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嶽更加絕望,聽展小白說和他死在一起,很開心的話後。


    他不用變成蛔蟲鑽到她肚子裏去看,也能感受到她說的是真心話。


    展小白想死。


    從沒有過的想去死。


    她忽然感覺死亡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比明明姐身無寸縷出現在四十九歲老光棍的狗窩裏,誘、惑力度還要大。


    那是因為,她本來就被殘酷的現實,給折磨的沒脾氣,不止一次想過去死來解決。


    尤其現在還有她最在乎的破人陪同,一起去死就是最大的幸福。


    沈嶽不想死。


    更怕展小白經不住死亡的誘、惑,拚命的掙紮。


    野棗樹,絕對承載不住太大的掙紮力量。


    她真那樣做,沈嶽能做的,就是鬆開手。


    鬆開手?


    眼睜睜看著展小白去死?


    真那樣,沈嶽不敢確定在餘生中,還能不能睡個好覺。


    展小白死後,肯定會化身鬼魂,晝夜纏著他,在他脖子裏吹冷氣,尤其在他和美女互動時,讓他無法豎起來


    那樣的生活,簡直是生不如死。


    沈嶽咬了下牙,冷聲說:“傻娘們,你愛死就死去,想讓老子陪著你,那就是做夢。我支持不住了,隻會鬆開你。看在我們倆貌似真心相愛過的份上,我提前預祝你一路走好啊。”


    展小白愣住。


    她怎麽就沒想到,沈嶽支持不住後,就會鬆開她,眼睜睜看著她一路走好呢?


    一個人走,好個毛啊。


    就在剛才,死亡還像忽然出現在四十九歲老光棍眼前的任明明,現在卻搖身變成惡狗,要啃死小白姐,讓她有多怕,就有多怕。


    “快點叫,我支撐不了多久。”


    感覺出展小白散出的恐懼氣息後,沈嶽催促道。


    終於意識到獨自去死很可怕後,展小白立即尖聲高叫:“救命,任明明,你快來!”


    展總使出吃奶的力氣,接連尖叫了兩分鍾後,都沒聽到任何的回應。


    反倒是雨,越來越大了。


    懸崖下麵,有濃濃的白霧升起,起到了更加良好的隔音效果。


    “救命,任明明,你快來。嗚嗚,你快來,我還不想死。”


    展小白的叫聲,越來越小,鼓蕩著將死的氣息,喊著喊著,嗚嗚哭了起來。


    哭著時,她還沒忘記提醒沈嶽,絕不能為了他獨活,就鬆開他堅毅的雙手。


    如果非得要去死,那就倆人一起死好了。


    展小白發自肺腑的保證,倆人摔死變成一對蝴蝶後,她會終身陪伴他,不離不棄。


    “沈嶽,你不會丟下我一個人去死,對不對?你怎麽不說話?難道你在考慮,我這番話的真實度?我對天發誓,我絕對是說到做到。”


    哭了片刻沒聽到沈嶽的回話,展小白抬頭看去,就看這廝閉著眼,臉色忽陰忽晴變幻不定。


    很明顯,他在想事情。


    在想究竟是鬆開手呢,還是鬆開手呢?


    而且更關鍵的是,留給他抉擇的時間已經不多了,當前承受兩個人重量、以及強大地心引力的兩條腿,都在輕顫。


    “沈嶽,你是絕不會丟下我去死,獨自逃生的,對不對?”


    展小白越加害怕,嘎聲問道。


    沈嶽終於睜開了眼,陰陰地笑:“哼哼,你覺得,我會陪你一起去死?”


    “你會的,你肯定會的。我對你那麽好!”


    “好個毛。”


    沈嶽沒好氣的罵了聲。


    展小白怔怔地望著他,不再哀求,甚至不再哭泣,就像提前結束生命似的。


    沈嶽總算又說話了:“趕緊脫下衣服。不要羽絨服,要外衣。”


    小白姐有些懵,吃吃的問:“什、什麽?”


    感覺體力越來越不支的沈嶽,更加煩躁,張嘴就罵:“你聽不懂人話嗎?我說讓你脫下衣服!看你傻兮兮的樣子,不會連脫下衣服都不會了吧?”


    展小白卻非得問:“這都快死了,幹嘛還要讓我脫、衣服?”


    “我想在臨死前,看看你的小蘋果啊。”


    沈嶽欲哭無淚的樣子:“姑奶奶,麻煩你動動腦子,我讓你脫、衣服,是要把衣服來當繩子用。”


    姑奶奶的智商很高,雙眸立即亮起:“啊,我怎麽沒有想到這個絕佳的辦法。”


    “因為你是豬。”


    沈嶽幽幽地說。


    世界上有那麽一小搓人,越是深陷絕境,反而越能刺激大腦的運轉速度,及時想出絕佳的逃生機會。


    沈嶽就是這樣一個人。


    當前,他無法在倒懸的情況下,把展小白扔到棗樹或者幹脆地麵上,因為這頭小豬太重了,差不多五十公斤左右。


    可如果把她換成是衣服呢?


    沈嶽就能把她的衣服,甩到野棗樹另外一根枝杈上,再綁住她的腳,讓衣服來承受她的重量,解放出自己,那樣就能輕鬆引體向上,脫困。


    羽絨服太大,麵料太滑,不方便沈嶽往上甩,還是毛衣更好些。


    終於明白這個辦法簡直太好的莊總,再說話時的語氣,已經無比歡快:“閉上眼,不許偷看女孩子脫、衣服。”


    “我好稀罕看你這帶魚身材呢。用來減肥,效果肯定不錯。”


    美女在脫、衣服時,卻要求沈嶽閉上眼的要求,那可是比殺了他,還要讓他無法接受的:“哼,老子用都用過了,還在這兒矯情。”


    “破人,你早晚會變成瞎子的。”


    展小白罵了句,立即脫下了羽絨服:“你得給我拿著,等會我還要穿。太冷了,要不然會凍死。”


    沈嶽真煩她總是唧唧歪歪個沒完,有心想罵她,可轉念一想她說的也不錯,隻好接過來,把羽絨服丟到了兩米外突出的一塊石頭上。


    看到羽絨服沒掉下去後,展小白才開始脫毛衣。


    “還,還脫掉小蕾嗎?”


    沒費多大工夫,就把毛衣脫下來的展小白,右手猛地往上甩去時,問道。


    話音未落,身軀忽然傾斜,蕩漾了起來,嚇得她尖聲大叫。


    卻是沈嶽伸手去夠外套時,讓她倒懸的身軀失去了平衡。


    “煩不煩啊?就知道鬼叫。脫,都脫掉。”


    沈嶽罵了句,抬頭看向上麵。


    外套雖說能夠到野棗樹,看質量也夠可以,但誰能保證,衣袖和衣服的“焊接”處,能承受住她和地心引力的雙重重量?


    為保險起見,她最好把褲子也脫掉。


    “你就知道罵我,凶我。”


    隻要能逃出生天,脫掉全身衣服對小白姐來說,又算個毛。


    真正讓她生氣的是,等她讓那對形狀絕佳,卻小到可憐的傲然俯視人世間了,沈嶽卻沒理睬被丟上來的小罩,任由它隨風而去。


    隻是告訴她,這玩意不結實,沒用處。


    沒用處,用處


    沒用處,還讓小白姐也脫下來,這不是趁人之危,大吃她豆腐嗎?


    真是個破人。


    但看在要想活下去,就必須依仗這廝的份上,展小白原諒了他的惡作劇,解開了運動褲的絲帶。


    她能脫下上衣,卻無法脫下長褲。


    隻能有勞我嶽哥了。


    於是,沈嶽嘴裏咬著外套,抓住她一根褲腿,雙眼裏全是該死一萬遍的光澤,好像剝香蕉皮那樣,很快就讓小白姐的嬌軀,幾近紅果果的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中。


    僅僅是這樣也還罷了,更讓小白姐羞憤要死的是,這廝在用目光嘲笑她:“就你這可憐的小規模,也好意思穿黑丁褲。”


    這個破人,難道他不知道,女孩子哪兒有不如人之處,就會大力去彌補嗎?


    網上說,無法擁有絕世美、臀的女孩子,就該穿特性感的丁褲褲,這樣,能有效幫助發育。


    展小白實在沒臉見人,隻能讓秀發垂下,貌似臘腸般左右飄蕩,任由這廝先脫左腿,再脫右腿。


    沈嶽累出了一身大汗。


    這絕對是他在給女孩子脫、衣服時,最艱難,最費力當然也是時間最長的一次了。


    他也很慶幸:“幸虧展小白沒有像任明明那樣,穿了襯衣短裙。要不然,老子差不多就死定了。”


    在牙齒的完美配合下,沈嶽把外套和長褲牢牢係在了一起。


    深吸一口氣,沈嶽右手一揚,心中大叫了一聲老天爺保佑。


    老天爺聽到了。


    被扔出去的衣服,在棗樹上完美繞圈,耷下來的長度,恰好到展小白的腳腕。


    總算解脫了。


    沈嶽慢慢鬆開被衣服掉著的展小白,囑咐她千萬不要亂動,盡可能減輕下衣服所承受的重量。


    “你快點啊。衣服不會、不會斷了吧?”


    在展小白的連聲催促下,沈嶽閉眼休息片刻,身軀猛地上揚,勾著棗樹枝的雙腳鬆開。


    “啊,小心!”


    緊張盯著他的展小白,見狀尖聲叫道。


    叫聲未落,沈嶽雙手已經及時抓住了棗樹枝,頓住了下墜趨勢。


    用雙手代替雙腳,抓著棗樹枝的感覺,簡直不要太好。


    尤其輕飄飄的抬腳,橫坐在樹幹上,倚著崖壁,掏出居然沒控掉的香煙點上一顆,美美地吐出一口青煙後,沈嶽就覺得,神仙應該也不過如此了。


    暗中祈禱這廝平安的雪白,見狀勃然大怒:“你還不趕緊把我救上去,卻吸煙!”


    雨天。


    山巔。


    白霧在彌漫。


    橫坐在斷崖下的野棗樹上,美美地吸著香煙,欣賞著下麵那個白生生的小臘腸,看她怒火萬丈卻無奈的感覺,簡直不要太好。


    但看在氣溫很低的份上,沈嶽還是良心發現,伸手抓住衣服,把她慢慢拽了上來。


    展小白坐在枝杈上後,立即伸手抱住了樹幹。


    又過了兩分鍾,展小白終於腳踩大地,頭頂雨天了。


    從沒有過的安全感,讓她陶醉半晌後,才飛快的穿起了衣服:“你不去陪你的明明姐,還傻楞在這兒幹嘛?”


    抬頭看了眼山巔,倚在樹上吸煙的沈嶽問:“你怎麽來這兒了?”


    “我怎麽就不能來?這兒又不是你家的。”


    把羽絨服拉鏈拉好後,展小白原地跳了幾下,很好,沒有了小罩罩的束縛,感覺特舒服。


    “我剛才冒死救了你,麻煩你和我說話客氣點。”


    “你可以再把我推下去。反正,這對你來說很輕鬆。”


    展小白雙手抄在口袋裏,撇撇嘴,滿臉無所畏懼的樣子,和那會吊在棗樹上時,完全判若兩人。


    沈嶽看了眼斷崖處,隻好說:“我想知道,中午你給我打電話時,為什麽要那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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