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我這次是真的有點急躁了,上前就噗通一聲,跪倒在老祖宗的麵前:“老祖宗,是我啊!我是王誌!”


    此刻的老祖宗,兩道長眉花白,從眉角的位置,一直流淌到了*上麵。頭發幾乎掉光,隻剩下周圍一圈,也是白色的長發,隻是稀稀疏疏的,完全看不出有幾根了。


    最重要的是,老祖宗現在臉上的肌肉,也完全蛻化。所以眼睛鼻子幾乎都瞧不見了,全部都是耷拉下來的肉,看上去就像是一堆褶子似的。


    “咦?原來真的有人啊。你、你叫我什麽?”老祖宗側耳對我問。


    “老祖宗,我是王誌啊!”我耐著性子,大聲又喊了一遍。


    “哦,你找我有事兒啊?有什麽事兒啊?”老祖宗奇怪地反問。我一聽就知道,他這又是聽錯話了。不過現在也沒關係。


    “老祖宗,您好記得我嗎?我小的時候,您還帶我一起玩過。我是王誌啊!”我指著自己的鼻子,對老祖宗說:“今天我來這裏,是想要求求您,說個情,讓我重新加入王家族譜。”


    老祖宗呆了一會兒,對身邊的清風明月,指著我問:“他說什麽?你們聽得見?”


    那個抱著劍的清風,這時候開口說:“哦,他說他叫王誌。好像是您的曾曾曾孫子,然後他來這裏,是為了讓您給他說個情,讓他留在王家。”


    清風的聲音並不大,但很顯然,老祖宗是聽懂的:“哦,原來是這麽回事啊?誰是王誌啊?我不知道。不過你為啥要離開王家啊?被驅趕出去的嗎?”


    “不,是我自己要離開的。”我說。


    清風還是做了翻譯,我發現隻要是他說得話,老祖宗都能聽得見,無論他說得話語有多小:“哦?你自己要離開的?為什麽?王家不好嗎?王家虧待了你嗎?”


    “我是不想殺人。”我直言不諱,說出了心底的話:“之前家族的任務當中,時常會有一些殺人的勾當。我真的不想要殺人,我覺得武功這東西,不應該是用來殺人的。”


    “武功本來就不是用來殺人的。武功的作用,是懲惡鋤奸,匡扶正義。同時也保護我們身邊的人。比如說,我們家族的人。”老祖宗伸出自己布滿老褶子的左手,對我侃侃而談:“這點你的覺悟很高。但我們王家,從來不會殺一個好人!”


    我本來是想說別的事情,可是聽到老祖宗這麽一說,忽然想要問一句:“老祖宗,你說我們王家不會錯殺好人?可是死在王家手裏的人那麽多,你怎麽知道,其中不會有好人?”


    “王家的小組,一直都是三人以上才能成形,分工明確啊。有人去調查,要殺的這個人,究竟是不是大奸大惡的人。這樣才會下手……清風明月,你們說是不是?”


    持刀的明月,緩緩搖了搖頭:“老祖宗,您忘記了?我們一直都侍奉在您身邊,不曾離開王家半步哦。”


    “哈哈哈,也是。哈哈哈,我糊塗啦。老糊塗啦!”老祖宗哈哈大笑。


    我沉默了一下,雙手抱拳:“那可能,真的是我自己的問題。可是老祖宗,我是想要回王家,你可否網開一麵?”


    “當然可以。”老祖宗想也沒想,就答應下來:“我們王家,本來就是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即便是體內不流著王家的血,可隻要是願意成為王家的人,那就……”


    “那也不成!”


    四個字,字字如金,剛烈又沉重,仿佛百斤的重擔,驟然落在我的眼前:“王誌,你不要胡鬧!王家是什麽地位,何等尊貴,豈容你說走就走,說回來,就回來?”


    一名精幹的中年男人,出現在我身後。他穿著一身白色衣褲,濃眉大眼,虎目寒星,劍眉入鬢,大步流星地走到我們麵前。二話不說,先對老祖宗跪下:“天兒對不起祖宗,讓祖宗受驚了。”


    “哦,是天兒啊!你快起來,快起來!”老祖宗笑眯眯地說:“你馬上就要成為,我們王家的家主了。可不能再這麽莽莽撞撞的啦。”


    “天兒不孝,成為家主之後,好久都沒有過來照看老祖宗了。老祖宗忘記天兒,這也很正常。”


    眼前這個對老祖宗畢恭畢敬,顯得十分虔誠的男人,就是我的父親,現在王家的現任家主王天!


    “哎呀,這麽快?你都成為家主了?老糊塗了,老糊塗了。真的是時光不饒人啊。”老祖宗笑眯眯地拍了拍王天的頭:“快起來吧……”


    “老祖宗,這是犬子。當初頑劣成性,我已經將他逐出了王家大門。所以這門,斷然是不能讓他再回來的。這件事情,您就叫給天兒我來處理吧。您的話,安安心心休息。”


    老祖宗點了點頭,正要離開。


    我聽到這話卻不樂意了:“不成!我離開王家,是王家長老們一致同意的。既然你不同意我重新加入王家,你也要讓他們去點頭!”


    王天看我的眼神,有點凶惡:“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事情?目無尊長,你知不知道該當何罪?!”


    父親,還是當年的父親。一瞪眼的時候,渾身的氣勢就自然而然向外噴發出來。無形的威壓,就像是海浪一般,猛地向著我的神煞,席卷過來。如同無數的海水,瞬間將我吞沒!


    以前他是一言九鼎的王家家主,我的父親,做什麽事情,我都要他的同意,我要學什麽,做什麽,不能幹什麽,他都給我安排好。隻要不聽從,就是這樣的威壓脅迫!


    可是現在的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隻能生活在父親陰影中的小男孩了!我離開王家的那一天開始,我就發誓,從此以後後,我就要做我自己,誰也不能阻止我做任何事!


    “尊長?現在在座的諸位,隻是我的前輩,不是我的尊長!因為我還沒加入王家的族譜!”


    我毫不示弱,任由那些無形的威壓,向著我的*擠壓過來,可是我的雙眸,還是死死地凝視著麵前的父親:“想要做我的尊長,等我重新將名字,寫上王家的族譜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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