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慕容自負問誰是展小白,又在看了她一眼後,拿出了手機,展總就知道這天,終於塌下來了。


    再也無法站立,噗通坐在了椅子上。


    幸好還有審訊桌擋著,要不然她會出溜到地上。


    果然,正如展小白所料,慕容自負在撥打了一個手機號後,但淡淡地說:“從現在開始,立即終止和青山振華集團的所有合作。不要問什麽原因,我隻想聽你說,明不明白我的意思。好,那就好。”


    慕容自負是慕容集團的總裁,肯定很清楚集團都是和哪些小公司合作了。


    說來也巧,就在他看到任明明被潑髒水的那段視頻之前,正審閱旗下子公司和振華集團接下來的合作計劃,對此印象格外的深刻。


    展小白失魂落魄的樣子,讓慕容自負“龍顏大悅”,總算出了口惡氣。


    他很清楚,當慕容集團忽然拋棄振華集團後,除了能和他家抗衡的大成集團之外,國內就再也沒有哪家製藥集團,敢和展小白合作了。


    不然,後果很嚴重。


    像振華集團這種民營企業,一旦失去了和大公司合作的機會,又沒獨立的新藥研發機構,最好的結果,也隻能是掙紮幾年後,破產倒閉。


    就因為展小白砸了他一瓶子,讓他落了麵子,卻要付出如此慘重的代價,換誰,誰能受得了?


    審訊室內,死一般的寂靜。


    展小白無法承受這麽慘重的後果,就連省廳、市局以及孟局等領導,也是大大的不落忍。


    無論怎麽說,展小白發飆是占理的。


    而且更重要的是,振華集團是東省的民企,每年上繳稅收高達上億,現在卻因慕容自負的一個電話,就要破產倒閉,大家心裏能好受嗎?


    尤其任明明,更是她幾次想張嘴勸說丈夫別這樣做,可更清楚隻要他決定了的事,絕不會更改。


    尤其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任明明要是質疑他的決定,會讓他感覺很沒麵子,不但不會高抬貴手,反而有可能會因她“胳膊肘往外扭”而羞惱成怒,加大打擊展小白的力度。


    就在任明明內心愧疚無比時,忽聽沈嶽冷冷地說:“任明明,你過來給老子賠禮道歉。”


    說實話,剛看到慕容自負時,沈嶽還是很欣賞他的長相。


    但卻不滿他說的話,要不是看在確實非禮過任明明的份上,沈嶽絕不會閉嘴裝啞巴。


    更何況,他未婚妻小白也為他出氣了,讓沈總心中竊喜:“難道說,這就是傳說中的婦唱夫隨,狼狽為奸?”


    男人再怎麽強大,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也是個孩子,特享受被老婆拿著當乖寶貝來護著的感覺


    隻是不等沈總細細品味這種幸福感呢,慕容自負就放出了大招,一刀斬在了展小白的致命處,讓她瞬間感覺天塌了下來。


    看到她頹然坐在椅子上,雙股輕顫著如喪考妣的樣子,沈嶽好心疼啊。


    老婆被人欺負成這樣,沈嶽再裝傻賣呆狗屁都不放一個,那他還是個男人嗎?


    當著這麽多的人,沈嶽要反擊時,當然不能用他最慣用的手段就是撲過去狠狠給慕容自負幾個大嘴巴,最好是把那張帥臉給打爛。


    他隻會利用所占據的優勢,對任明明提出合理的要求。


    是。


    沈嶽承認,前天和今天,他貌似都冒犯了任明明。


    但這能怪他嗎?


    哪次不是任明明主動找茬,就因為對他印象不好,或者仗著是什麽慕容家少奶奶的超然身份,就想對他濫用私刑。


    隻是掀起她的衣服,迫使她跪下張嘴,沒有把她就地推倒,讓自負公子腦袋變綠,就已經是沈總手下留情了,他還敢當著沈嶽的麵,狠狠把展小白打擊成了可憐的小白。


    這就太過分了。


    “什麽?”


    還沒等任明明有什麽反應,慕容自負雙眼猛地睜大,看向了沈嶽。


    沈嶽卻理都沒理他,隻是再次對任明明冷聲說:“過來,給老子賠禮道歉。”


    “放肆”


    慕容自負猛地跺腳,剛斷吼出這兩個字,沈嶽忽地站起來,用比他更大的聲音喝道:“你特麽給老子閉嘴!”


    沈嶽這聲斷喝,用上了丹田內功震得鐵門都瑟瑟的響,嚇得慕容自負渾身一顫,果然閉嘴了。


    沈嶽卻沒閉嘴,冷笑一聲:“嗬嗬,什麽狗屁慕容家?就算慕容家是狗屁,任明明是狗屁少奶奶,那又怎麽樣?古代還講究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呢。慕容狗屁,你敢說狗屁慕容家,要比古代的王子還要厲害?就敢仗著是狗屁,欺壓良民百姓?”


    沈嶽一口一個沒素質的狗屁,可把慕容自負給氣壞了,指的他的右手,劇顫著,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沈嶽懶得再理他,隻是看著任明明,陰聲說:“任明明,我再說最後一遍。過來,給老子賠禮道歉。你可以拒絕,那就別怪老子不客氣,要說出前天和今天,你背著人對我做了些什麽。”


    沈嶽從來都不屑用這種卑劣的手段,來對付女人。


    可慕容自負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欺負他的女人,沈嶽如果不以牙還牙,那他豈不是成了道德婊?


    “沈、沈嶽”


    任明明的臉色,蒼白的更加嚇人。


    她很想對沈嶽說,別這麽無恥,但話到嘴邊,卻又咽了下去,快步走過去,彎腰給他深施一禮:“沈嶽,對不起。”


    “明明!”


    慕容自負親眼看到妻子給人賠禮道歉,頓時被氣的幾乎要吐血,嘶聲吼道。


    任明明沒看他,抬頭看著沈嶽,慘笑著輕聲問:“你、你還想讓我做什麽?”


    沈嶽從口袋裏拿出那張欠條,重重摔在了她臉上:“欠我的這一百萬,就當小費賞你了。”


    男人在什麽情況下,才會給女人小費?


    尤其這筆小費的金額,高達百萬。


    隻要是個有腦子的,就能想到歪路上去。


    盡管,秦副局很清楚這一百萬,是怎麽回事,可慕容自負看到這一幕後,鼻子都被氣歪了,啞聲問:“明明,這、這是怎麽回事?”


    任明明木雕般站住當場,任由那張欠條,自臉上飄落在了地上。


    慕容自負再次問她時,任明明忽然尖叫一聲,轉身猛地推開他,衝出了審訊室。


    不用人吩咐,那會架著她來審訊室的兩名女警,立即追了上去。


    任明明現在是什麽感受,又是去哪兒,沈嶽不管。


    盡管,他心中也稍稍有些內疚,可在看到眸光呆滯的展小白後,這些感覺就立即灰飛煙滅,看向了孟局等領導,問:“諸位領導,我可以走了嗎?”


    “不許!”


    不等別人說什麽,慕容自負就吼道:“今天,你別想走出這個屋子!”


    “你確定?”


    沈嶽笑了,眼神輕飄飄的看向了他。


    自負的慕容自負,一再挑戰他的底線,沈嶽真有些煩了。


    慕容自負要是敢點頭,或者說我確定,沈嶽就會立即讓他後悔不該來青山。


    沈嶽看著他的眼神雖說輕飄飄,卻掩藏著某種邪惡的戾氣。


    慕容自負感覺到了,下意識的看向別處時,站在他後麵始終沒說話的年輕人,跨步擋在了他麵前,語氣和氣的對沈嶽說:“沈先生,抱歉,家兄因家嫂被人潑髒水一事給氣壞了。情緒激動之下,有什麽過激的反應,還請你別怪。”


    沈嶽冷哼一聲:“哼,總算聽到句人話。”


    被沈嶽這樣說,年輕人臉色卻沒有絲毫改變,隻是微笑了下。


    這個人的心機,可比任明明的綠老公強多了,算是個人才沈嶽有些欣賞年輕人了,不過也沒打算和他把酒言歡啥的,又看向了孟局等人。


    既然慕容自負不說話,而且人家沈嶽也是無辜的,警方又有什麽理由,強行攔住他?


    自負公子再怎麽跋扈,可也不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強行讓他們無視國家律法,跟著他犯錯誤。


    “趙警官,以後再和我打交道時,勸你最好是搞清楚我有沒有犯法。”


    沈嶽還沒忘記趙坤把他抓來時,執法態度有多麽的惡劣,走向展小白時,抬手拍了拍他的*。


    趙坤尷尬的笑了下,沒敢吭聲。


    “走吧,展總。”


    沈嶽牽起展小白的手,稍稍用力,把她從椅子上拉了起來。


    展小白現在就像個沒有生命的提線木偶,被沈嶽牽著手,亦步亦趨的走出了審訊室。


    她的寶馬車就在院子裏。


    從望遠鏡裏看到沈嶽攙著她上車後,葉臨空輕輕歎了口氣,喃喃地說:“奇怪,依著任明明的暴躁脾氣,連開幾槍後,不但沒出人命,連傷都沒傷著人。看來,不該著急把周林推出去。”


    “葉少,這都怪我太魯莽了。我下次一定注意。”


    站在旁邊的從裏,立即彎腰低頭,語氣真誠的開展自我批評。


    明明是葉臨空聽到槍聲後,馬上當機立斷命令周林去自首,現在叢林卻說那是他做的,這擺明了是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嗬嗬,沒事。是我失算,和你沒關係的。我們兩個人之間,不存在所謂的麵子。”


    從葉臨空說出的這番話,就能證明他是敢勇於承認錯誤的,心*相當開闊。


    但同時也相當的狠辣:“既然事情是這樣發展的,而且慕容兄弟倆都親赴青山,那麽牛猛絕不能被他們找到。”


    牛猛一旦被警方抓到,就可以順藤摸瓜,查出是誰在幕後主使給任明明潑髒水了。


    叢林立即說:“請葉少放心,牛猛是不會活過今天子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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