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犬,上!”


    在小白的威壓之下,警犬突然失控,掙脫被警務人員牽著的鎖鏈,瘋了一般朝黃妙撲去……


    “啊!”黃妙恐怖的尖叫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十分淒厲!


    兩個警務人員同時上前卻根本拉不開平時極為聽話的警犬,警犬像聖鬥士一樣緊拽著黃妙不放。


    尖利的爪牙,爪爪利落,目標明確,比人的目光還精準。


    黃妙的頭發被警犬鋒利的狗爪子活生生刨下來一大縷,頭皮都能很清晰的看見,且鮮血淋漓……


    這還不夠,警犬在小白的指揮下,將野蠻進行到底!


    黃妙最在意的臉……嘩啦!橫豎好幾條,深可見骨的狗爪印!


    警犬不知是嫌棄黃妙的香水還是怎的,倒是死活不肯下口咬黃妙,隻一個勁的用爪子撓!


    脖子,手臂,凡是黃妙露在外麵的地方,全部慘不忍睹。


    兩位警務人員看得目瞪口呆:“……”


    蘇寒笑:“這狗真活潑,我喜歡。”


    小白在蘇寒識海裏也噗嗤笑一聲,然後就見警犬一邊撒歡兒攻擊黃妙,一邊討好地朝蘇寒搖尾巴。


    兩位警務人員麵麵相覷,覺得這警犬今天給警局丟麵子了啊,趕緊解釋道:“……真、真是對不起啊,今天這警犬好、好像格外不同,它、它平時不這樣的。”


    蘇寒道:“估計是她換上的這身乞丐服太髒太臭了,跟香水混合在一起,警犬鼻子太靈,本能的排斥。”


    原本話少的蘇先生也隨著蘇寒,附和道:“也許是她吸毒了,警犬不是都受過這方麵的特訓麽,一旦聞到與毒品相關的氣味,便會死死抗爭到底,狂吠不止,暴躁不停。”


    兩名警務人員聽了,嗯,這兩位說的都是很好的兩個借口啊,都是在好心的幫自家警犬開脫啊,連忙點頭。


    黃妙早已經嚇得臉色慘白了,渾身都疼得冷汗直冒,被警犬抓過的地方全部浮腫起來,她哭著控訴道:“我沒有吸毒!瘋狗!你們快把這瘋狗拉開啊!”


    在警局,每一隻警犬都是警務人員最好的搭檔和朋友,此刻被黃妙麵容扭曲地說成瘋狗,便有些不喜。


    於是,警務人員摸摸鼻子,一邊做做樣子再次去拉警犬,一邊攤手:“它平時是最乖的,但你都說它瘋了,我們根本拉不動啊。”


    小白在蘇寒的識海裏能用威壓跟動物直接交流:“那個女人說你是瘋狗呃!朋友,那就躁動起來,真瘋給她看看!”


    警犬於是開始齜牙咧嘴對著黃妙滔天怒吼,那雙獸化的眼睛、尖利的牙齒陰森地離黃妙越來越近……


    “啊啊啊!”黃妙直接嚇暈了過去。


    小白在蘇寒識海裏撇嘴打滾:“媽咪,這人戰鬥力也太差了,好弱啊,不好玩,不過癮。”


    蘇寒道:“沒事兒,她暈了也別想解脫。”


    小白:“……”好吧,媽咪威武!得罪誰也千萬別得罪媽咪~


    所以,當兩名警務人員指著昏死過去的黃妙,遲疑道:“她現在全身上下都被狗抓過了,臉上、脖子上、手臂上都是傷,會不會得狂犬病啊,要不要叫個醫生來幫忙看一下?”


    蘇寒搖頭:“有個詞叫罪有應得。她這種情況,不是應該任由她自生自滅麽?”


    蘇先生下定論道:“那就按原計劃將她扔去b城流浪街吧,那裏原本就是她的來處,最適合她了。”


    蘇寒不解道:“您打算放了她?”


    蘇先生道,“不會,你放心,我妹妹受了那麽多苦,這仇不能不報,我會處理的。之前,我不知道我妹妹的孩子是否還活著的時候,這個女人是死是活我其實根本無所謂不在乎,不過現在我找到了我侄女,見到了她,就再也沒有理由說服自己放過麵前這個惡毒的女人了。”


    “……”侄女什麽的,舅舅什麽的,一切來得太突然,蘇寒裝傻,當做沒聽懂。


    好在蘇先生語氣雖然是雲淡風輕的,但莫名帶著一股寒意,這樣一來,蘇寒反倒真的放心了,知道黃妙勢必會生不如死。


    蘇先生都這樣說了,她便索性忍住不再過問,不插手了,雖然,當得知自己母親就是可憐的蘇家大小姐,並非難產而死,而是被黃妙惡毒害死的時候,蘇寒一度想要將黃妙碎屍萬段,那感覺就跟冷澈當初看到冷玥被欺負了立刻跑去殺人一樣。


    活著比死了更痛苦,這無疑是對死者最大的悼念以及對生者最大的諷刺與報複。


    黃妙還是被扔去了b城的流浪街。


    剛開始的時候,她醒過來,看到自己毀容了,歇斯底裏,罵該死的蘇寒,死了也不放過自己,害她變成這樣!


    現在,她垂著哞,聲音一點一點變小,求著流浪街裏的混混:“求你們,放了我吧。”


    “呸,蘇先生能留你一條命在,已經是夠仁慈的了好麽!”流浪街裏的混混一點也不給麵子。


    總之,黃妙被蘇軾丟到b城流浪街後,整個人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她千方百計想過逃跑,但蘇軾早就吩咐過了,暗中有人盯著她呢,通常是她還沒逃出五十米,就會被幾個混混給抓回來,然後一頓羞辱。


    “我說你跑什麽啊,高貴的黃老板,你不是一直在珠寶樓高高在上麽,怎麽這裏住著不舒服非要往外跑啊?我警告你,再有下次,看我不打斷你狗腿!”兩個長得五大三粗、邋裏邋遢的男人,輕蔑地笑著,賊眉鼠眼。


    另一個混混看黃妙不爽,還特意伸出腳踹了黃妙一腳,“瞪什麽瞪!老子叫你一聲黃老板,你還真以為自己還是黃老板呢?好好睜大眼睛看著吧,你現在不過是一個被人趕出來的手腳不幹淨的乞丐!看看你現在每天住的狗窩,嘖嘖,怎麽樣,感覺還滿意嗎?”


    黃妙趴在地上說不出話來。


    她現在還不想死,她還將最後的希望寄托在她女兒身上。


    她女兒在藝術學院還什麽都不知道呢!


    等她女兒知道她出事了,一定會來救她脫離苦海的!


    現在,她從貴婦一夜之間變成一無所有的乞丐,每天活的渾渾噩噩,她沒有錢,沒有地位,什麽都沒有了!


    可她要吃東西,要生活啊,很快,就真的隻能靠乞討為生了。


    沒有住的地方,就隨便窩在連狗窩都不如的流浪街的街角。


    有時候她還會內心怨毒的咒罵:該死的女兒怎麽還不來接她!


    日子久了,本來黃妙以為,這種下九流的生活她是怎麽也活不下去的,她寧願去死也不要丟了尊嚴丟了顏麵!


    但是,沒過多久,她就自打嘴巴了,黃妙這才發現,她比她想象中更怕死。


    她認為,沒有什麽是比死更可怕的了,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啊!她驚恐地掐了自己一下,確認自己還活著,然後為了不餓肚子,黃妙不得不重操舊業,專門幹一些勾引人的惡心事。


    不過,她都毀容了,想要在流浪街找到一席之地也難如登天,就連流浪街這樣的狗屁地方都是劃分了明確的地盤的,她是剛被扔進流浪街的新麵孔,大家帶著好奇都在暗中觀察著她,而她不得不為了填飽肚子,卑微乞討。


    沒有多久,一個邋遢的殘暴流浪漢就盯上了黃妙,黃妙畢竟過了那麽多年富貴的生活,就算如今毀容了,但是跟真正的乞丐還是有區別的,她雖然不再漂亮了,可皮膚看上去還是挺白挺惹眼的。


    殘暴流浪漢偷偷跟蹤了黃妙幾次,發現不會有什麽危險後,就有點無所顧忌了。


    黃妙現在不過是一個毫無依靠、得罪了b城首富的乞丐女,殘暴流浪漢隨便使了個手段,就將黃妙給奸、汙了,黃妙內心早就麻木,甚至反抗都懶得了。


    她剛被丟到這裏來的時候,看管她的那幾個就早已經不知道玩弄了她多少次!


    她貪生怕死,既然改變不了這種局麵,幹脆隻好適應了。


    黃妙利用自己的身體,能夠換回更多吃的喝的,她很快就覺得這是一個好辦法,以致到最後不但不排斥,甚至已經把身體當成她一個謀生的手段。


    隻是偶爾,黃妙恍惚的時候,還是會想起從前的生活來,而想的最多的,不是趙丙申那個以前陪伴了她很久的男人,而是蘇玉。


    蘇玉那個女人是多麽善良啊,那時候她不過是裝模作樣哭了兩聲,說了些假話,她就真的把她帶回蘇家,給了她一個家,讓她也做了身份高貴的小姐,再也不用討飯、不用餓肚子,不用穿破衣服,她的人生,幾乎是在被蘇玉帶回蘇家的那一刻起,就改變了。


    但她沒有意識到,也沒珍惜。


    她可能是天生就會偽裝,住進了蘇家後,就開始虛與委蛇,討好所有對她有利人,最後,卻越來越不滿足。


    諷刺的是,二十多年後,黃妙又回到了這裏,還是成了一名乞丐,還是因為蘇玉家族的原因,這就仿佛命運一直在筆直往前走,不經意間拐了一個彎,然後又拐回到了原來的道路。


    有時候,午夜夢回,黃妙也會忍不住想,當初自己如果不是那麽貪心,不去害蘇玉,那麽現在,她還是一位高高在上,過著好日子的夫人吧。


    但是,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吃。再睜開眼,黃妙還是身在髒汙臭亂的混混街,什麽都沒有改變。她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後來,黃妙也沒等到她女兒來接她、拯救她,她得了很肮髒的某種病,終於就那樣不甘心地死在了流浪街。


    她死之後,那裏的人們,保持著很平常的心態,罵了一句晦氣,就像扔垃圾一樣,把她的屍體給扔掉了,扔在垃圾堆裏。


    在b城經濟還稍顯落後的某個流浪街的垃圾堆裏,黃妙死後被警察確認是肮髒疾病死亡,立刻當場火化掩埋,以免汙染空氣,感染其他人。


    於是,黃妙趾高氣昂的一生,就這樣短暫地以最低落塵埃的方式,徹底結束了,連一個水花都沒有掙紮出來。


    人們,很快將她遺忘。


    *


    時間回溯到蘇寒讓小白利用警犬教訓黃妙的那一日。


    在嚴懲過黃妙之後,確認蘇先生不會放過黃妙之後,蘇寒打算回孤兒院。


    但那天,蘇軾卻說:“請留步。或許……我們可以談談?”


    兩人屏蔽掉所有閑雜人等,單獨見了麵。


    蘇軾想將一疊詳細的資料遞給蘇寒看看,蘇寒當然知道以對方的能力和人脈,真要仔細調查的時候會調查出哪些重要信息來。


    那疊資料,寫的是什麽,蘇寒大約都猜到了,她擺了擺手,懶得看,直言道:


    “我一直住在孤兒院裏,我從沒想過我在這個世界上還會有幸存的其他親人,相信獨來獨往的蘇先生也一樣,您一定會覺得我這個不倫不類、一頭短發、一身男裝的侄女挺怪誕、挺突兀、挺多餘的吧?隻要稍微有那麽一絲嫌棄的話,就不用勉強了,我們保持現狀就好。”


    “小寒,你的意思是……我會嫌棄你?”蘇軾怎麽會嫌棄蘇寒這個女扮男裝的侄女呢,他喜極而泣都來不及,!


    這是他這麽多年來唯一的親人了,從以為的生離死、孑然一身到現在的乍然相見,他內心隻剩下激動與感恩。


    他不管蘇寒怎麽樣想,直接主動上前擁住了蘇寒,輕聲呢喃和保證道:“小寒,這麽多年辛苦了,歡迎回家。以後,一切有舅舅擔著,有任何事都可以跟舅舅說。”


    歡迎回家,以後,一切有舅舅在。


    特別暖心的一句話,直擊人的內心深處。


    蘇寒其實挺欣賞這位新任舅舅的行事作風的,沒有推開對方。


    於是,舅侄二人就這樣看似隨意又慎重地相認了。


    當天下午,蘇軾舅舅根據資料上的內容,推算了一下日期,發現竟然是蘇寒的生日!


    他想將蘇寒留在蘇家,舉辦一個盛大的認親和生日宴會,可蘇寒不喜歡那樣的場合,一心隻想回孤兒院自在。


    好吧,舅舅也是奇葩,可能太久沒有親情的真實認知了,蘇寒這個侄女兒他又是滿意到了極點的,再三保證不會戳穿蘇寒女生的身份之後,這位舅舅竟然跟著蘇寒回了孤兒院。


    回孤兒院的路上,舅舅問:“小寒啊,你想要什麽生日禮物?這次太匆忙了,我都沒來得及準備。”


    蘇寒笑道:“不用了,我什麽都不缺。”


    舅舅卻仔細認真地思考了幾分鍾,特別豪氣地說:“我知道送什麽生日禮物給你了,蘇家全部的家當,即日起就全部交給你了。”


    蘇寒:“……您打理得好好的,為什麽要交給我呢?我能拒絕嗎?”


    舅舅臉上第一次清晰的出現欣慰的輕鬆的表情,道:“不能。以前我接受財產繼承,那是臨危受命,沒任何人能托付,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我身體不好,還想著以後哪天死了,就將遺產全部捐出去,沒想到竟然讓我找到了蘇家的嫡親血脈。”


    聽蘇舅舅說到身體,蘇寒擔憂道:“您的身體有定期去醫院檢查麽?具體醫生怎麽說的?”


    舅舅也沒隱瞞,笑道:“醫生沒明確說明,但我自己的身體損耗程度我自己清楚,醫生讓盡量保持好的心態,我目前不過是在虛耗有限的時間而已,或遲或早,我可能無法陪你走到將來結婚生子那一步,剛相認,想想就覺得遺憾呐。”


    蘇寒皺眉,在識海裏問小白:“我舅舅這種受過嚴重槍傷、耗損過度的身體,堅持喝純淨能源提取的精華液,能改善體質,慢慢好起來麽?”


    小白傲嬌地點頭:“嗯啦,能啊!為什麽不能!小白出品,必屬精品!我們的純淨能源,喝了不僅能美容,不僅能改善肌膚狀態,還能從根本上修複身體各方麵缺陷,妥妥的延年益壽的良藥啊,隻不過修複身體機能沒那麽快而已,要慢慢來。”


    於是,蘇寒給了舅舅一瓶純淨水,讓舅舅每天倒一滴出來兌在茶水裏喝掉。


    舅舅雖然對這玩意兒一臉莫名,卻因為是寶貝侄女兒相認第一天第一次送他的東西,所以還是珍而重之的收了起來,點頭答應了。


    既然侄女兒都送禮物了,舅舅怎能小氣!


    “小寒,你之前去過我們珠寶樓?那裏現在就交給你了,至於蘇家的其他產業,我回去之後就寫轉讓書,以後有你在,舅舅就做一個清閑的人,曬曬太陽養養花好了。”


    蘇寒:“……”


    好吧,她從來沒有想過珠寶樓要過來如此輕易不費功夫,不僅珠寶樓,現在居然整個龐大的蘇氏財團,都將是自己的了。


    蘇家產業主要就在b城,也就是說,她想發展b城未來經濟,現在,她家土豪舅舅,直接遞了一把金鑰匙過來,還發展個屁啊,已經成功一大半了好麽!


    然而,蘇寒還是將自己的想法跟舅舅坦誠了一下:“我的確看中了珠寶樓的地理位置,舅舅身體不好,又確實不喜歡經商的話,那我就不推遲了,那幫舅舅打理一部分產業。珠寶樓那邊,我想跟舅舅提前協商一下,時代在進步,我們也該有所進步了,不能再賣單一的消費品,珠寶首飾本身就很女士們的歡迎,如果在珠寶樓開設幾個護膚品專櫃,雙管齊下,連帶促銷,生意一定會更上一層樓,會很火爆的。”


    蘇舅舅挺好說話的,拍了拍蘇寒的肩膀:“既然給你了,你隨意折騰,我沒意見。”


    蘇寒一臉懵逼:“那、那如果我直接送人呢?”


    蘇舅舅特淡定:“你是一個有想法的孩子,想送人?那就送唄,哪怕你將蘇家資產全部送出去,舅舅平時不挑食,粗茶淡飯就可以了。”


    蘇寒:“……”噗,這樣既土豪又隨和的舅舅請給她來一打!不,一個就行,一定要長命百歲啊!


    “舅舅,我給你的這個純淨水,您千萬要記得每天喝啊,我的科研團隊研發了很久才研發出來的,還沒上市呢,但是,您看,我的皮膚這麽好,就是喝這個的顯著效果,對身體好。”蘇寒又提醒道。


    蘇舅舅無所謂的墊了墊手裏的小瓶子,樂了:“初見麵,不知道你是女生的時候,還感歎這孩子未免也長得太精致了一些,現在,還好,還好是女生。我一軍隊出來的大老爺們,你讓我喝這個,保養皮膚?細皮嫩肉那成什麽話!”


    蘇寒:“……還有其他好處,還有其他好處的!”


    舅舅見蘇寒急了,忙道:“行行行,美顏就美顏吧,我喝。”


    在蘇舅舅的大力支持下,蘇寒正式接管了珠寶樓,重新大整頓是必須的,不過現在卻不用那麽著急了,完全可以慢慢來。


    舅舅道:“我雖然不管事了,但某些人脈還在,遇到困難了,記得跟舅舅說啊。”


    “嗯啦。”蘇寒笑眯眯的,倒還挺喜歡這個舅舅的。


    *


    舅舅當天陪蘇寒在孤兒院吃了飯,重重感謝了院長之後,參觀了蘇寒的生活環境,覺得還不錯,就又坐車回去了,隻吩咐蘇寒,以後隻要在b城,至少每星期都要盡量抽空回蘇家幾次,舅舅一個人很孤單可憐的啊。


    蘇寒卻在想,等舅舅身體好些了,一定要給舅舅介紹一個對象,娶個舅媽回來。


    炎少壓根不知道蘇寒今天生日,平時瘋狂獻殷勤的人,突然有事跑回a城去了。


    倒是院長記得蘇寒生日,打算晚餐全部做蘇寒喜歡吃的菜。


    許靜眯著眼睛問蘇寒:“你又做了什麽,怎麽那位珠寶樓的蘇先生肯認你為侄子?別告訴我隻是因為你們都姓蘇啊!炎公子不信蘇,還不是被你給弄得服服帖帖的,跑前跑後,跟傭人一樣了!”


    蘇寒懶得應付許靜,敷衍道:“緣分唄。”


    許靜暗自咬牙,碎碎念罵道:“無恥!看見有錢人就使手段結交!偏偏那些有錢人都被那張比女人還漂亮的臉給騙了!真無恥!”


    蘇寒聽力好得很,聽到了,極危險地看了許靜一眼,那個在背後罵人的慫貨立刻就慫了,噤聲了。


    今天蘇寒接到了秦戈的電話,他被導師留在學校幫忙,實在溜不回來,很內疚,蘇寒哈哈笑著安慰他,生日而已,她這個當事人壓根不當一回事兒。


    但是,結束和秦戈的通話之後,蘇寒收到了好幾份快遞禮物。


    一份自然是秦戈送的。


    舅舅是轉讓文書下來了,直接把整個蘇家產業打包了送給她當生日禮物,說到做到,全給了蘇寒,一點兒都不帶含糊的,以至於蘇寒被那總資產差點閃花了眼!


    說句不好聽的,現在還簽什麽炎氏娛樂唱片公司啊,她完全可以自己給閨蜜買一個唱片公司好麽。當然,既然當初已經跟炎雲簽約了,而且炎雲也挺幫她的,夠義氣,且炎雲的公司對娛樂圈運作還是熟悉一些,那就不折騰了,將來還是帶閨蜜先去哪兒混吧。


    嗯,蘇寒以前有錢,現在更有錢了,妥妥的女富豪,站在金字塔頂尖的人,這裏的金子,就是指金子哈哈哈~


    有一份生日禮物竟然是淩天野送的,那家夥平時懶懶散散,看上去對什麽都漠不關心的模樣,沒想到居然記得自己的生日,蘇寒有點小吃驚。


    有一份生日禮物是王辰小霸王送的,那個馬大哈,很多時候很可能連他自己的生日都不記得,但能記得蘇寒的生日,也算有心了。


    還有一份是雙人份的禮物,居然是同時送給她和冷玥的,卡片是機器打印的祝福語,沒署名,沒地址,不知道是誰郵寄的,蘇寒第一時間想,該不會又是君千墨吧,但感覺又不太像君千墨的風格,她後來想到了冷澈,可是,冷澈這時候應該在監獄裏服刑,沒辦法做這些事情吧……


    帶著疑惑,蘇寒勉強把所有禮物都收了。


    其實她真的沒過過生日,她的生日就是母親死亡的忌日,且以前在趙家不受待見,過的都是非人的日子,受盡折磨,餓得麵黃肌瘦,能活著已經不易,生日,她從來沒體驗過。


    這一次,要不是他們這幾個人記得,她自己都忘了。


    十二月十八,蘇寒雙手合十,朝天空的方向呢喃道:“媽媽,安息吧,害你的,負了你的,都已經一個一個伏法,你在天堂,他們去了地獄,再也無法叨擾您了。”


    晚餐大加餐的時候,老院長讓許靜幫忙擺碗筷,對方自然是老大的不樂意,也沒給蘇寒準備禮物。


    冷玥倒是鼓起勇氣重新獨自上街,認真給蘇寒挑選了禮物。


    相比閨蜜送的禮物,能看到閨蜜漸漸重新站起來,敢於頂著被毀容的半張麵具臉獨自上街,漠視街上人來人往的指指點點和非議,這比禮物本身,已經讓她欣喜萬分了。


    這樣為了友情和愛情而堅強的冷玥,讓蘇寒心疼又動容,起身,擁抱了她。


    許靜看在眼裏,不屑地撇了撇嘴,一個長得像人妖男女不分的,一個毀了容的醜八怪,倒是絕配!


    無論許靜在肚子裏如何腹謗看不順眼優秀的蘇寒,蘇寒還是老樣子,最高的輕蔑是連眼神也不掠過,該吃吃,該喝喝,破人破事別往心裏擱。


    然而,原本以為今天的熱鬧到處為止了,禮物收了,豐盛的飯菜吃了,很滿意了,該收場了,卻沒想到君千墨居然又跑來孤兒院了!


    這次,還帶著行李!


    老院長每次看到君千墨都跟看到親兒子似的,就連炎雲大手筆的捐贈,連日來的討好,都比不了君千墨在老院長心目中的地位。


    於是乎,君千墨一來,老院長可高興了,熱烈歡迎。


    老院長問:“吃飯沒啊?”


    君千墨:“沒,趕著過來給寒寒過生日,還沒吃。”


    老院長更滿意了:“哎喲!你那麽忙,居然還記得我們寒寒的生日,我這就叫廚房重新給你炒幾個菜去,寒寒,你剛才也沒吃多少,等會兒陪千墨再吃幾口啊,人家可是專程趕過來給你過生日的,忙著呢!”


    蘇寒:“……”


    君千墨生怕老院長誤會了,趕緊道:“不忙不忙,我這次不忙,我忙完了才過來的,您看,我連行李都帶過來了,這次真不忙,還打算在孤兒院多住幾天呢,院長,您不會不歡迎吧?”


    老院長拍手:“好啊,當然歡迎啊,隻是……呃,我想想啊,今年小朋友名額驟增,好像沒有空餘的客房了呃,連多餘的棉被都沒有了,最近降溫,全拿去給小朋友加厚了,這可不能委屈了你,你睡哪啊。”


    君千墨一指蘇寒:“院長別為這點小事擔心,我跟蘇寒都是男生,睡一起,湊合幾晚,沒關係的。”


    蘇寒眯眼,她有一句mmp不知當講不當講!


    這尼瑪君千墨現在撒謊也不用打草稿了啊,睜眼說瞎話的功力越來越牛了啊,以前不知道她是女生也就罷了,現在明明都知道她真實身份了,居然還能特別淡定從容理直氣壯地跟不知情的院長說,她是男生,要跟她一起睡!


    睡你妹!想占老子便宜呢?


    誰要跟你睡!


    蘇寒掀掀眼皮,緩緩道:“我不喜歡跟人一起睡,睡不著。”


    哪知老院長開口了:“寒寒啦,別這樣啊,君少好不容易忙完,願意來咱們這偏僻的地方留宿幾日,調整調整心情,這是好事,我們應該歡迎。現在秦戈不在,你就要有大哥哥的樣子啊,沒多餘的房間,千墨跟我老頭子一個屋自然不合適,隻能跟你擠一擠了。”


    蘇寒很想咆哮,院長呐!您被那道貌岸然、正義凜然、特別不要臉的人給騙了啊,就該讓他跟您一個屋,才是最完美的安排啊!


    君千墨忙道:“寒寒睡眠質量不好的話,我會按摩,正好晚上休息之前,可以幫你按摩一下某些穴位,保證你身心愉悅之後放鬆的入睡,或者,你實在討厭我、不願意跟我睡的話,那我在你房間地板上麵打地鋪吧。”


    嗬嗬,後麵說的可真可憐啊,好一招以退為進!君三歲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


    偏偏老院長吃他那一套,覺得這樣通情達理、什麽要求都沒有的君少實在太可憐太招人疼了,立刻拍板道:“沒有多餘的棉被打地鋪了,客人來了讓打地鋪又成何體統,今晚,君少爺就在寒寒房間休息吧,就這樣決定了。”


    蘇寒一口哽住,十分有話要說,然而,院長不聽了,直接去忙自己的事情了,蘇寒想繼續據理力爭,最後卻因為院長打太極,偃旗息鼓了。


    廚房很快又炒好了幾個菜,君千墨聽從老院長的安排,讓蘇寒再陪自己吃幾口,蘇寒道:“我早就吃飽了,忙著呢!你自己一邊兒吃去。”


    君千墨倒也不惱,還認真問道:“我聽到一些風聲,你這邊最近確實不太平靜,在忙什麽,需要我幫忙麽?”


    他這麽一說,蘇寒就知道之前對抗黃妙的時候,搜集資料之所以那麽順利,百分百是君千墨幫忙的了。


    “嗬嗬……”蘇寒抵著唇,低低笑了兩聲,“不勞您大駕了。”


    冷玥突然開口道:“那份雙人禮物,我跟寒寒都有的,是你送的麽?”


    君千墨搖頭:“應該是冷澈送的。”


    “冷、冷澈……”冷玥的聲音都有些顫抖起來,“他、他不是在監獄裏麽,他怎麽會有機會準備這些,他現在……還好麽?寒寒,過了今天,過了你的生日,我們回a城,我們去看看他好不好,我真的、好想念他啊。他在監獄裏,一定過得很不好,我很擔心他。”


    蘇寒一個冷眼瞥過來,瞪了君千墨一眼,特麽的明明閨蜜一整天狀態都好好的,誰讓你一來就提冷澈的!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呢!


    君千墨見冷玥的狀態變得很傷感很失落,也自知失言,時機不對啊。


    但他能腫麽辦?冷玥自己問的,他也是好心告知啊,不想冷澈送的禮物石沉大海不明不白啊。


    槍林彈雨下毫不畏懼的君千墨有些怕小家夥發火,他穩穩地將自己釘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猶如泰山,筆挺的身姿宛如一杆標槍,是那麽的有範兒,麵容英俊,卻內心忐忑。他太清楚小家夥啦,在乎閨蜜在乎得要命,完全會因為閨蜜而遷怒他。


    這時,老院長端著水果,又過來救場了,隨口問道:“千墨啊,孤兒院裏的小朋友越來越調皮咯,最近學習也不認真,我都沒辦法管啦,你有沒有好的招啊。”


    君千墨為了逗蘇寒開心,把心一橫,說:“我家表弟王辰從小就調皮,不聽話,那就打斷腿!”


    孤兒院院長:“……”


    太凶殘了,這經驗完全沒法借鑒喲。


    蘇寒:“……”真想錄音給王辰那小子聽聽,看他表哥是怎麽在外麵埋汰他的。


    從冷澈和冷玥的事情當中,蘇寒深刻覺得,有些事情冥冥之中是無法改變的,是天注定的。


    這是她最近常常感覺到的一種無力感。


    那些既定的軌跡,該分開的戀人,即便冷玥這輩子好不容易活下來了,沒有經曆車禍,卻還是以更加慘烈的方式與冷澈分開。


    這讓她對君千墨的熱絡與糾纏也更加煩躁抗拒,因為,她覺得,不會有好結果的。


    就像冷玥和冷澈一樣,上輩子那麽傷心難過,這輩子大家都在為他們努力,可兩個人還是悲痛欲絕,上天以另外意想不到的方式來折磨這對戀人,依然沒能讓他們走到一起。


    正當蘇寒很悲觀的時候,君千墨卻道:“你們別難過了,冷澈沒事,他現在已經不在監獄了,能自由活動,能為自己的命運做抗爭和努力,未來,仍然值得期待。”


    蘇寒敏銳問道:“你這些天……幫冷澈做了什麽?”


    是了,她早該猜到的,以君千墨雷厲風行的個性,即使在b城暗中幫了他的忙,應該也困不住他的手腳,他這幾天都沒來孤兒院,肯定是去a城幫冷澈了。


    大家都心係冷澈這個朋友的安危,覺得優秀的冷澈,命不該如此。


    她用冷玥來刺激冷澈,希望冷澈能改變不悔過的殺人態度,從而幫他爭取緩刑和減刑,但君千墨,似乎用了更有效的方式?


    蘇寒從來沒有想過冷澈會願意越獄。


    因為,她知道,冷澈是自願被抓,自願坐牢的,否則,他可以選擇逃亡,早就在殺人焚屍之後一走了之了,他有那個能力。


    但是,冷澈是軍校最優秀的學生之一,他外麵雖冷酷,內心卻炙熱正直,他為了冷玥殺人,卻也因為從小接受的教育,那顆愛國心,那顆熱愛軍校生活的心,那顆遵守規則的市民心願,他自己被迫親手打破了國家的平衡規則,那麽,他甘願接受了懲罰。


    他不後悔,卻又願意接受警方製裁,這是矛盾的,卻又是真實成立的內心感受。


    所以,蘇寒一直用冷玥來刺激冷澈,也隻是想讓他改變態度,努力不被判死刑而已,卻從沒想過,有一天,冷澈會被人說服,直接越獄。


    她以為軍校的學生、反擊網絡黑客的fbi核心組織成員,那個有著軍人夢的少年,是絕不會越獄的。


    可君千墨不會害冷澈,那麽,冷澈越獄,究竟意味著什麽?


    蘇寒突然聯想到了上輩子冷澈的職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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