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您變了,您卻又明明沒變。


    這就是熏熏給出的精準答案。


    展小白卻一點不在乎,這個答案正確不正確。


    剛才驀然看到的幻象,讓展小白驚恐過後,卻沒留下絲毫的心理陰影。


    仿佛從沒出現過。


    也仿佛,她本來就是幻象中的樣子。


    幻象而已。


    再怎麽詭異可怕的幻象,能比上長出尾巴來,知道有那樣一個親媽嗎?


    遠遠不如。


    最多也就是把小白姐嚇一跳。


    展小白可是嚇大的……笑了下,她岔開了話題:“沈嶽呢?”


    熏熏立即回答:“嶽哥去醫院了。他在臨走時,特意囑咐我給您準備了早點。還說,最好不要驚動您。等您醒來後,讓我再陪您去醫院看看大夫。”


    昨晚出了那麽大事後,沈嶽今天老早就去醫院,很正常。


    展小白沒有多問,隻關心:“他在走時,臉色怎麽樣?”


    其實她想問熏熏,沈嶽的臉上,有沒有好像見了鬼的樣子。


    熏熏回答說,嶽哥滿臉的輕鬆,壓根沒把展總被上官誣陷放在心裏,肯定能找到辦法,讓真相大白於天下。


    展小白問出這個問題後,才知道白問。


    因為她能肯定,就算沈嶽心中有啥想法,也會故作沒事人,不會被人看出來。


    她點了點頭,又看似隨口問:“昨晚他抱我回來後,誰幫我洗、誰幫我換衣服的?”


    熏熏還是如實回答:“昨晚我隻送嶽哥到門口。我囑咐過所有人,未經許可,不許上三樓。”


    唉,果然是他給我洗澡,也看到了我的尾巴。


    展小白心中幽幽歎了口氣後,神態卻更加的悠閑,輕哼:“哼,我就知道,他會趁機占我便宜。”


    熏熏訕笑了聲,沒敢說什麽。


    展小白問:“熏熏,你知道我和他,其實是、是那個啥的關係吧?”


    那個啥的關係,特指小姨和小外甥。


    熏熏知道。


    她卻不在乎:“啥小姨,小外甥的啊?又不是親的。”


    不過,熏熏嘴上卻不會這樣說,隻會繼續訕笑:“嗬嗬,展總,您和嶽哥的關係,我個人還是感到很遺憾的。要不然,就憑你們相處那麽久,嶽哥怎麽可能會迎娶別的女人。”


    “那是。我可以毫不客氣的說,蘇南音能嫁給他,就是我拱手相讓的結果。”


    展小白立即惺惺傲然樣,心中卻說:“我如果是沈嶽,也會選擇蘇南音的。那才是真正的女人,我隻是個怪物。”


    沈嶽正在為此茫然。


    昨晚他抱展小白去了陳琳辦公室門口後,本想讓熏熏幫她洗澡,陪伴的。


    畢竟倆人的關係,已經不再是從前。


    隻是他剛要說什麽,熏熏就逃也似的跑了。


    沈嶽當時特無語。


    熏熏是怎麽看待他和展小白的,又是為什麽送他們到門口後,轉身就跑,沈嶽心中很清楚。


    講真,他也沒太把倆人的關係當回事。


    尤其展小白當前蒙受奇冤,對世界無比絕望,痛苦,急需他陪伴時,正如熏熏所以為的那樣,啥小姨小外甥的啊,都算不了啥。


    別人愛說啥就說啥,隻要他不做虧心事,光明磊落就好。


    更何況,倆人此前也不是沒坦誠相見過。


    這樣想後,沈嶽就再也不矯情,抱著展小白進門,直接走進了浴室內。


    其實展小白在昏迷中,並不適合洗澡。


    可沈嶽卻覺得,她要是清醒狀態下,也會要求洗澡的。


    畢竟她在冷水中泡過,身上有很大的草腥味。


    再說洗個熱水澡,也能幫她驅寒,對健康有好處。


    就這樣,沈嶽坐在浴缸前的椅子上,幫橫抱在懷中的展小白,解開了衣服。


    他在做這些時,君子坦蕩蕩的樣子。


    可他看到展小白變化極大的酥匈時,卻大吃一驚,高度懷疑她可能因這兒太小,偷著去做了豐匈手術。


    要不然,這才多久沒見啊……這倆原本青澀小蘋果般的寶貝,就有大鴨梨般的大了。


    而且形狀還少見的錐形。


    就沈嶽在女性這方麵的豐富經驗來判斷,因受地心引力的影響,一萬個女人中,能有一個是這樣的形狀,那就是初期的任明明。


    就連幾乎沒有任何瑕疵的觀音姐姐,也隻是偏向於錐形的桃形。


    要不然,明明姐絕不會隻憑借咪大,就能入選沈老板心中評比出的“最佳陣容”。


    對展小白這兒的變化,沈嶽吃驚歸吃驚,奇怪歸奇怪,卻始終沒有任何的齷齪心思,隻是加快了解開她衣服的速度。


    然後,他就……


    太陽已經升到九點鍾方向了,坐在南部山區某個小山坡上的沈嶽,還是不敢相信他昨晚看到的那根東西,會是從展小白屁股上長出來的。


    尾巴。


    如假包換的真尾巴。


    絕不是沈嶽所熟悉的道具。


    那條尾巴拇指粗細,從展小白尾椎處長出來,長約十多厘米,膚色泛白,上有細細的淡白色絨毛。


    達大爺早在生物進化論中,就說人是從猴子變來的,經過不知多少萬年的進化後,才讓尾巴消失。


    但現實中,也會出現罕見的返祖現象。


    隻要上網一查,就能搜到很多類似的信息。


    暫且不說那些信息真實度多大,單說長尾巴的人,基本以嬰兒居多。


    展小白可是嬌滴滴的美少婦、不,是美少女,而且沈嶽也見識過她可憐的小身軀數次了,從沒發現尾巴,也沒看到做過切除手術的痕跡。


    那麽,她怎麽會忽然長出尾巴來了呢?


    基因突變。


    沈嶽想了半天,才從科學的角度,找到了他認為比較正確的答案。


    展小白的基因為什麽會突變呢?


    沈嶽同樣想了半天,想……想不出來。


    但他坐在這兒發呆太久,也不是沒有收獲。


    最起碼,他隱隱察覺出,他和展小白的基因相似度,並沒有她所說的那樣高。


    簡單的來說,他們壓根不是啥小姨,小外甥的關係!


    展小白這樣做,無非是兩個原因。


    第一,親媽找過她,希望她能離開他,成全他和藺香君。


    第二,其實也是唯一的,就是因為展小白發現她長了尾巴,以為自己是個怪物,再也不敢和他在一起,更怕因此而失去他,這才將計就計,借著親媽來找她時,自動升級為小姨。


    也隻有這樣,展小白才能和沈嶽保持不近,更不遠的關係,始終存在於他的生活中。


    我嶽哥不愧是絕頂聰明,所分析出來的這些,完全和真相吻合。


    那麽,新的問題又來了。


    既然他和展小白之間,其實沒有任何的基因關係,倆人還能走到一起嗎?


    答案是肯定的。


    不能。


    第一,沈嶽已經篤定要迎娶蘇南音為妻。


    蘇南音更為了嫁給他,不惜登報聲明,宣布和蘇南蘇家脫離了親屬關係。


    如果沈嶽再負觀音,就算他不被天打雷劈,也會愧疚終生。


    第二,沈嶽神經再怎麽大條,蔑視世俗觀念,他也無法接受老婆會是個長尾巴的怪物。


    因為他問都不用問,展小白在發現長出尾巴後,恐慌過後的最先反應,就是偷偷去醫院,請教相關專家,做手術把尾巴切除。


    尾巴不能切除。


    至於為什麽不能切除,沈嶽不想去尋找答案。


    因為他堅信展小白比任何人,都想去掉尾巴,卻不得不留著它。


    莫名其妙的,沈嶽想到了宋賞月。


    那個騷不啦唧的娘們,就有一條白色狐尾,走起路來左右搖曳,性、感無比。


    問題是,她的狐尾是道具,隻為勾、引男人。


    如果展小白的尾巴長大後,那麽她清純的小模樣,卻拖著一根白尾,墊著足尖嫋嫋走路時的樣子,得有……多麽的邪惡,詭異?


    昨晚沈嶽呆呆看著那條尾巴,傻楞了至少半小時後,才做夢般幫她匆匆洗澡,抱到了床上。


    昏睡中的展小白,並不知道沈嶽坐在床前椅子上,一夜未眠。


    直到東方泛起魚肚白,他才悄無聲息的退出套間。


    關上房門的那一刻,沈嶽下了決定。


    哪怕展小白真會變成個怪物,全世界的人都害怕她呢,他也不會離開她。


    不會娶她,無法接受她是個怪物的現實,卻不代表著離開她,永遠都不再見她。


    她已經夠可憐了,沈嶽要是再因此徹底拋棄她,她肯定……繼續勇敢的活下去,卻會因此變得性格古怪,失去當前所有的一切,最終被整個世界所拋棄,淒涼悲慘的死去後,在陰曹地府晝夜詛咒他。


    嗯,這種事,展小白肯定能看得出。


    沈嶽會把她當作朋友。


    關係比情侶遠,比朋友近的朋友。


    他會始終讓她感受到,他的存在,他的愛……長尾巴咋了?


    天不會塌下來。


    她也許會失去整個世界,卻不會失去沈嶽對她真摯的友情。


    這樣想後,沈老板就感覺自己特偉大,都快被感動的哭了……


    所以,他需要找個清淨,涼爽的地方好好冷靜下,以免被自己感動傻了。


    沈嶽很清楚,展小白醒來後,肯定能從她光著屁股躺在被窩內,嗅到好聞的沐浴露香氣後,迅速判斷出是他給她提供了貼心服務,看到了她的尾巴。


    她會驚恐。


    她會以為,她從此徹底失去了他。


    為安撫她,沈嶽留下了那張便筏。


    臨出門時,他又返回去,在白紙上畫了兩個豬,貼在了窗戶上。


    我嶽哥算無遺策!


    他算到展小白驚恐過後,會很快冷靜下來,接受這慘酷的現實,滿心都是“我就是個怪物,咋了”的不在乎,坐在沙發上大吃二喝後,會去窗前,拉開窗簾看著外麵思考人生……


    隻要她拉開窗簾,就會看到那兩隻小豬。


    她就會在看到那隻大豬身上的塗抹痕跡後,深刻體會到他極其矛盾,舍不得的心思。


    也許,這是沈嶽有生以來,第一次在泡妞過程中沒有耍心眼,而是把真實的心理感受,全部表達了出來。


    “豬,你要快樂。無論怎麽樣,你都要快樂。”


    沈嶽低低的說著,掐滅第二十九個煙頭,屈指彈出,看到它被寒風吹向陡坡下後,才抬手伸了個懶腰,看著太陽罵道:“豪門算個屁,誰也別裝比。這句話,就是老子說的。酒瘋子,你欺負我的小弟,算啥英雄好漢?”


    他的話音未落,腦後忽然傳來石頭破空時的厲嘯……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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