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什麽的就不必了,有幾個問題問你,請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


    讓顏秋兮跟這個陳大炮動手,純粹是欺負人。見人已經服軟,目的達到,也就作罷。


    陳大炮冷汗直冒,右手骨頭被打碎,這傷說重不重,說輕不輕。這也是他活該,不聽勸告屢屢挑釁。


    宋礦長把人拉到稍大些的一間辦公室,給陳大炮弄了條熱毛巾敷著手。


    “碰上你們這樣的狠角色,我認栽!你們要問什麽盡管問,我還要下山去治傷!”


    陳大炮和宋礦長相比較,多了一股子陰狠勁兒。被我們這番收拾,表麵上忍了下來,但說話的語氣,還有那不時閃爍的眼神可以看出來,他心裏頭把我們記恨上了,而且出於某種原因,隻是暫時的屈服,對我們並沒有真正服氣和畏懼。


    “去年年底,1月17號,農曆臘月十八,就你們這個采區三號礦井發生了一起嚴重的安全事故。大麵積塌方導致六人死亡。我們這趟來,就是為了這個案子。事故發生前後你都在三號礦井,現在請你給我們說說那場事故的情況。”鳳棲說道。


    陳大炮有點不情願,“該說的我早就說過了,咱這礦上多少人都被你們折騰過,問一遍又一遍,啥球用?”


    陳大炮的無心抱怨之語讓鳳棲想到了很多,這個案子的調查工作還沒正式展開,但我們已經感覺到了棘手。


    當地警方的不配合,連案件的詳細情況都沒跟我們交代過。更別說事發後他們調查得到的相關案卷。這種不配合就是問題,是‘世界冒險協會’方麵的力量故意打壓我們給我們製造任務難度,還是這個案子另有蹊蹺,有一股力量在遮掩著什麽。


    我們掛著‘破迷小隊’的名頭,但其實很業餘。完成‘世界冒險協會’任務的一般流程是到地方,然後當地提供線索,對一些‘特殊’、‘非正常’、‘科學無法解釋’的‘靈異’之處,用我們的法子入手解決。


    但現在的情況是,我們兩眼一抹黑,必須先從‘人’著手,從案件的‘正常’部分入手,試圖找出線索,逐步深入。


    這樣一來,不僅效率低下,而且難度倍增。


    查理可能跟鳳棲有相同的感覺,有些膩味這個過程,學著墨多多的聲音說,“三號礦井有無特別之處?遇見過鬼嗎?”


    沒想到查理會這麽直接,在一旁坐著的宋礦長臉色變得有點不自然。陳大炮的臉色變了變,“不懂你在說什麽,你們這種人最講‘科學’,問的倒怪,我我沒法跟你說。”


    “遇見過鬼嗎?碰到過想不明白的怪事沒有?”


    查理又問。


    顏秋兮在一旁補充,“別說沒有哦?宋礦長昨兒就交代過,他和另外兩個人福大命大暈過去逃過一劫,就是因為有鬼……”


    “老宋,你跟他們瞎掰扯啥?!”


    陳大炮情緒有點暴躁了,衝宋礦長發火。


    “老實說話,別轉移話題。陳大炮,你要是不配合還有你的苦頭吃!”鳳棲冷哼一聲說道。


    “這世上哪來的鬼……隻有命!那六個回族人命不好,不夠硬。礦上做工危險大的很,塌方、頂上掉石頭砸死人也是常有的事兒。不過這次死的人多了點,所以才驚動你們……沒必要大驚小怪的。”


    陳大炮低著頭,看不見他說話時候的表情。


    “驚動我們?你知道我們的來頭?”


    鳳棲抓住了關鍵詞。


    “對了,宋礦長昨兒說,上一批‘破迷小隊’來這兒是你接待的,他們也是有本事的人,一死一傷……怎麽出事的?”


    婷婷追問。


    “你們跟他們一樣,來頭大得很。能耐再大有啥用?還不是照樣出事?你們也小心點,別走了他們的老路。”


    陳大炮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出這麽一句話。


    “老陳你他娘的找死啊!話不能亂說……”


    宋礦長急了,見我們因為陳大炮這句話齊齊色變,連忙插嘴。


    “老宋,你對我陳大炮,對兄弟們都沒啥說的。你也別對我好了,別再摻和這事兒。我跟你說,這事兒你管不了,別管。”陳大炮宛如換了一個人,好像是想通了什麽,說話的態度有了明顯變化。


    “老陳,你……”


    “宋礦長,這裏沒你的事了,請你出去,我們有話單獨問他。”


    鳳棲下了逐客令。


    陳大炮口風有了鬆動,鳳棲覺得不該再讓宋礦長這麽攪合下去。


    宋礦長跺了跺腳出去,臨走前很複雜的目光對陳大炮看了又看。


    “陳大炮,你信命是吧?那麽你也應該相信鬼的存在。聽你話裏的意思,前一個到這兒來的‘破迷小隊’出事,你知道不少情況?說說吧。”鳳棲問陳大炮。


    “鬼……嘿嘿,你們就是為這個來的?我還想活命,所以有些不能說的事,一個字都不會告訴你們。”


    陳大炮忽然變得硬氣起來。


    顏秋兮露出一個可愛的笑容,“對我們來說,想要知道一些你不想說的事其實簡單,撬不開你的嘴,那就直接查看你的記憶。”


    陳大炮抬頭和顏秋兮對視,他的瞳孔猛地收縮,在他眼裏,顏秋兮的這個笑容就是惡魔般的微笑。


    “你們……你們想幹什麽?”


    他沒有去質疑顏秋兮那句話表達出的充滿玄奇色彩的意思,竟然有些慌張。


    “上一波人的手段你見識過?你見到過他們出手?”婷婷試探著問道。


    “老子正後悔招惹你們!早該知道的,你們根本就不是人……”


    陳大炮喃喃自語,說出的話鳳棲竟然有些聽不懂。


    然後任憑我們怎麽問他話,陳大炮都不回答。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消極不合作。


    我們幾個人相互看了看,感到很棘手。


    難道真的采納顏秋兮的意見,強行查看陳大炮的‘記憶’?這個法子顯然行不通。


    對陳大炮這樣的人,估計看了之後腦子都不知道變成什麽樣了吧……不過,秋兮小姐姐你確定你要用禍泠進行鬼術?你是不是找死?你不知道黑暗的人最不喜歡的就是束縛了嗎?


    還有,輕則對方丟失記憶,重則‘意識’潰散,散魂丟魄。


    這是邪道法門,此法被列為禁忌。


    不過也隻有想禍泠這樣不知道什麽身份的鬼才敢使用吧……


    顏秋兮看出了我們的為難,又提出一個建議,“要不催眠他吧?這個我拿手,然後問他什麽,他都會乖乖回答的。”


    相處這麽久了鳳棲都感覺不出她的深淺。阿泠也不告訴她。這起碼說明一點,她比現在的鳳棲強大的多。


    鳳棲有些意動,看向查理,準備問它的想法。


    “此法可行,不過暫時不急。”查理慢悠悠說道。


    “咱們接下來幹些什麽?下去三號礦井瞧瞧?這個人該怎麽處理?”婷婷問道。


    “還能怎麽處理?讓他走吧。”


    鳳棲起身去開門,因為已經聽到外麵的動靜,有汽車鳴笛的聲音。


    陳大炮從椅子上起來,走出門外。見到一輛車向這邊開過來,他頓時麵露喜色,恨恨的目光看了站在門口的鳳棲一眼,然後迎了上去。


    昨天傍晚我們看見過的那輛奧迪a6,當時陳大炮就是從這輛車上下來的。


    信嶺礦業公司現在的老板,原老板的女兒來了。


    從車上下來的先是一個司機,司機把車門打開,又下來一個衣冠楚楚的青年男子,再次下來一個小小的少年。少年的皮膚很白很白,但是鳳棲看禍泠的目光卻多了一種複雜。最後從車裏出來的才是正主。


    脖子上圍著一雪白貂皮,妝容精致,口唇鮮豔,看外貌年齡大概在二十七八的女人下車,隻見她麵無表情掃了一眼四周,看到陳大炮後微微點了點頭,然後邁步向這邊走過來。


    “賈小姐,您來了!”


    陳大炮一路小跑,那隻還斷著的手也不顧了,一臉橫肉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漢臉上掛著諂媚的笑,給人的感覺很怪異。


    “嗯。”賈靜雯從鼻子裏發出一聲輕哼,看都沒看陳大炮一眼。


    “哼。”旁邊的少年突然冷哼一聲,陳大炮恨恨地看了少年一眼。


    “靜雯,我扶著你走吧。地麵不平整,到處都是石子,小心崴腳。”


    那個衣冠楚楚的青年男子穿西裝打領帶,這種嚴寒天氣穿成這樣上山,典型的不要溫度要風度。


    青年男子快走兩步,手向賈靜雯的腰肢部位伸了過去。


    “多謝吳大哥。”


    賈靜雯展顏對青年男子一笑,風情萬種。


    這兩人無視旁邊站著的陳大炮、宋礦長還有兩個管事的領班。徑直往我們這邊走。


    那青年男子,還有賈靜雯,下車後目光第一時間注意到我們這裏。他們此次來目標很明確。


    “dodo冒險隊的對隊長?你好。”


    兩人走到墨多多跟前,那青年男子的目光從賈靜雯身上挪移到墨多多身上,上下掃了墨多多一眼,然後語氣不冷不淡開口道。


    “你好,請屋裏坐。”


    女的身份能猜出來,陪著賈靜雯來的這青年男子還有這個少年,又是什麽來頭?


    進屋之後,那青年男子的目光在虎鯊顏秋兮等人身上轉了一圈,目光停留在顏秋兮等三個女孩身上的時間稍長。


    “自我介紹一下,賈靜雯,信嶺礦業公司的老板。你們特案組到這兒來辦案,為什麽不先給我們打個招呼?”


    賈靜雯大馬金刀的坐下,連起碼的客套都沒有,盛氣淩人直接說道。


    “打招呼?打什麽招呼?賈小姐,有跟你們打招呼的必要嗎?”鳳棲淡淡的笑了笑,然後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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