段,這些年來自己跟著他做事,是非常了解他的性格的。


    宇文霜道:“行了,你別裝了,你不是那樣的人。”


    “什麽樣的人?”


    “你蕭金衍是注定要當大俠的人,堂堂的大俠蕭金衍,又怎麽會欺淩一個毫無反抗之力的弱女子?那豈不成了人人喊打的采花淫賊?”


    蕭金衍愕然。


    他這麽對宇文霜,不過是出一口惡氣,也不會真正去做這等下賤之事情。隻是沒料到,宇文霜心思縝密,很快就看透了這一點。


    宇文霜道:“你來揚州不是為了赴一個約嘛?”


    蕭金衍驚道:“你怎麽知道?”


    宇文霜道:“我還知道,你來這裏,是為了搜集我爹與西楚勾結的證據,給登聞院一個扳倒我爹的機會。”


    蕭金衍終於動容,這本是溫哥華要做的事,可溫哥華在蘇州被害,蕭金衍代為行事,知道這件事的人,除了李傾城、趙攔江、傳劍,別無他人,宇文霜又是怎麽知道的。


    宇文霜冷笑道,“我勸你別白費力氣了,因為你想要的東西,早已落入我們的人手中。更何況……”


    宇文霜緩緩站起身,“我的穴道解開了。”


    蕭金衍想也不想,縱身向後躍起,撞碎了一扇窗戶,從二樓飛落出去,倉皇而逃。


    酒狂任鵬舉從門外走了進來,“少主!”


    宇文霜眼神冰冷,道:“傳令下去,取蕭金衍人頭者,賞金萬兩,官升三級,若不手刃此賊人,我咽不下這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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