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一點半。


    顧海瓊等人終於坐上了回家的火車。


    本來以為幾個孩子得困,甚至因為睡不好覺而鬧騰的。


    哪裏知道包括小五在內的四個小的。


    除了起床那會兒哼唧幾聲。


    一走到大街上。


    幾個娃瞬間來了精神!


    跑的比幾個大人都要快!


    到了火車站更是各種的稀罕,看看這裏摸摸那裏的。


    跑跑跳跳的。


    三個一模一樣的孩子,再加上小五這個小不點兒。


    倒是成了沒什麽人的火車站夜晚的一道獨特風景線!


    “媽媽媽媽,你看,那裏有燈。”


    開車時間是四十。


    還差五分鍾時間。


    二二三三幾個扒著車窗朝著外頭看。


    站台上。


    有巡警在來回的走動,有工作人員在值班……


    一盞盞的燈投在地麵上。


    偶爾有風吹起來,燈影搖搖,人影都跟著搖晃!


    二二幾個看著那高高掛成一排的燈,看著在正中間牆麵上掛著的足有半人高的大壁鍾。


    興奮的不得了。


    “媽媽,那是什麽,城堡嗎?”


    “裏頭住著的是公主嗎?”


    這話不用聽不用想都知道是三三問的。


    二二則是和她姐一一相似,兩姐妹的發展路線偏中性風。


    也就這個三三,一心想要當公主!


    對於幾個孩子的喜好,顧海瓊從來不曾強行幹涉或是想改變什麽的。


    當然,原則性的事情或是是非觀肯定得把著!


    不然的話,萬一長大成了個不像樣的,她不得哭死去?


    “媽媽,你看那裏是什麽?”


    “那裏有一個人!”


    顧海瓊被二二拉到另一側,看到車窗外頭的牆壁一角陰影處。


    不禁笑了起來,“那不是人,是假的。”


    不知道是誰在那裏放了一個塑料的模特衣架!


    遠遠的瞧著,好像真的是一個人似的呢。


    “是假的啊,可是看著好像真的啊。”


    顧海瓊笑了笑沒接這話。


    火車緩緩的駛出去。


    二二三三幾個高興的不得了,在過道上跳來跳去的。


    歡呼。


    顧海瓊看著她們,“再給你們玩五分鍾啊,一會車子啟動,人都安靜下來要睡覺了,不能打擾別人睡覺,你們也得接著睡,知道嗎?”


    “可是媽媽,我一點都不困,可以不睡嗎?”


    顧海瓊看著兩個閨女搖頭,“不行。”


    “一定要睡的。”


    她指指外頭一閃而過的漆黑夜色,“看,這是晚上,晚上就是要睡覺的啊。”


    “不然的話你明天白天起不來,老是犯困,會犯過外頭好些好看的風景哦。”


    二二和三三被她給說服,乖乖的點頭應下來。


    至於四四,根本不用顧海瓊去說服,人家這會兒自己都趴到沈南川懷裏閉著眼呢。


    最後就是小五……


    那就是二二和三三的小尾巴。


    兩個姐姐做什麽她就做什麽的。


    五分鍾過後。


    車子上的人漸漸安靜下來。


    除了偶爾的火車長鳴,再就是各種的悉悉索索聲響。


    顧海瓊直接壓著幾個小的睡覺。


    二二三三睡一頭。


    小五則自己脫了鞋子就往兩個姐姐身上壓。


    逗的二二三三兩個咯咯直樂。


    姐妹三人又玩了一會兒,好不容易才慢慢平靜下來。


    沈小玲則是又抱了會小五才歇下。


    許愛在隔壁的鋪位。


    一一在她的上麵,本來她說要睡上麵的。


    一一卻是躍躍欲試,三五兩下的爬了上去。


    顧海瓊也就讓許愛睡在了下頭,順便看著一些小件的行李,吃食什麽的。


    二二和三三跟著她。


    沈南川帶著四四。


    沈小玲母女兩人是睡在顧海瓊這邊的中鋪。


    本來沈南川說帶著四四去睡的,結果小五趴在上頭不下來。


    最後沈小玲索性就睡了中鋪。


    車廂裏頭慢慢的寂靜。


    幾個孩子睡過去。


    坐在過道的小椅子上,顧海瓊是長舒了口氣。


    “怎麽,累了?”


    沈南川剛好給兩個小丫頭蓋了回被子,走過來就看到顧海瓊打了個嗬欠。


    以為她累了,催著她趕緊去睡。


    顧海瓊擺擺手,“不是累,就是覺得,嗯,孩子們總算是睡了,這耳朵邊兒呀,清靜了!”


    整個人好像一下子都放鬆了起來。


    放鬆的,想往床上躺!


    沈南川站在她身側,眸光裏頭滿是歉意,


    “這些年,辛苦你了。”


    “這個家,多愧了你。”


    如果不是自家媳婦,沈南川都不敢想自己現在過的是什麽樣的生活!


    伸手握了顧海瓊的手,他語氣真摯,


    “媳婦,你是我這一輩子的貴人!”


    “可不是嘛,要是沒我,你肯定日子過的沒這麽舒心!”


    “而且啊,這三胞胎可不是誰都能生的出來的!”


    顧海瓊揚揚下巴,一臉的小傲嬌。


    瞧著這個樣子的顧海瓊,看著她難得的孩子氣。


    沈南川的眼底全是暖暖的笑意。


    他點頭。


    重重的點頭,“對,我媳婦最厲害!”


    “我也覺得是。”


    兩口子互看了一眼,都輕輕笑了起來。


    “對了,你去派出所那邊怎麽說的,不會是真的放出那個劉美麗來了吧?”


    雖然說劉老爹真的拿了錢過來。


    可是,那是給許愛的醫藥費,以及給許愛受傷補身體的錢!


    她可不是隨便亂收的。


    收錢歸收錢。


    她也沒想著把劉美麗關太久,這事兒根本就達不到。


    可是,要是這麽當天就把人給放了……


    顧海瓊想想還是有些不甘心的。


    哪怕她心裏頭清楚,劉美麗回家後肯定得和錢紅鬧騰!


    而錢紅,一下子拿出這麽一筆錢。


    要知道這在她心裏頭,這些錢可都是給她小兒子花用的!


    現在為了劉美麗拿出來……


    錢紅不肉疼才怪!


    母女兩個肯定沒好兒!


    “想什麽呢,欺負了咱們家的人,差點害得幾個孩子受傷,關她幾天都是輕的!”


    他是軍人。


    又是旅長。


    說句不好聽的,隨便一句話,一個理由都能把劉美麗一輩子給弄進去!


    不過,自家媳婦想著讓她出來鬧騰那個女人。


    那就放唄。


    可是,總得關一段時間,教訓教訓。


    也讓她長點腦子,記住以後不是什麽人隨便就能動的!


    “派出所的人說了,關她一個月。”


    這之前還說半個月呢。


    自家男人走了一趟,轉眼就加倍!


    小心眼兒!


    顧海瓊撇了眼沈南川,眼底全是笑意的腹誹幾句。


    不過嘴上卻是什麽都沒說:


    可不能打擊自家男人護短的興致和興趣心情啊。


    搖搖頭,把這事兒拋開,她看了眼沈南川,“你不困嗎?”


    “你去睡吧,我看著你們。”


    好幾個孩子。


    再加上東西,女人。


    他一個男人哪裏能睡的著?


    顧海瓊點了下頭,知道自己就是讓他去睡也不會睡的,所以也就沒多勸。


    不過,她也沒有立馬就去睡。


    陪著他說了會子話。


    最後,眼看著都要三點,顧海瓊的睡意襲來。


    連打了幾個嗬欠。


    眼皮都要睜不開了。


    沈南川眉頭都擰成了十字,“趕緊去睡!”


    “嗯,你不說我也要去睡了。”


    顧海瓊對著他擺擺手,“我明天早上起來換你啊。”


    晚上沒個人守著她也睡不安穩。


    索性就讓他看著,明天白天再補覺得了。


    “你趕緊去睡。”


    躺在孩子身邊,又是陌生的火車硬臥鋪。


    顧海瓊以為自己最起碼得輾轉反側一陣兒才能睡下。


    沒想到頭一沾枕就睡了過去。


    沈南川聽了一會兒,湊過來看了看,想想,把二二抱到了自己這邊的鋪位上。


    反正他也不睡。


    這樣,顧海瓊和三三母女兩個一人一頭也好睡的舒服些。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


    似乎是一眨眼,天就亮了起來。


    火車裏頭的動靜漸漸大了起來,沈南川扭頭看了眼母女幾個人。


    都還在睡。


    八點半。


    一一和許愛兩個人先後醒了過來。


    沈南川讓她們各自去洗臉收拾,直接就沒讓她們往這邊的鋪位上來!


    免得吵醒了幾個睡覺的人!


    二二和小四是九點醒過來的,小四還好,咕嚕爬了起來。


    二二則是在床上哼唧著滾了好半響。


    又趴到沈南川懷裏膩了一回。


    兩個孩子這麽個動靜,小五和三三以及沈小玲顧海瓊幾個都跟著醒了過來。


    沈南川瞪了眼二二,“看看,讓你小點聲,別吵到你媽媽,把你媽吵醒了吧?”


    “可是我都起床了啊,媽媽再不起,太陽曬屁股嘍。”


    二二睜著明亮圓溜溜的大眼,一邊說還一邊伸手比劃了兩下!


    這是平時顧海瓊在家裏頭喊她和三三起床時說的話。


    沒想到被這丫頭記住,並且在這會兒拿出來用。


    顧海瓊有些好笑。


    她坐起來幫著三三整理了下衣服,點頭,“是啊,所以媽媽這不是醒了嗎?”


    “你們兩個洗臉了沒有?”


    四四搖搖頭,“沒有。”


    二二則是一下子從床上跳下來,“去洗臉去洗臉。”


    要不是沈南川眼疾手快把她給拽回來。


    估計小丫頭一個人就得跑走了。


    拿著手巾牙膏牙刷,顧海瓊帶著三個小的去洗臉刷牙。


    二二三三一臉的興奮,“洗臉嘍,刷牙嘍。”


    嘴裏頭嘀嘀咕咕念念叨叨的。


    高興的不得了!


    顧海瓊隻能是搖頭:


    真是的,不就是在火車上洗個臉刷個牙?


    至於興奮成這個樣子嗎?


    “媽媽,我自己來。”


    “我也要自己來。”


    三個孩子爭先恐後的自己來,都拒絕顧海瓊的幫忙!


    最後,顧海瓊隻能站在一邊看著。


    倒是有路過的人看著好奇,“呀,這三個小孩子長的一模一樣啊,三胞胎。”


    “是啊,三胞胎。”


    顧海瓊笑著點頭,對於那些欣賞或是喜歡自家孩子的人。


    她這個媽媽和天下所有的媽媽一樣。


    都抱有幾分直接而本能的善意!


    誇自己的孩子啊,比誇她們自己都要讓她們高興!


    這是普天下當媽的人的通病!


    把三個孩子送回去。


    遇到了拽著沈小玲來回跑的小五。


    估計是正到處找二二幾個呢,遠遠的看到她們三個回來。


    小五開心的直跳,“姐姐姐姐,哥哥……”


    “你小點聲,我們都聽到了。”


    二二伸手捏了下小五的臉蛋,這些都是跟著沈小玲顧海瓊學的!


    當然,她也知道不用力。


    自己是姐姐,不能惹妹妹哭!


    “好了你們四個在這裏玩啊,不能走遠,別亂跑啊。”


    又讓沈南川和許愛兩個人盯著。


    顧海瓊和沈小玲兩人則是去洗臉刷牙,簡單的收拾好回來。


    四個孩子正趴著火車車窗朝著外頭看呢。


    嘻嘻哈哈的。


    整個車廂裏頭全都是她們幾個的笑聲!


    早飯自然是沒什麽好吃的。


    不過是麵包,一人一個雞蛋配著之前買的奶粉衝好給幾個孩子喝!


    沒的商量,每人一杯。


    就連最不喜歡喝奶的四四也被顧海瓊盯著灌下了一整杯。


    看著幾個孩子吃完。


    顧海瓊嗬嗬一笑,“行了,你們可以去玩了,不過呢就隻能在這節車廂,這附近的過道,不能過兩邊的線,知道嗎?”她指指兩側的門,叮囑著幾個孩子,看著她們幾個一臉雀躍的點頭跑到了車窗處,顧海瓊則是看向了沈南川,“你去上頭睡一會兒,趕緊的,別說不困啊。”


    沈南川,“……”


    本來他還想說不困的。


    這下子好了,被自家媳婦給堵了嘴!


    得,那就去睡一會兒吧。


    反正大白天的,又有三四個大人。


    就這麽的,幾個孩子瘋跑了一天,顧海瓊等人也跟著沒得好。


    得不錯眼珠的盯著啊。


    也幸好是幾個人,每人輪番的休息。


    不然的話,你讓顧海瓊一個人帶著三個孩子出門。


    她肯定吃不消!


    第二天早上六點半。


    一行人腳踏實地的站在聊北市的火車站廣場。


    明明不過是出去了幾天功夫。


    可是,顧海瓊卻覺得好像走了好幾個月似的!


    “我去找一輛車。”


    沈南川提著行李看了眼顧海瓊,讓她們幾個看著孩子,他正準備轉身去找車子。


    不遠處,韋昌正咧著嘴大笑,


    “沈先生,顧小姐,沈小姐,這裏,這裏呢。”


    其實,韋昌雖然和沈南川不曾在一個部隊待過。


    但好歹曾經是戰友。


    而且沈南川現在更是旅長。


    他就是喊一聲首長都不過份!


    不過這是火車站,人來人往的,韋昌也不想引起太多人注意。


    話到嘴邊改成了沈先生。


    “韋昌?”


    “韋大哥,我們在這呢……”


    “韋叔叔好……”


    大家互相打過招呼後,上了不遠處的車子。


    幸好當時考慮家裏頭孩子多人多。


    車子買的大。


    所以,後頭擠一下,一人抱一個孩子勉強擠了上去。


    車子緩緩駛離火車站。


    沈小玲看向前頭開車的韋昌,一臉的好奇,“韋大哥,你怎麽知道我們今天過來啊?”


    “你們不是說在那邊待四五天嗎?”


    韋昌笑了笑,聲音溫和卻是沒有回頭,“我查過那邊的車輛,就是這個時侯的一趟車,所以就想著天天早上這個時侯過來看看……”


    “那你昨天也來了啊?”


    “是啊,反正開車,也不累。”


    “那要是你今天還看不到我們呢?”


    “那就明天再過來唄。”


    韋昌沒當回事兒,語氣隨意而輕鬆:


    事實上也的確是這樣的。


    別說他是開著車子過來的,就是走過來,也沒多少的路啊。


    想想以前部隊那些負重訓練,野外拉練……


    哪個不比現在這距離遠,負重多?


    沈南川坐在副駕上。


    隻是看了眼韋昌,然後就平靜的移開了眼神。


    心裏頭卻是暗自點頭:


    老江介紹的人,果然是靠譜的!


    車子在沈家小院門口停下來。


    韋昌幫著把行李搬下來之後就開著車子離開。


    顧海瓊也沒怎麽留。


    倒是沈南川親自送了出去,兩個男人站在院門口也不知說了些什麽。


    再回來。


    沈南川一臉的笑,“這個人不錯!”


    “我也覺得挺好的。”


    顧海瓊笑,“江政委介紹的人,靠譜。”


    看到她們回來,錢玉是最高興的。


    樂的嘴角都要裂到耳朵根了!


    簡單的收拾了一番。


    顧海瓊一頭倒到了床上,孩子似的滾了兩下。


    她忍不住唔的一聲,“果然還是家裏頭舒服啊。”


    嗯,還是老話說的好,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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