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以為,蕭雨辰聽到這話之後,會很生氣,誰知他聽完這話之後,反應居然是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你說得對,我確實是很弱。”他躺在草坪上麵,仰頭看著東南市的星空:“你知道嗎?曾經的時候,我以為我很強,我是世界之王,可是事到如今,我才知道自己壓根什麽都不是。我他媽就是一坨,任人宰割的肥肉而已。所以你說得對,我就是弱!”


    “蕭雨辰,你今天可不像是,那個傳說中無所不能的混世大魔王。你現在就像是一隻鬥敗了的蟋蟀,一個癟三!”


    我看著眼前的蕭雨辰,想起那個剛初遇的時候,幾乎什麽都不放在眼裏,睥睨一切的蕭雨辰,心中感覺有點恍然如夢。


    這個曾經高高在上的人,如今已經是我的階下囚,任我宰割!


    “如果你是我,也成為了別人保命的犧牲品,那你一定會和我一樣。”蕭雨辰抬起頭,我看見他的眼角居然有淚痕劃過:“王誌,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誰害死你的兄弟張揚嗎?”


    “……是你?!”


    我捏緊拳頭,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在這一瞬間,沸騰起來!蕭雨辰點了點頭,認命似的看著我:“對,沒錯。那個殺手,就是我找的。目的就是為了,能夠將你的兄弟害死,免得他上去作證,將‘綠魔一號’的事情,公諸於眾。你現在知道真相了,應該要怎麽辦呢?”


    我看著蕭雨辰,此刻內心的所有想法,都匯總成為一個字:“殺了他!”


    “沒錯,殺了他!”我舉起自己的拳頭,揚在頭頂之上,滿滿蓄力,望著被我壓在身下,已經毫無還手之力,甚至閉幕等死的蕭雨辰,我已經準備好,將他一拳打死了!


    “等一等,住手!”


    就在這個緊要關頭,旁邊忽然有人叫停,我舉目望了過去,發現居然是於嫣如!


    此刻的於嫣如,穿著一身月牙白的長裙,因為趕路的原因,裙擺已經變得烏黑。她的頭發也是十分淩亂,兩手拎著自己的裙子,鞋子早就不翼而飛,雪白的美足,也被那泥土給汙染成黑漆漆的樣子。


    “快!殺了我!”蕭雨辰抓住我的腿,大聲地衝我吼道:“不然給我找到機會,我還會殺掉你身邊的那些人。什麽趙斌,秦虎,還有四大金剛!你信不信,我讓他們全部下去給張揚陪葬?”


    我望著蕭雨辰,心中的怒火,早就煙消雲散:“蕭雨辰,你是不是當我是傻逼?你這麽說,不是就想要死在我的手下嗎?可是我,偏偏不讓你如意,你又能怎麽樣?”


    我鬆開蕭雨辰,這時候於嫣如撲到蕭雨辰的懷裏,嚶嚶啜泣起來:“你為什麽這麽傻?你為什麽這麽傻?”


    蕭雨辰伸出手,我以為他要揍於嫣如,可是最終卻變成了輕撫於嫣如的頭頂,仰天長歎一聲:“唉……”


    “行了,這都什麽時候了,你倆還在我麵前秀恩愛?究竟是怎麽回事?於嫣如,你來說。”我對於嫣如問道。


    於嫣如啜泣地抬起頭,微微顫抖著說出實情:“蕭雨辰,根本就不是這件事情的元凶。這件事情,買凶殺人的是威爾斯先生,而著手實施的人,就是魚龍堂的餘雄明!”


    餘雄明?餘老大?我愣了一下,沒想到這件事情,和餘老大也有關係?


    對了!之前張揚沾染毒品,不就是從餘老大的手下沾染來的嗎?那也算是我第一次遇到“綠魔一號”,隻是我沒想到,餘老大和威爾斯這兩者,還有這樣勾結!


    “空口白話,我為什麽要相信你?”我指著蕭雨辰:“也許,你是在替他開脫呢?”


    “並不是!雨辰現在已經成為了犧牲品,必死無疑。他這麽做,隻是想要死的爽快一點,起碼死在你的手下,也算了了他的心願……”於嫣如說。


    “嫣如,夠了!”蕭雨辰的臉上,頭一次那種玩世不恭的笑容,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說不出的蒼涼:“我的事情,你不用跟他說。”


    “我偏不!我要你活著,好好活著。哪怕是在牢獄裏麵,哪怕你隻有幾天可以活,你也要活得好好的!我會一直看著你!”


    沒想到,於嫣如這種眼高於頂,隻認男人權勢的女人,也會說出這樣感人肺腑的一番話。


    “你們先等等,這事情我有點饒糊塗了。究竟是怎麽回事?”


    於嫣如解釋說:“威爾斯先生,持有意大利的國籍,是外籍人。再加上他個人在東南市,乃至整個東健省,都有相當強悍的實力背景,所以這件事情,最後的處理辦法就是,威爾斯先生終生放棄再進國內,並且要交出一個替死鬼……”


    我指著蕭雨辰:“這個替死鬼,就是蕭雨辰?”


    於嫣如點了點頭:“沒錯,一般人沒有這麽大的能量。雨辰在‘綠魔一號’的傳播過程中,占據了相當主導的地位。所以威爾斯先生就和政府商量,交出蕭雨辰,以求自保。”


    “這麽大的毒品案件,元凶之一的威爾斯,居然可以逍遙法外?”我心中惱火起來。


    “這就是現實!真正財大氣粗的人,不會輕易倒下。總能有辦法去談判。現在政府妥協了,起碼一段時間以內,黑手黨的毒品,絕對不會侵害到東健省的範圍。這就是他們作為交換的重要條件!”


    蕭雨辰重新站起來:“我知道,這次自己是死定了。與其死在肮髒的政治交易下麵,不如讓我死在你的手下吧?起碼如果我死在你手下,她就不會收到牽連。這件事情將會告一段落。”


    蕭雨辰說的人,自然是於嫣如。他死到臨頭,還在考慮於嫣如的事情?


    “你想得美。”我看著蕭雨辰,淡淡地說:“威爾斯應該沒有逼迫過你,幫他販毒傳毒,你所作所為,該有今天的報應。想要死在我的手下?我絕對不會讓你如願以償!”


    我說完這裏,轉身準備離開。


    “也許,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王誌,最後一個小小請求,替我照顧好嫣如!拜托了!”蕭雨辰走到那河道前麵,望著腳下滔滔不絕的河水,念了一首李清照的《夏日絕句》。


    “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


    混世魔王蕭雨辰,縱身跳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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