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宴立即起身去給她拿了一瓶礦泉水來,燕脂坐在床上,望著時宴的背影。


    時宴擰開礦水瓶瓶蓋,他轉過身,發現燕脂正以一種陌生的眼神看著自己。


    好像她並不認識時宴似的。


    燕脂做了一場噩夢,還沒醒過來?


    時宴把礦泉水遞給她。


    燕脂接過後,她大口大口的喝著,因為喝的太急,她還被嗆到了,時宴輕輕拍了燕脂的後背。


    “肉肉慢點喝,不夠我再給你拿。”


    燕脂喝了半瓶的礦泉水,她整個人也慢慢的冷靜下來。


    “時宴。”


    她出聲,軟糯的嗓音聽在男人的耳朵裏,會讓他胸腔裏的那顆心徹底軟化。


    “很多事情,都是可以重新來過的嗎?”


    燕脂問他,時宴沒有說話,隻是對她露出不解的眼神,不懂燕脂為什麽會突然問他這樣的問題。


    “森林裏有一棵樹被雷劈斷了,即便那棵樹重新生長起來,也會記得,當初被雷劈的有多疼。”


    燕脂沒頭沒尾的來了這麽一句,像在給時宴說故事似的。


    時宴知道,燕脂平時腦子裏就裝著各種各樣的小故事,燕脂很小的時候,就很會給時宴編睡前故事了。


    聽了她的話後,時宴笑了笑。


    “肉肉,雷電是自然形成的,它也不知道自己會劈到誰身上,有些事如果已經發生了,那就努力朝前看,向陽生長吧。


    那棵被劈斷的樹,因為想好好活著,才堅強生長的,如果什麽都放棄掉了,那棵樹就真的死掉了。”


    燕脂低著頭,若有所思,她眨了眨眼睛,應了一聲“嗯”。


    時宴抬手,揉亂她發頂。


    “想吃什麽?我讓廚師做好了送過來。”


    “……嗯……紅燒肉吧。”


    時宴揚起唇角,“好,我叫廚師去做。”


    他起身去拿手機,每次時宴注視著自己的時候,燕脂都沒有和他對視,等到他沒看著自己了,燕脂抬起頭,大膽的打量著這個男人。


    時宴通知了秘園裏的廚師給他和燕脂準備飯菜。


    等到侍者把夜宵送來,時宴又陪著燕脂吃飯。


    燕脂發現,他一邊吃飯,一邊在和手機裏的人聊著什麽,她忽視掉心裏的好奇,低著頭,專心吃飯。


    等到她快吃飽的時候,時宴的聲音又在她耳邊響起。


    “肉肉,今晚要不要留在我這睡?”


    燕脂:“……”


    時宴怕她誤會了,又解釋道:“你睡我床上,我睡客房……”


    燕脂軟軟糯糯的回答他:“明天我要去上課……”


    “我送你去,不用擔心遲到。”


    “上課要帶課本的。”


    “我讓人去家裏拿過來。”


    “唔……我想回家裏去睡。”


    燕脂不想在秘園過夜,時宴也沒有強製她。


    吃過飯後,他就開車送燕脂回時家去。


    黑色的奔馳停在了停車場,燕脂解開安全帶要下車的時候,時宴叫住了她。


    “肉肉,我今天帶你去秘園,沒有別的原因,就是想讓你看看我的工作環境。”


    燕脂轉過身,望著他,男人的一隻手搭在方向盤上,繼續說道:


    “我想讓肉肉完全走進我的生活裏,帶你去秘園,也是為了讓你能夠相信我。”


    “嗯?”


    時宴笑著說,“你也知道,秘園是個什麽樣的地方,讓你看到我的工作環境,我其實還想給你看,我的工作內容。


    肉肉,我和秘園裏的那些女人,不會沾染上任何關係。


    就像f毒的人從不會x毒一樣,因為他們知道,毒品有多可怕。


    作為秘園的管理者,我不會沾上裏麵的任何一個女人。


    而且,除了你之外,其他女人,都與我無關。哦,我媽她還是和我有關的,你媽也等於我媽,我肯定會好好孝敬咱門媽的。


    一個男人如果管不住自己的話,他也不配稱之為男人了。”


    說完,時宴再看燕脂的時候,他見女孩兒一瞬不瞬的望著自己。


    他笑的燦爛,伸出手去,揉捏燕脂的臉頰。


    “肉肉,回房間洗個澡,好好休息吧,我在秘園還有事要處理,明天早上,我會過來,送你去上課的。”


    燕脂將自己的視線從時宴的俊臉上抽離開,她淡淡的應了一聲後,推開車門下了車。


    時宴又開著那輛黑色的奔馳,離開了停車場。


    燕脂在原地,站了許久。


    時宴,你一個人回來,對18歲的我進行彌補,會不會太壞了一點?


    可現在,她也回到了自己18歲的時候,看著那個曾經傷害過自己的男人,對她溫柔的笑著,對她說想要擁有信任這樣的話,燕脂的心髒裏,一陣陣酸楚泛濫。


    在傷害尚未發生前,一切都重新開始了。


    可他們兩人,都帶著沉重的傷痕。


    曾經嚐到的哀痛和苦楚,真的可以就此抹去嗎?


    燕脂的心裏也沒有答案。


    ……


    第二天一大早,時宴就從秘園回來了,就為了接燕脂去上課。


    時宴回來的時候,燕脂還在吃早餐。


    時夫人看到時宴走進餐廳,臉色就沉了下來,翻著白眼,瞪他。


    “一個晚上都不在家,跑哪鬼混了!”


    時宴拉開椅子,在燕脂身旁坐下。


    “秘園裏的事情有點多,媽,我以前也經常晚上不回來的,沒見你罵我啊。”


    時宴伸手拿了麵前的牛奶,一口悶幹淨了。


    燕脂小小聲道:“我的牛奶……”


    “嗯?”時宴看了一眼手裏的空杯,“哦,難怪比平時的好喝。”


    燕脂:“……”


    時夫人盯著自家兒子,渾身抖了一下,再開口的時候,聲音已經放軟了。


    “兒啊,多回來陪陪燕脂嘛,燕脂快要高考了,壓力大,你要多給她減減壓。”


    “知道了,以後我負責接肉肉上學放學。”


    時宴應著,他讓傭人再去拿一杯牛奶。


    時老爺走了進來,他看向時宴,身上的氣壓有點低。


    “你把唐酥心軟禁了是怎麽回事?”時老爺拉開椅子,坐了下來,聲音裏明顯帶著不滿的情緒。


    秘園發生了什麽,時老爺心裏也有數,昨晚時宴軟禁了唐酥心,這消息雖然瞞的嚴嚴實實,可時老爺在早上的時候,還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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