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輕舞今晚算是玩嗨了。


    蔑視,驚恐,刺激,憤怒,嗬護,陰毒,開心等等,可以說是囊括了她有生以來,所有的感官。


    至於嗨過後,拍拍屁股走人,給沈嶽留下的這個爛攤子該怎麽收拾,和她關係很大嗎?


    她連欲哭無淚的大侄子都不管了,又怎麽會理睬啥葉家,秦家沈家之類的豪門?


    人家肯定在怒罵她是個瘋子。


    她就喜歡做瘋子。


    在這個世界上,瘋子才活的最愜意。


    沈嶽不想。


    李玟也不想。


    但他們今晚都瘋子給拖下了泥潭,想不瘋,都不行。


    沈輕舞走很久了,沈嶽還站在門後,望著窗外,好像那邊有花。


    李玟倚在套間門口,低頭看著足尖。


    也不知道又過了多久,外麵街道上的車輛稀少,廣場上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時,李玟才走進臥室內,片刻後再走出來,手裏多了兩件東西。


    左手是一雙拖鞋。


    右手是一把水果刀。


    她走到了沈嶽麵前,緩緩抬起了右手。


    沈嶽低頭看了眼那把刀子,淡淡地說:“我想殺你,就沒必要去救你。我現在雖然特討厭你,可我也知道你是被我姑逼的。我這個人雖然不是個東西,卻沒有把怨氣撒在女人頭上的習慣。”


    李玟沒說話,隻是把水果刀放在鞋架上,屈膝蹲在地上,左手抓住了沈嶽右腳足跟,幫他除下鞋子,換上了拖鞋。


    把他的鞋子整整齊齊擺在鞋架上後,李玟又拿出了酒店提供的急救箱,看向了沈嶽的腿。


    沈嶽猶豫了下,還是走到沙發前,躺在了上麵。


    李玟坐在邊沿上,動作小心幫他挽起了褲腳。


    她隻裹著個大浴巾,在幫沈嶽處理腿上的血痕時,隨著動作增大,滑落到了腰胯間。


    她不輸給三旬少婦的嬌軀,就這樣完全暴在燈光下。


    她立即抬手掩住,可又包紮傷口時,又滑下來。


    她索性把浴巾丟到了旁邊案幾上,就這樣全光坐在沈嶽身邊,給他包紮傷口。


    沈嶽沒閉眼,更沒不好意思的挪開目光,就這樣直勾勾看著那兩個不住上下顫動的,隻是眼神空靈,沒有絲毫的異樣。


    李玟很清楚,沈嶽現在看她,就像在看一根木頭。


    她也沒奢望,身邊有大把美女的沈嶽,會對她有啥感覺。


    她隻是在用這種毫無遮掩的方式,表示絕對臣服在了他的腳下。


    等她把沈嶽的褲腳放下後,他終於說話了:“我姑,對你做了啥?”


    李玟想了想,才回答:“我能不說嗎?”


    “不能。”


    “我如果說出來,她會很生氣。”


    “你不說,我也會生氣。”


    “你,根本不知道她有多麽的可怕。”


    說到這兒後,李玟又感覺到了被萬千螞蟻鑽身的痛苦,嬌軀劇顫了下,雙手捂著臉,哀哀的哭了起來。


    她都被嚇成這樣子了,沈嶽實在不好意思再逼問。


    等她的哭聲小了後,沈嶽才問:“那兩個女保鏢呢?”


    早在回青山之前,葉修羅就親自給任明明打電話,要求她派出精幹力量,保護李玟的安全。


    事實上,這些天來,那兩個女保安也始終堅守崗位。


    隻是今天傍晚時分,她們卻接到了任總的命令,說任務結束了。


    也正是聽她們說要離開後,李玟才徹底的絕望,把房卡送到了客服前台,謊稱沈嶽是她兒子……籍此,來給予最最惡毒的詛咒。


    “以後,再敢說那樣的瘋話,我會讓你知道,我其實遠比我姑更可怕。”


    聽李玟說完後,沈嶽不耐煩的擺擺手,示意她回房睡覺。


    李玟倒是特想提醒他,裏麵的床足夠大,他沒必要睡沙發的。


    可又怕他誤會什麽,她不敢說,點頭後躡手躡腳走進套間,也沒關房門。


    這樣,有利於倆人交談。


    燈滅了。


    這間套房漸漸融進安靜的世界中,身心疲倦的李玟,感覺眼皮子越來越沉重時,門外終於傳來了沈嶽的聲音:“從現在起,你要把全部精力,都用在學習管理上。明天,我會派個金牌講師,來幫你突擊學習。三天,我隻給你三天時間。”


    李玟輕聲回答:“好的,沈總。”


    沈嶽又說:“在人前時,你要有原先的傲氣,以免別人看輕了你,狗屁作用都起不到,害我白白背黑鍋。真要那樣,我就會徹底把你打進冷宮。”


    “冷宮……傲氣?”


    李玟笑了下:“這個不用你囑咐的。本來,我就是個驕傲的人。”


    真正的傲氣,可不是想裝,就能裝出來的。


    有傲骨的人,才能有這種氣質。


    沒有傲骨卻傲氣的,那是自戀,很容易遭到別人打臉。


    沈老板自認就沒有傲骨,卻有傲氣。


    誰看不慣,那就來打他的臉啊。


    沒人敢。


    最起碼,王友盛看到鼻孔朝天的沈老板,踏著正午陽光走上振華集團大廳門口的台階後,立即把飯盒交給手下,擺動著雙臂小跑了過來。


    王友盛現在貴為振華集團的安保副處,無論是身份還是薪資福利,都不是以前能比的了。


    但他現在大部分的時間,還是在安保值班室內。


    統帥諸位安保,兢兢業業確保公司的安全,是他能爬到今天位置的根本之一。


    他不會忘本。


    更不會因地位提高了,看到沈總大駕光臨後,就擺領導架子,隻會跑過來後,啪的一個立正,抬手敬禮,語氣鏗鏘的說:“沈總,王友盛向您報告!”


    沈嶽笑眯眯的:“別啊,老王。我現在可不是振華老總了,我早就退出去了。”


    老王馬上回答:“在我心裏,您永遠是我的老總。是我前進路上的指明燈,是我陷入迷茫中的當頭棒喝者。是我……”


    沈嶽立即感覺全身骨頭都輕了三兩,心中感慨,牛猛那個沙比,怎麽就沒老王的好口才呢?


    看要是不製止,老王大有把口水說幹的意思,沈嶽這才戀戀不舍的擺手,扯開話題:“老王,你平時愛看網上傳播的那些視頻嗎?”


    老王回答說,有時候看,有時候不看。


    但今早,他看了兩段視頻。


    沈老板的臉色,立即尷尬起來,左右看了幾眼,小聲問:“啥感受?”


    老王也左右看了看,地下黨接頭那樣,滿臉認真的恭維,也變成了齷齪:“就一個字,牛。”


    沈嶽嘴角抽了抽,問:“沒別的感受了?”


    “還能有啥感受?”


    老王茫然,脫口說:“無論換成誰,能和那麽風、騷漂亮娘們兒一起死,都是一段美談。”


    事實證明,在女人這方麵的見識,老王在沈嶽麵前,就是土鱉。


    他懶得告訴老王,李玟已經是個老娘們了,更不屑解釋,他們倆人哪有狗屁的愛情,也沒發生啥齷齪的關係。


    沈嶽問老王這個問題,就是想“聽聽民、意”。


    結果還算可以。


    不像牛猛那些人,虛偽的要命。


    明明用異樣的眼神看他,卻滿臉的茫然樣,反問又出啥新聞了,他們怎麽不知道。


    沈嶽知道,牛猛等人這樣說,肯定是陳琳為了維係大老爺的尊嚴,下了封口令:“誰尼瑪的敢亂說,給我打包滾蛋,速速的。”


    被人羨慕能睡了葉太,總比被人鄙視他老少通吃好許多。


    由此看來,葉太還是很有幾分女性魅力的。


    老王對沈總濫情這種事,已經是見怪不怪了,又留著哈喇子恭維幾句後,請問他吃飯沒有。


    沈嶽沒有。


    別說是中午飯了,早上飯都沒吃。


    換成誰,遇到昨晚那種窩心的事後,都沒多少胃口的。


    但從老王這兒悉聽到民、意後,沈老板才感覺很餓,慷慨的賞臉,允許老王請他吃飯。


    去振華集團公司食堂去吃。


    老王立即擺出受寵若驚的嘴臉,頭前帶路,帶著沈嶽來到了公司餐廳。


    午飯時間剛到,餐廳裏人來人往,歡聲笑語,氣氛相當不錯。


    這是因為公司前些天接連遭到重創後,幸虧展總大顯神威,先後平定作亂的蘇南某單位、東洋聖山株式會社,為公司迎來了高速發展的大好機會。


    本著大河水滿小河淌的真理,公司好了,員工們口袋才會鼓一些。


    總之,當前的振華集團士氣空前高漲,可以說是公司成立以來,迎來了最佳的黃金時期。


    餐廳裏人來人往,沒誰留意走進來的沈嶽倆人。


    老王不知道沈嶽來公司幹嘛,但肯定是要找展總的。


    他進來後就看向餐廳東邊窗前,眼睛一亮,重重咳嗽了聲,大聲說:“沈總,您想吃什麽,我去打。您先找張桌子坐下……那個誰,李發財,你們幾個都給我閃開。沒看到沈總來了嗎?”


    老王的聲音夠大,滿餐廳數百號人的嘈雜聲,都壓不住。


    隨著他的話音未落,幾乎所有人都看向了這邊。


    平時自詡為王副處心腹的李發財,立即站起來,聲音洪亮的答應一聲,開始收拾桌子。


    公司效益好,食堂夥食顯著提高後,幾乎沒誰喜歡去外麵吃,大家都來餐廳用餐後,顯得有些擁擠,可東邊窗前的那幾張桌前,卻隻坐了幾個女性。


    聽到王友盛的吆喝聲後,她們也都齊刷刷的回頭,看向了餐廳門口。


    展小白,謝柔情,寧馨……還有聞燕舞。


    展小白是老總,在公司餐廳內用餐很正常。


    柔情前晚剛回到青山,還是沈嶽接站的,回來後馬上回公司上班,也沒啥可奇怪的。


    從寧馨所坐的位置來看,她可能是被提拔成總裁秘書了。


    那麽,在小吃街開再見麵館的聞燕舞,怎麽也跑來公司進餐了?


    絕不是來混飯吃。


    沒看到我舞姨一身銀灰套裙,黑絲細高跟,一副冷傲的職業麗人模樣?


    看到沈嶽後,幾個人都明顯愣了下。


    寧馨反應最快,端起飯盒快步走到一邊去了。


    謝柔情眉梢抖動了下,繼續低頭吃飯。


    聞燕舞則冷哼了聲,接著低低罵了句什麽。


    還是小白姐最熱情,馬上笑道:“沈嶽,過來,來這邊吃飯。”


    “嘿嘿,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啊。諸位,這是還沒吃吧?酒呢,有菜沒酒,算啥。”


    沈嶽嘻嘻笑著走過來,坐在了寧馨坐過的椅子上。


    他剛坐下,聞燕舞就啪的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冷聲說:“你誰啊你?是誰讓你坐這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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