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毅本來是真的要西北而去了,可是想到李翩鴻和元真還在城內,到底不放心。


    更別說師父武功高強,進個皇宮有如無人之境,實在驚險。


    特意做出城之狀,他想自己走了,元真和師妹必定放心一些,會開始出城。


    果不其然,元真差人聯係元綏,他與李翩鴻一個往西,一個往東。所以琰琰去港口堵元真,而他與太子在此等李翩鴻和師父。


    李翩鴻也明白過來,西北戰事十分緊要,自己到底是極關鍵的人物,不管是師兄還是太子都不可能放他們離開!


    “太子,你不是說放我離開嗎?”李翩鴻看向元佑。


    “我當日說過,會放你離開東安城,如今你已經離開東安城了,我並沒有違背諾言。”元佑道。


    “沒想到太子也會使這等計謀?”李翩鴻這麽說卻笑了。


    元佑:“……”。


    寧毅上前:“師父,小師妹,我這一趟也要往西北而去,相信你們也要往西北而去,不如我們一同隨行吧!”


    夏廣誌看著徒兒,又看看李翩鴻,他半分不想跟小九打架。


    李翩鴻也不想看到師徒相殘,而且師兄身邊定還有人手,這一路西北而去,他定還設了眼線。


    他們往西北而去,一定在師兄的眼線下,還不如跟他一起走算了。


    而且師兄現在仍如此客氣,也是不想跟師父真正交手。。


    “也好,我們兄徒三人還不曾好好聚聚,這就一路往西北而去吧!”李翩鴻道。


    夏廣誌臉上露出喜色,他本想殺元佑,可是小九在此,要殺太子亦不簡單,隻好罷手。


    “那就一起走吧!”他說。


    寧毅轉頭看向太子:“太子,子玖西北而去,你保重。”


    元佑點點頭。


    李翩鴻看著元佑,他坐在輪椅之上,一身素衣,麵帶微笑。


    這一個月多的相處,不管遇到何事,他似乎皆是如此,不驚不喜,不惱不怒。仿佛一潭泉水,仿佛清澈見底,卻又難以捉摸。


    她想一探究竟,卻仿佛越陷越深。


    這世間,隻怕難尋像他這樣的男子了吧!可偏偏他是大安的太子,自己是西蜀的公主。


    她知道西蜀之野望,亦知元佑的堅持,她心中不由一陣酸楚。


    她素來不是那等傷春悲秋之人,這一刻心裏不免難過,更想我不知何時何地,才能再見到他?


    又想他今日特意在此等我,也並不是想見我,大概就是讓師兄帶我去西北吧!


    他待我,隻怕半分情意都沒有。


    如此,她本來還有幾句話要說,生生咽下去。


    “太子,就此告辭,隻願你我能再次相見。”李翩鴻道。


    “告辭。”


    寧毅這就帶著李翩鴻和夏廣誌西北而去了。


    元佑也命阿吉駕著馬車回去。


    冬雪在太子身旁,其實剛才她看得清楚,十三公主待太子頗有情意。


    她想太子應該也看明白了吧!


    十三公主生的美貌,雖是西蜀公主,卻不是那等奸惡之人,若是配太子也是配的!


    隻是太子,不知心中是何想法呢?


    元佑什麽想法都沒有?他看出了十三公主的情意,但他也知道十三公主是聰明之人,定也會明白他與她之間,是無緣無分的。


    他如今擔憂的,是阿難那邊的情況。


    是否尋到了元真!


    靜平讓蔣東楊進宮去了。


    元祺殺了元真,必定會進宮複命,不過蔣東楊負責搜捕,他所言會更令父皇相信。


    而且到如今,仍沒有陵安的蹤跡。


    是還在城中,還是已經離開了?


    一個小小的七歲孩童,其實要偷送出城離開,確實不難。


    她進宮去跟母後請安,便說了見元真一事。


    她提到元真的慘狀,皇後一陣唏噓,不由道:“他性子素來驕傲,從小到大事事爭先,難道他情願死,也不願來見皇上和本宮。”


    “他說他竟是來殺母後你的,隻要一想,阿難心中泛寒。”靜平道。


    “他要殺本宮?”皇後大為意外,“這本宮倒是沒想到,他帶走陵安倒是意料之中,陵安在東安城中,長大亦是處境尷尬。”


    “你父皇不耐煩見她,視她為心中的一根刺,她便是說親也不好說。”


    靜平亦如此想,她道:“陵安本性不壞,如今元真死了,也不知她流落到何處?”


    皇後握住她的手:“你亦不要多想,如今子玖走了,待侯府的後事辦完了,你便到宮裏跟本宮住吧,也陪陪你皇祖母。”


    “是,母後。”


    不一會兒元佑回來了,不過他先去見的景和帝。


    乾元殿內,元祺也在,景和帝已經知道元真的死訊。


    “父皇,子玖已經帶著李翩鴻去西北了。”元佑道。


    景和帝的臉色總算露出一絲的鬆快:“如此很好。”


    在景和帝看來,他希望子玖能盡快拿來掖城和樓城,有李翩鴻在手,自然占得先機。


    此時左右丞相及六部尚書皆來求見。


    元佑看這陣勢,便知道父皇這是要商議大將軍寧華的喪事規製。


    景和帝的意思是,追為寧華為定北侯,卻又覺得這封號仍是輕了。還要討論的是,他的諡號如何?墓塚要如何修建等等。


    眾臣皆知皇上看重寧華,但看皇上這意思,寧華的喪事要按國禮來辦,這是前無古人啊!


    一旁的元祺本想,寧華死了,大大有益於自己。但父皇如此抬舉寧家,又於自己無益。


    他看了眼淩鬆柏,淩鬆柏立即道:“皇上,大將軍的確有功於國,但是若是喪禮規製過高,會不會逾製了呢?”


    景和帝眸光一黯,卻沒說話。


    樂文安道:“皇上,老臣也以為大將軍的禮製,按侯禮辦即可,可追赦封號。”


    元祺看父皇神色,他想已有兩位大臣如此開口,相信父皇亦有所鬆動。


    他道:“兒臣也以為如此!再說邊境情況尚不可知,也不知大將軍死因是為何……”


    元祺話還沒說完,景和帝抄起手邊的一個墨台往元祺身上扔去。


    “定北侯數十年鎮守雪狼城,與北境交戰近百次,他守得一方安平才讓你等在此錦衣玉食。你等不思定北侯之功德,居然還在此編排,你等如此對待忠將,真是讓朕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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