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千刀萬剮……你不得好死……啊……”


    鍾老太婆還在大罵,可聲音卻突然嘎然而止,脖子像是被人掐住了似的,眼睛也似要凸出來一樣,臉變成了豬肝色,而且還帶著一點紫。


    鍾老頭嚇了一跳,忙攙住了妻子,“別氣了,快深吸幾口氣……”


    但已經遲了,鍾老太婆直直地看著他,整個人朝後倒去,好在有鍾老頭攙著,才不至於摔傷。


    “快叫救護車,快……”鍾老頭驚惶大叫。


    女兒沒了,外孫女沒了,要是老太婆再出事,他可怎麽辦?


    救護車剛剛才來過,接了周卓瑞走了,再打電話的話,隻怕不會那麽快趕過來,鍾老太婆是腦溢血,最佳搶救時間就這幾分鍾,等救護車趕過來,黃花菜都涼了。


    羅遠帆看著欲言又止,張了好幾回嘴,還是沒忍住說了:“你要不要救她?”


    歡顏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冷笑了聲,反問:“我為什麽要救她?”


    羅遠帆咽了下口水,現在的歡顏,給他極陌生的感覺,讓他心慌意亂,他好像說錯話了。


    “我隻是擔心你會有遺憾。”羅遠帆解釋。


    救死扶傷是醫生的信念,就算病人是惡貫滿盈的殺人犯,醫生隻要披上白大褂,就得履行醫生的職責,現在鍾老太太命在旦夕,羅遠帆擔心歡顏不出手的話,以後會成為心裏的一根刺。


    歡顏忍不住笑了,對羅遠帆奇怪的想法真的不理解,她會有什麽遺憾?


    這兩個老東西勾結鍾婉儀害她,她巴不得他們都死了才好呢!


    “我可沒有以德報怨的聖母心,而且我沒有行醫資格證,你難道想我犯法坐牢?”歡顏反將了一軍。


    羅遠帆感覺到了歡顏很不高興,尷尬地笑了笑,不再提起這事了,心裏卻忐忑不安,希望歡顏不要生氣。


    救護車還算來得及時,可鍾老太婆已經沒了呼吸,身體慢慢變冷。


    “節哀順變!”趕來的醫生檢查過後,便知道已經沒有必要再搶救了,病人從發病開始,不到五分鍾便腦死亡,他們根本來不及搶救。


    鍾老頭癱坐在地上,醫生的話,在他耳邊回蕩,老婆也死了,他成孤家寡人了。


    “外公……”鍾恩立兄弟哭著走了過去。


    鍾老頭抬頭看著他們,半晌才反應過來,摟住兩個外孫嚎啕大哭。


    警察留下來收拾殘局,羅遠帆送歡顏去醫院處理傷口,順便看看周卓瑞的情況,而鍾老頭,則被警察帶走了,因為他涉嫌幫助鍾婉儀出逃,必須得查清楚。


    “外公……”鍾恩立兄弟惶恐地大哭。


    外婆也死了,外公要坐牢,他們該怎麽辦?


    “別哭,打電話給你們表舅,他們會照顧你們的,外公很快就回來。”鍾老頭隻來得及說一句話,很快便上了警車,老淚縱橫。


    好好的一個家,就這樣毀了!


    他到底是造了什麽孽啊!


    “大姐……”鍾恩立淚眼迷蒙地看向歡顏,還有哭得更加傷心的鍾恩泰。


    突如其來的巨變,讓這兩個養尊處優的少年,一下子束手無措,不知道該做什麽了,他們隻知道,他們還剩下歡顏這一個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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