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霞真的就是硬撐著一口氣走回家。


    一路上那步子虛的。


    好像踩高蹺!


    好在路上沒遇到什麽人,偶爾有那麽兩個朝著她們老兩口瞧過來。


    顧爸爸也就笑嗬嗬的打個招呼給打發了。


    一路走到家。


    楊霞真的就是一下子坐到椅子上,再也站不起來。


    臉都是白的,“當,當家的,你說咱們二朵她能去哪啊。”


    “她一個女人家家的,她能去哪?”


    楊霞顫著腔,沒說兩句呢,眼淚就掉了下來,


    “當家的,要不咱們過去看看吧?”


    顧爸爸的眉頭緊緊的擰著,蹲坐在門坎上沒有第一時間出聲。


    好半響,他深深的歎了口氣,“這馬上就是開春,家裏頭的活兒一大堆,地都等著人伺弄呢。”


    “你……你就知道你那點的破地,現在出事的可是你女兒!”


    “是你親生的閨女啊。”


    楊霞的臉色難看,聲音已經尖銳了起來,


    “你是不是覺得女兒多,覺得大瓊現在有本事了,能給你長臉,所以就不管二朵死活了是吧?”


    她的眼神和語氣,以及出口的話都充滿了質問。


    聽的顧爸爸眉頭上的十字更加的深,


    “你這是咋說話呢,大瓊可沒有對點對不起這個家,對不起你。”


    “她她還救了二朵呢。”


    他不說這個還好。


    一說這個吧,楊霞的臉色更加難看了起來,


    “是,她是往這個家裏頭打了些錢,也出錢治好了二朵,還給咱們兒子找了份工作,是,這些我都感激她,可是你自己摸著心口問問你自己,她到底有沒有把自己當成這個家裏頭的一員,我是個後媽,後媽在別人眼裏就沒個好的,我有自己的兒子閨女,我也不指望她孝順孝敬我什麽,可是你呢?”


    “你可是她親爹!”


    “她這些年來她除了往家裏頭寄錢,回來看過你幾回?”


    “你別這樣說大瓊,她她也不好過……”


    顧爸爸坐在那裏深深的歎氣,“以前她小時侯我就沒好好待她,是我這個當爹的不好。”


    一飲一啄。


    他之前種的因,現在可不就是結出這麽個果嗎?


    楊霞看著顧爸爸滿是苦悶的臉,用力的按了兩下自己的頭,


    “行了,這些都是陳穀子爛芝麻的事兒,我剛才也是急暈了頭,咱們不說了……”


    她看了眼顧爸爸,心裏頭略一想,便直接看向顧爸爸,


    “要不這樣,你一個人在家,我自己過去。”


    頓了下,她又加上一句,“反正,這一趟我肯定是要過去看看的。”


    不管怎麽說,二朵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


    以前她病著的時侯,那也是幾個醫生都說了,這病就是個無底洞,治不好。


    人隻能是慢慢耗……


    看著自家女兒一天天的虛弱下去,到最後幾乎瘦的皮包骨頭。


    她這個當娘的不心疼嗎?


    可是她得狠下心來,不能因為一個女兒而毀了這個家,毀了兒子的路!


    現在女兒好不容易好了,卻又突然不見了人……


    楊霞心裏頭相信自家兒子的話。


    這個兒子打小性子就實誠,沒什麽拐彎抹角的心思。


    對幾個姐姐對家裏頭的人都很好。


    她現在隻是想過去看看,看看是不是真的找不回來了!


    好半響。


    顧爸爸歎了口氣,“行吧,咱們一塊去看看。”


    “你不用跟我去,我自己能行的……”


    顧爸爸沒出聲,可卻表明了自己的決心:


    一塊去!


    心裏頭可擔心楊霞一著急,到時侯再和自己大女兒吵吵起來。


    她在自己麵前說啥都成。


    可是大瓊麵前說出些啥不中聽的來……


    兩個人的關係才好那麽一點,可不能再鬧壞了。


    “行吧,你愛去就去。”


    楊霞想了想,左右她們也不會在那裏待太長時間。


    老兩口就這樣說定,第二天和左鄰右舍的人說了一聲,又找了個族裏頭的三叔看著點門戶,便擒著幾件換洗的衣服去火車站買票,然後也沒和顧海瓊提前說一聲,就那麽直接坐上了開往聊北市的火車……


    這一邊。


    顧海瓊看著顧耀宗也是有些頭疼,


    “顧耀宗,警察不是咱們家開的,更不會天天盯著隻有咱們家一個案子……”


    “我知道的大姐,可是二姐是一個人啊。”


    顧耀宗用力的抓著自己的頭發,眼裏全都是茫然,以及內疚自責等情緒,


    “大姐,不是說警察就是保證咱們普通人民生命的嗎?”


    “可是警察也是人。”


    顧海瓊看著他,眉眼平靜,“再說了,警察是保證人民群眾的生命和財產,而人民群眾,並不是隻有咱們家,更不是隻有一個顧二朵!”頓了下,她把自己昨天從楊睿以及那兩個警察那裏聽到的幾句話說出來,最後道,“你知道咱們市一個月報案的有多少,打架鬥毆,家長裏短鬧糾紛的,以及像顧二朵這樣突然消失或是找不到人的有多少嗎,一樁樁一件件警察都得查都得找……”


    “他們不是神仙,也和咱們一樣是個人,精力有限的。”


    “可是那些人和咱們沒關係啊。”


    顧耀宗能理解他姐說出來的話,但是,情感上,他難過痛苦。


    “你放心吧,我會隔個一兩天就催一下他們的。”


    顧海瓊看了眼顧耀宗,想起前天韋昌和自己說的幾句話,眉頭擰了一下,


    “你最近是不是都沒好好睡覺?”


    “啊,沒有的,我我睡了的啊。”


    “睡了覺,還上班時侯打瞌睡?”


    顧海瓊看著他,語氣平靜,“每個人的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機會呢,如果別人給了你,你自己去不知道把握或是不珍惜,到最後你走到絕路上了,別怪怨別人,怨天由人就好。”


    “大,大姐,我我就是擔心二姐的事兒,所以所以……”


    “我知道你擔心顧二朵,要不這樣,就先給你放幾天假,等你情緒緩過來再回去上班?”


    顧耀宗一聽這話猛的站了起來,


    “不要不要,大姐,我能行的。”


    “真的能行?”


    顧海瓊並沒有堅持自己的看法,隻是看向他,


    “你要知道,錯誤一回可以原諒,但如果再犯,怕是你就要失去工作了。”


    “我知道。”


    顧耀宗一臉的羞愧,滿臉通紅,“大姐,給你添麻煩了。”


    “知道給我添麻煩就好好上班做事。”


    “爭取做的更好,讓人給你漲工資。”


    顧海瓊覺得剛才把人也給打擊的差不多,這會兒得多說兩句好聽的。


    不然,真的讓這家夥失去信心可就不好了。


    最後一番話雖然說的顧耀宗沒有眉開眼笑,但也是心情鬆快了不少。


    臨走前更是對著顧海瓊再三的保證:


    一定會好好工作認真工作。


    等到他走後。


    顧海瓊用力的揉了下眉心,她就說,這些家長裏短的瑣事最讓人頭疼!


    正月十二。


    幾個孩子已經正式開學。


    早上把她們送過去,顧海瓊回到家還沒做什麽呢就被趕回來的顧耀宗堵住。


    顧海瓊抬頭看了眼時間,眉頭微蹙:


    這說了大半天的話吧,半上午的時間就這樣走了過去。


    竟然都要十一點了。


    她想了想,自己開著車子去了派出所。


    楊睿剛好在。


    有出入院門的警員看到她的車子,立馬笑嘻嘻的跑了過來,


    “顧姐,找我們所長呢,他在呢,您是裏頭去坐會還是我和我們所長說一聲兒?”


    “你看看他有沒有空,有空就出來一下,沒空我再進去呀。”


    顧海瓊笑嗬嗬的,對著這個小警員道了謝。


    不過兩分鍾。


    楊睿小跑著從院子裏頭出來,


    “顧姐你怎麽過來了,有什麽事情打個電話說一聲呀。”


    “這會兒有空嗎?”


    “剛忙完,還成……”


    顧海瓊笑嗬嗬的看他一眼,“那行,走吧,一塊去吃個午飯。”


    “喲,那可謝謝顧姐請我吃大餐了啊。”


    他一邊說一邊彎腰坐到了車子的後頭。


    顧海瓊卻是笑,“我可沒說請你吃大餐,隨便幾個包子打發啊。”


    “那也行,不過不能是素的啊。”


    車子很快駛了出去。


    兩個人說笑的當,顧海瓊已經開車停到了派出所附近的一家小餐館。


    眼看著就是午飯的點兒。


    人比平時要多那麽一點,但也沒坐滿幾張桌子。


    老板娘是個愛說話的,看到楊睿就笑了起來,“楊所過來了啊,喲,這位是……”


    “這是我姐,顧姐想吃什麽,這裏的家常菜味道還不錯……”


    “那我試試。”


    兩個人說著話已經坐了下來。


    楊睿拿了張菜單遞給顧海瓊,“顧姐你看看想吃什麽?”


    “你幫我點吧。”


    顧海瓊沒接,隻是笑著看向那個老板娘,


    “有白開水嗎,幫我倒一碗吧?”


    “有的有的,您稍等。”


    老板娘轉身的空,楊睿已經隨手點了三個菜。


    兩葷一素。


    然後叫了幾個白麵饃,兩碗西紅杮蛋花湯。


    “顧姐你看行嗎?”


    “挺好的。”


    等著上菜的時間。


    顧海瓊端起麵前的白開水喝了兩口,看向楊睿,


    “怎麽樣,那個案子,有些頭緒了嗎?”


    楊睿歎了口氣,“就知道你要問這個。”話罷,他頓了下,對著顧海瓊搖搖頭,“城西那邊的派出所查到了幾個人,也抓了幾個,可是我和他們都再三的問過了,他們真的沒見過顧二朵這個人。”


    “沒見過?”


    顧海瓊微微一怔,她想了下,“會不會是她們不記得了,或者,是兩夥人在同時行動?”


    “不可能的。”


    楊睿搖搖頭,“我看過她們的賬本,每騙到一個人都會記賬的,那幾個人雖然在咱們火車站車站等人流多的地方騙了有五六個女人,但是,應該是沒有顧二朵……”


    “時間上對不起來。”


    “至於你說的兩夥人也沒有這個可能,因為咱們市近半年來失蹤的幾個人都對上了號……”


    當然,除了顧二朵這個人。


    顧海瓊的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了幾下,


    “這麽說來,顧二朵這事兒,算是線索斷了?”


    “雖然我不想這樣說,但是,事實上真的就是這樣的……”


    楊睿語氣很是認真,“顧姐,你要知道當時她是神智清醒,是自己和那個女人一塊走的,而不像是之前那幾個人,是被人半勸半誘半騙的弄走……她不是三歲的小孩子,也不是未成年人,她有自己的選擇樹和自主自由權……”


    這樣的情況下,頂多就是顧二朵和家裏頭的人置氣,去了哪裏沒和顧海瓊她們姐弟說。


    是屬於不告而別。


    並不算是什麽真正的被壞人拐騙或是啥的。


    排除這些以後。


    警方對於顧二朵不見這件事情呢,也就沒那麽多的上心……


    “顧姐,我覺得你們或者可以再等等,說不定等到她在外頭消了氣,會主動打電話或是和家裏頭的人聯係……對了,顧姐,你不是說她家裏頭還有個兒子嗎,有沒有打電話過去那個孩子那裏問問,說不定她和孩子聯係了?”


    顧海瓊眸光微閃:


    要真是這樣的話,找人這事兒,可就有些難辦了啊。


    這一邊,還沒等顧海瓊決定要不要打個電話回去,讓她爹去徐家問問時。


    顧爸爸和楊霞兩個人突然出現在她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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