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小白不止一次的幻想,如果媽媽還建在,她將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尤其聞燕舞下嫁老展,被展小白嗅到了陰謀的味道,極力破壞他們的結果,卻是被“趕出”展家,接連遭遇那麽多的挫折後,更會想媽媽。


    媽媽。


    每當想到這個偉大的字眼後,展小白心中都會湧起暖流。


    老天憐惜,她今天終於看到了媽媽……但心中那股子暖流,卻隨著宋賞月滿臉厭惡的樣子,坦言說要不是為了活下去,怎麽可能會生她這個會變醜的東西後,冰凍。


    展小白呆呆望著這個集美貌,高貴和性、感為一體的美婦,很久都沒動一下。


    她實在搞不懂,世界上怎麽會有這樣的媽媽。


    媽媽不是把孩子,視為生命的延續,要全心嗬護她健康成長的嗎?


    就算展小白在長出狐尾後,如果不生孩子就會變醜,讓人討厭讓人怕,但這是她想要的?


    是她能選擇的?


    她如果早知道這樣的宿命,又怎麽會願意來到這個世界上!


    她來到這個世界上,隻是宋賞月為保持美麗,繼續躲在這種鬼地方苟延殘喘,才付出的代價。


    或者說是產物。


    宋賞月根本不愛她。


    展小白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嬌軀不住的輕顫,多想當前是一場噩夢。


    任何人都可以討厭她,展小白不在乎。


    可她實在無法接受親生母親隻把她當作產物,而真心討厭她的殘酷現實。


    展小白當前心中是什麽感受,宋賞月心中很清楚。


    因為展小白當前的感受,她當年也曾經真切感受過。


    她的母親,也是這樣厭惡她。


    她也無法承受來自母親的厭惡,卻又不得不按照宿命,找個男人嫁了,生個女兒後,就迫不及待的逃走,來到了賞月城。


    如果不是她這一脈的人要傳承下去,保持賞月城內的香火不斷,她也不會在老展蠱毒發作後,讓他來這兒,為她死後,展小白能接任這邊而做打算。


    當展小白精致的手指甲刺破掌心,全身無力癱坐在椅子上後,宋賞月吐出一口悶氣,身心愉悅。


    仿佛她有著花容月貌,卻隻能守著老展一個破男人呆在這鬼地方,卻無法享受外麵那個精彩世界的苦悶,都在這一刻被展小白承接了。


    她端起酒杯淺淺的抿了口,才淡淡地說:“好了,你也別假惺惺的難受了。因為,以後你可以有機會,把所受的苦難,都送給你的女兒。”


    展小白鬆開右手,低頭看著掌心,聲音嘶啞的說:“我如果真有女兒,絕不會這樣對她。”


    宋賞月無聲冷笑後,不屑的撇了撇嘴。


    展小白說的這句話,她當年何曾沒有對母親說過?


    事實上呢,她在生下展小白,為繼續苟延殘喘下去來到這鬼地方後,就不再有這想法,隻想在宿命的圈子裏,假裝很快活的享受人生。


    展小白坐直了腰板,低聲問:“你笑什麽?”


    “沒什麽。”


    宋賞月懶得和她解釋,終於在“陌生人”麵前放棄了矜持,左腿擱在了椅子扶手上。


    她隻穿著一件黑色長袍,裏麵是真空的。


    坐在她對麵的展小白,一眼就能看到黑袍下的春光。


    展小白是她的親生女兒,但隻下意識看了黑袍下一眼,小臉就驀然發紅,慌忙抬頭看向了別處,結結巴巴的說:“你、你肯定在笑我,我現在說的這些話,當年你也說過。而且,你自問就憑你的意誌力,要比我強很多。你都沒能逃過祖輩的宿命,更別說是我了。”


    宋賞月隻是喝酒,不說話。


    既然展小白已經看出她為什麽要笑了,那她也就沒必要再解釋什麽了。


    展小白深吸一口氣,看著她的眼睛:“我們兩個,不一樣的。”


    宋賞月微微低頭,看著擱在椅子扶手上輕顫的雪足,總算慵懶的說話了:“哪兒不一樣?展小白,我實話告訴你。我在年輕時的脾性,相貌,和正在變化的身軀,和你是完全相同的。別看你現在很清純的樣子,但隻要你生了孩子,你就會慢慢變成我現在的樣子。和你看到的那幅畫,完全相同。”


    不等展小白說什麽,她纖腰一扭,左足落地,右足擱在膝蓋上,滿臉邪惡的笑:“這些年來,你應該聽說過狐狸精吧?嗬嗬,實話告訴你,我們就是狐狸精。隻是鬼知道,世界上會有我們這種邪惡的產物。展小白,我再問你,狐狸精最大的特點,都是有哪些?”


    狐狸精最大的特點,是狡猾,邪惡,美麗,貪婪,無男不歡。


    還有膽小。


    展小白當然知道這些,但她拒絕承認,她是這樣的存在。


    宋賞月的笑,更加的邪惡:“展小白,無論你現在表麵有多麽的清純,你都無法改變這些惡心的本性。我敢說,等你有了孩子,身軀徹底成熟後,你就會像我這樣,整天幻想和十八個以上的英俊男人鬼混。假裝自己是偉大的女王,來吸食他們的精力,保持美麗。”


    這是宋賞月的宿命,她正在和家族下一代闡述事實,實在沒必要掩藏什麽的。


    展小白冷聲問道:“這樣說來,除了我爸之外,這地方還有至少十八個男人伺候你了?”


    沒有哪個當女兒的,可以對母親說出這麽大逆不道的話。


    不過,宋賞月是個合格的母親嗎?


    聽展小白問出這個問題後,宋賞月臉上的笑容逐漸凝滯。


    隨後,有近乎於歇斯底裏的猙獰,破壞了這張千嬌百媚的臉,緩緩從椅子上站起來,抬起雙手,長長的手指甲,在不知道哪兒傳來的光線中,閃著邪惡的黑色光澤。


    展小白害怕了。


    她想從椅子上跳下來,逃走。


    隻是她渾身的力氣,好像被抽走了那樣,隻能眼睜睜看著宋賞月走過來,用冰涼的雙手,慢慢掐住了她的脖子。


    宋賞月嬌軀在顫抖,黑袍都遮不住,眼神也開始泛紅,閃著邪惡的瘋狂。


    展小白不敢和她對視,慌忙閉上了雙眼。


    “我恨不得掐死你個醜東西。”


    當咬牙的聲音消失後,宋賞月縮回了雙手,聲音嘶啞的說:“如果我能有至少十八個以上的男人陪著,我怎麽會在一年中,除了吃飯睡覺,幾乎都泡在水裏?”


    遊泳,絕對是最消耗體力的健身運動了。


    宋賞月除了吃飯睡覺,幾乎都泡在水裏的結果,除了讓她嬌軀更加年輕,生命更有活力外,主要是消耗掉體力後,就不用再去想男人了。


    賞月城內,無論有多少男人,隻有一個擁有讓城主飛上天的功能。


    展文等人,都是太監。


    蠱毒被解除,迅速恢複健康的老展,當然不是健康,可以和宋賞月行夫妻之禮。


    隻是,老展體格再怎麽強壯,又怎麽能受到了宋賞月的夜夜征伐?


    別說是夜夜了,一個月內,隻有一個晚上,他就累成狗。


    因特殊的狐狸精體質,在那方麵有著強大需求的宋賞月,根本不在乎老展的死活,隻渴望能盡興。


    但她偏偏又不能不在乎老展的死活。


    因為在她全力征伐下,老展能撐過兩個晚上,就已經是奇跡了。


    老展真要是被榨幹死翹翹,那麽宋賞月到死,都別想再享受魚水交換的幸福。


    所以,她不得不強忍著,按照祖規,隻能在月圓之夜時,才能和老展洞房花燭。


    多餘的想法,隻能用不斷的遊泳,來消耗掉。


    世界上的男人千千萬,又不是老展一個人,而且就憑宋賞月的魅力,隻需拿小手指勾勾,就會有成排的男人,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


    她卻無法那樣做。


    因為所有來到賞月城的男人,都會變成太監……


    賞月城特殊的氣場,就像最犀利的閹割之刀。


    賞月城存在上千年來,從沒哪個正常男人,能在來此後,還能擁有男性、功能。


    老展能擁有,那是因為他和宋賞月是夫妻,早就中了情人蠱,才能抵抗這邊強大的邪惡氣場。


    那麽,既然賞月城內不能允許老展之外的正常男人存在,宋賞月為什麽不去外麵,找其他男人呢?


    反正,她外出時間隻要不超過三十六個時辰,就不會影響容顏。


    她不敢。


    除非,她甘心為一時之歡,來放棄當前的花容月貌。


    來到賞月城後再外出和別的男人那個啥,哪怕隻是一次,她也會變成永遠的……數百年前,藏和大家畫出來的那幅畫,背後的樣子。


    藏和大家當年畫出那幅畫,就是因為被某任賞月城城主歡好過,結果就永遠變成了那副樣子,再也無法忍受因一時之歡,卻丟掉終生美麗的悲慘現實,自殺身亡。


    藏和大家為紀念她,才畫出了那幅畫,也從此開創了詭異流派。


    說完這些後,宋賞月咯咯的笑著,問:“展小白,現在你該知道,我有多麽的痛苦,有多麽討厭你,討厭我的基因了吧?”


    也不等展小白說什麽,宋賞月雙臂一展,黑袍飛了出去。


    那句無法形容的性、感嬌軀,再次出現在了展小白的視線內。


    蓬鬆的白尾緩緩搖動,雙手時而輕柔,時而粗暴捏掐著那對倒扣的玉碗,雙膝隨著雪月的左右篩動緩緩摩擦著,讓鐵石人聽後都會有感覺的鼻音,若有若無……宋賞月把她渴望能擁有男人的真實一麵,都毫無保留的展現在了展小白麵前。


    她不在意羞恥。


    因為這是她的本性,也是展小白明天的模樣!


    展小白半張著小嘴,因強大的視覺、聽覺衝擊,全身血液逐漸沸騰起來,口幹舌燥。


    甚至,她都驀然騰起撲上去,把宋賞月撲倒的強大衝動。


    狐媚。


    宋賞月現在向外釋放的強大氣場,就是傳說中的狐媚。


    展小白是她的親生女兒,都無法忍受,更別說男人看到這一幕後,會是啥感覺了。


    感覺心跳的更加厲害,呼吸越來越粗重,腦子裏浮上不可描述的畫麵後,展小白慌忙用力咬了下舌尖,閉上眼,啞聲問:“在水龍龍脈那個地方生活的人,也是你這幅鬼樣子嗎!?”


    已經找到狀態的宋賞月,鼻音停止,很久後才緩緩回頭,冷聲說:“她們,當然不用這樣被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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