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川再度開口:“路小姐,總裁全職秘書可不是鬧著玩的,我的公司和其他公司不同,這個職位可能比你想象中要辛苦數百倍。”


    ——因為開始尊重她的個人能力,左川說話的語氣已不似之前冰冷,甚至無形中柔和了許多。


    可,很顯然,他口中的“路小姐”蘇漠並不打算退縮。


    “您認為我會吃不了這份苦?我通過初試和一係列筆試,一路過關斬將站在這裏,花費了我大半天的時間,在我千辛萬苦好不容易得到所有複試資格的時候,您認為我會放棄?您是在跟我講笑話嗎?”


    一席話說得在情在理,有憑有據,不卑不亢,讓人讚賞。左川低垂的眼睛裏漸漸浮現出一層叫興味的東西來。那是少有的捕獵時的光芒。


    他於是又道:“既然不放棄,那就再打一場?剛才勝負未分,想留下就按公平比試規則再和我打一場。如果你輸了,馬上走人,不要再浪費我一絲一毫的時間,我繼續選12號為秘書,無需再多爭辯一個字,立刻滾。”還是一貫的語氣,卻讓人不容忽視。


    蘇漠回應的是簡單的一個字:“好。”卻見左川答應之後站著動也未動,甚至連姿勢也未有絲毫的變化。又看不起她了嗎?輕敵可不是好事情啊。那麽,就由她來好毫不客氣地開始主動進攻吧!


    蘇漠當下又是一記連環踢橫掃了過去!


    然而,幾年不見,左川居然也能做到見招拆招,閃躲之間更是從容不迫、瀟灑自如。


    趁著空擋,左川又略瞟了一眼女子,大概是看習慣了,其實她的容貌並不難看,隻是太過平淡了一些,皮膚略微黑了點,那劉海和發型就夠毀人的。她身上的氣息倒是清雅好聞。


    不知不覺,閃避之間,左川也開始渾然忘我地敞開男女之別與她打了個盡興!


    十分鍾,半小時……最後,四十五分鍾已經過去了,交手中的兩人都似乎被汗水浸透,衣服開始緊貼著肌膚,不甚舒服,眼神示意過後,都準備要做最後一搏了!


    這次換左川飛身踢腿,欣長的身軀由上而下襲向蘇漠。為了避免傷她過重,他未盡全力。


    而麵對他的攻擊,蘇漠不退反進,旋身纖細的手指握成拳,雙手來了個借力使力,試圖擊退左川看上去很淩厲的攻勢!時間稍縱即逝,兩人交手稍接即離。


    左川因未盡全力而不可避免的退了幾個小碎步,蘇漠卻沒有那麽幸運了。她隻覺雙手硬接之下有些麻痛,整個人也不受控製地摔了一跤,她喘著氣,也沒急著站起來,左川這些年的進步實在太大了,讓人驚詫。


    打鬥中,古板的發簪已鬆動,現下更是隨著蘇漠的坐勢整個掉落在了地上,黑框眼鏡也掉了,不再受束縛的烏黑發絲就那樣如瀑布般順滑地傾瀉下來,垂落了她整個前胸後背,覆著略微的細汗映襯著她黑亮的眼睛,明明還是那樣一張平淡無奇的臉,卻頃刻間仿佛有了某種魔力,讓人挪不開眼。


    這個女人,有一雙攝人心魄的極美麗的眼睛。


    猶豫了半晌,左川走上前去,在她跟前半彎著腰伸出了手。


    蘇漠抬起頭,清明的眸子看了看他的手,在明白他的善意之後心裏微怔,希望眼前的左川,在她查證之後,還是她記憶中的夥伴,希望他,遠沒有周一口中的那麽壞。不管怎樣,她都應該留在他身邊秘密調查清楚一切,可是……現在她輸了,已經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他的整個手心看起來寬厚而幹淨,手指如女子般纖細而修長。蘇漠勉強笑了笑,輸了就輸了吧,大不了再想其他辦法。於是,很幹脆地也伸出手去,任由他將她拉起。


    他的手,在接觸的刹那,大而厚實,有許多繭,有力的將她的手包圍。那樣的力度與溫度,並不是蘇漠幾年前熟悉的。


    她的手,纖細微涼,瘦小而滑嫩,平時應該是注重保養過的吧,年輕女子的手,並不如她的人一般看著古板顯老,左川可以整個將之包裹在自己手心。可為何諸久的搏鬥也未能讓她的手心溫暖起來?


    他好奇地問了一句:“你多大了?身手不錯。”


    “快三十了。在德國專門練過好幾年武術。”蘇漠隨便又把頭發盤了起來,眼鏡也再次戴了起來。


    “……哦,你眼睛很漂亮,戴眼鏡可惜了。”原來隻有二十幾歲不到三十歲,也不老嘛,五官不出眾沒什麽,還是古板的發型增加了她的年齡感。


    “我高度近視,不戴眼鏡看不清楚。”蘇漠隨著他的手勢站了起來:“我輸了……也該走了。”說完,也就真的起步轉身朝外走去。


    “我給你四個月的試用期,普通職員的試用期為三個月,可你必須無條件的在此基礎上自動加一個月,在此期間,我會隨時審核你各方麵的綜合能力,你將與12號的吳殤一起同時任命我的全職秘書一職,若不合格,馬上走人。”


    她聽著他的話迅速回頭轉身,她輸了,可左川卻破格願意給她一個機會。


    “謝謝總裁!一定幸不辱命,我明早就來報道。”


    她還光著腳丫子,左右看了看,找到目標物以後,迅速朝自己的粗高跟鞋走去,直到腳丫都快要碰上鞋跟了才停下。看一眼左川,這人好象還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也對,這是他的地盤,該走的人是她。


    是誰說的,女人最性感的地方就是腳踝處。她袒露在外的地方,膚澤光潤健康,不白,但也不那麽黑,腳指頭糯糯的,甚是可愛。


    蘇漠在左川的盯視下快速穿好了鞋,走了出去。


    *


    冷辰風辦公室。


    周一匯報:“少主,我今天去左川那小子那裏湊熱鬧了,他在招聘全職秘書,場麵可熱鬧了。”


    “被人給轟出來了?”冷少冷冷的,一針見血。


    “……我看他不順眼,對打了一場,未分勝負,我自己大搖大擺走出來的好嗎!”周一不服氣了,什麽叫轟出來了,少主說的也太難聽啦。


    “以後別這麽意氣用事。”


    “少主,我就是看不慣!您當年對他多好啊,他現在處處與您作對……”


    “那幾位股東都見過了?”


    “見過了,左川礙於他父親的囑咐,暫時忍住沒動那幾個人,但他的經營方式太過冒險激進,又黑白兩道都沾,老一輩的那幾個雖然隻定期拿分紅,不經什麽事兒,可還是心驚膽戰吃不消,生怕以後攤上事兒,表麵上不敢對左川提任何反對意見,但都想盡早抽身了。跟之前商定的一樣,答應將股權轉讓給我們,再加上我們手上長期搜集起來的一些散股,不說一下子收購左川旗下的川野集團吧,但我們的股份也隨時夠格出席每月的股東大會了。”


    “好,現在就去處理,也是時候該見見了。”他要的並不是左川的公司,而是蘇漠父親sul集團的原址,而且,對於左川這幾年的作為,他是深為失望和痛心的,有些事,是該剖開來見見光了,任何恩怨,還是兩清比較好。


    蘇漠打算第二天去左川公司上班的時候,川野集團打電話來讓她先休息三天,三天之後再去報道。


    三天不比三年,三天時間能幹什麽呢?在蘇漠心裏,三天時間也可以緬懷一段時光。


    於是,蘇漠跟義父路遠征打了一聲招呼,就一個人鬧消失了三天。


    *


    晚上九點半,冷辰風辦公室的燈還亮著。


    將幾天後的文件都提前處理完了,工作狂才揉了揉眉心,起身準備出門。


    周一在門外守著,終於鬆了一口氣,一旦工作起來就會全神貫注、忘記時間的少主在周一心目中猶如神祗。


    少主這樣一工作就是好幾個小時,連晚餐都沒有吃。他這幾年是越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


    周一正要說話,卻不知冷辰風突然想到了什麽,俊眉之間染上了一絲沉痛,但似乎覺察到他的目光,又很快隱藏了自己的情緒,歸於平靜。


    隨後,冷辰風冷淡的視線望過來,一個字也沒多說,隻是擺了擺手,就自己朝私人電梯的方向走去,周一連忙止住了跟上去的腳步。


    這幾年都是這樣,少主最大的敵人陳曉月太太、伯父羅英傑都解除了,最需要分散注意力的這幾年,沒了讓他為求自保而費勁心神去對付的人,而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又不在了,除了每日每夜的工作,內心的空洞與頹廢可想而知。


    這幾年總是隔這麽一段時間,冷辰風自己一個人,總要喝個淋漓大醉,再消失幾天,沒人知道他去哪,他不需要司機,也不需要同伴。


    就像現在這樣,他自己坐在主駕駛位上發動引擎,車似離梭的箭一般從d市開往a城郊外的私人別墅方向駛去……


    *


    晝夜更迭,不知道車子開了多久,到達a市時已是第二天的下午。


    冷辰風開著深沉內斂而又尊貴至極的勞斯萊斯轎車在兩棟別墅前停定。


    幾年過去了,看外表,這兩棟別墅甚至別墅周邊的環境沒有絲毫變化。


    這些年冷辰風已經把這兩棟別墅四周都花費天價承包了下來,獨門獨棟,特別幽靜,連一個外人都沒有,沒有門衛,也不需要門衛,別墅修建猶如銅牆鐵壁,任何外人都進不去。


    甚至,因為這裏長期不住人,連所有監控係統都是關閉狀態的,隻有他自己的指紋和當年他設計的指紋識別感應卡才可以打開。


    當年,那樣的識別感應卡,他隻給蘇漠製作了一張,可惜,她並沒能陪他在這裏住多久。


    冷辰風隻是鬼使神差開車來到這裏,並沒有打算進去看看,而是從後備箱裏搬出來整整一箱的酒,坐在別墅門前,一人一酒,痛快地喝起來。


    幾個小時之後,天色又徹底昏暗起來,一天又即將過去,冷辰風醉了。


    他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今夕是何年,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裏,以為是在d市自己的私人公寓,他翻找口袋,想找鑰匙開門,但,找不到鑰匙……


    他在別墅前的地毯上翻找,咦,也沒有他放的備用鑰匙。


    他抬手摸門,咦,怎麽連門上的鑰匙孔都沒有了,他明明記得他在d市的私人公寓是隨便買的,離公司近,圖個方便而已,自己一個人住,他甚至連改造的興趣都沒有,一直都是鑰匙開門的啊。


    冷辰風皺眉,摸到了門鈴,在寂靜的夜裏,心情不耐地狂按起來。


    屋內。


    打掃完衛生的蘇漠有些累,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重新來到這裏。


    或許隻是想回來看看。看看這個曾經帶給她安寧與快樂的地方。


    看看這個,曾經與冷辰風相識的地方,他們曾在這裏十分和平友善的相處過。


    周圍的環境已經大變了,兩棟別墅成了四郊的孤宅,或許一直生活在d市的冷辰風已經將這裏遺忘了。


    蘇漠慢慢拿出當年的指紋識別卡,心裏並沒有抱任何的希望,幾年已經過去,周圍都變了,或許別墅密碼早就也隨之更換了,但……


    隻聽“叮”的一聲,在她手中的指紋識別卡碰到感應內置門鎖時,別墅大門竟應聲而開……


    門打開的那一瞬間,蘇漠落下淚來,她將門卡握得緊緊的,門卡的邊緣勒得手心發痛,她也不曾鬆開。


    這裏,真的很久都沒有住過人了,落滿了灰塵,可每一個角落,熟悉的記憶卻全部撲麵而來。


    現在,整棟大別墅就隻剩她一個人,很安靜,打掃完衛生的蘇漠,睡意又漸漸襲來。


    她換回睡衣,正準備休息,可門鈴卻在此時突兀地響了起來,這一響不打緊,還大有不開門就誓不罷休之勢。


    蘇漠困惑不已:“屋外有人?可,還有誰會來這裏……”


    這樣想著,心裏突兀地蹦出一個人名,心跳得很快很快,但又第一時間被她自己否決了,怎麽可能呢,冷辰風怎麽會突然來這裏,而且,他的房子,他很輕易就能進來,如果真的是他的話哪需要按門鈴。


    那麽,還會有誰是自己漏想到的?這門鈴聲是一波高過一波,洶湧得很,刺激著耳膜。


    疑惑至極的蘇漠來不及換衣服,走進了庭院大門處,於監視鏡裏觀看門外的情形。有個人站立不太穩,身體朝前傾斜靠在門上,遮擋住了她的視線,正在瘋狂的按門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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