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謝教官。”


    宋詞有些驚喜地接過匕首,然後匆匆朝紀舟道謝。


    很快,元曲抱住唐詩,宋詞去割斷唐詩腿上繩子,然後手忙腳亂地將唐詩給放了下來。


    唐詩窘迫得不行,匆忙解開綁在腿上的繩子後,有點尷尬,低頭看著手裏的繩子,不知該怎麽離開才算好。


    就在這時,紀舟撿起了地上的書,起身後朝他們仨問:“繩子哪兒來的?”


    元曲不著痕跡地將唐詩擋在身後,然後朝紀舟回答:“那是我們在一塊荒廢掉的土地裏翻出來的。”


    其實繩索是唐詩找出來的,但怕紀舟追究下來會懲罰,元曲下意識地沒有明確指出唐詩。


    但,他這樣明顯的動作,落在紀舟眼裏,跟坦白說“是唐詩發現的”並沒有什麽區別。


    拍了拍書上的灰塵,紀舟問:“有包裝嗎?”


    “有。”


    宋詞當即應聲,然後從兜裏翻出一個迷彩布袋出來,連同剛割繩子的匕首一起遞給了紀舟。


    將東西接過來,紀舟把匕首放回去,然後看了看袋子,朝他們道:“把繩子和袋子留下就可以走了。”


    “好。”宋詞沒來由鬆了口氣。


    這位教官看著沒殺傷力,但一靠近他就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莫名其妙就覺得他危險。


    “謝謝教官。”唐詩緊緊捏著橙旗,朝紀舟點了點頭。


    “謝謝教官。”


    元曲倒是沒那麽多心思,很歡樂地朝紀舟道了聲謝。


    雖說唐詩的目標是赤旗,但……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兒。好在手裏拿了橙旗了,唐詩也應該會滿足的。


    主要的是,他們第一次配合做出這麽驚險的事,竟然也成功了!


    盡管,這件事大部分都是唐詩的功勞。


    “等等。”


    在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紀舟忽然叫住他們。


    三人皆是一頓,然後不約而同地回過身,有些緊張地盯著紀舟看。


    還……還有什麽事?


    輕勾唇角,紀舟走至那一堆旗幟旁,俯身將先前被匕首打歪而跟唐詩失之交臂的赤旗給拔出來,然後起身,徑直走向落在後麵的唐詩。


    唐詩緊張而疑惑地看著他,稍微有那麽點不知所措。


    主要是,她並不知道紀舟想做什麽。


    很快,她看到紀舟朝她伸出手,把她手中的橙旗給拿了過去。


    元曲見狀,剛要說話,卻被宋詞給攔住了。


    下一刻,他們看到紀舟將赤旗塞到了唐詩手中。


    “這……”


    唐詩驚訝地睜大眼。


    眼角眉梢染了點笑意,紀舟將食指遞到唇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唐詩便趕緊將話給咽了下去。


    笑了一下,紀舟道:“這是找到繩索的獎勵。”


    “可以嗎?”唐詩疑惑地問。


    還可以這麽換旗的嗎?


    紀舟道:“我同意就行。”


    “謝謝紀教官。”


    唐詩趕緊道謝,朝紀舟低頭的時候,感覺離紀舟更近了一些,一顆心如小鹿亂撞,蹦蹦跳跳地無法安穩下來。


    紀舟倒是沒有注意她的神態,而是偏了偏頭,笑眼看向宋詞和元曲二人。


    兩人難得智商上線一次,當機立斷地伸出手,對著自己嘴巴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


    ——保證打死也不說出去!


    紀舟便笑:“你們走吧。”


    “紀教官再見。”


    朝紀舟鞠了一躬,唐詩小跑著離開,來到宋詞和元曲身邊。


    宋詞和元曲也說了一聲“紀教官再見”,然後跟唐詩離開。


    隻是,直到走出好長一段距離,宋詞和元曲才意識到有哪兒不對勁——那位教官,有介紹過自己姓“紀”嗎?


    見他們走遠,紀舟把橙旗給插了回去,他看了眼手中的布袋,然後將其放到一邊,自己拿著書繼續回到樹下。


    仿佛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


    距離考核結束還有一個小時的時候,墨上筠終於告別忙於跟閻天邢較勁的阮硯,從懸崖上爬了下來。


    有了阮硯的這條捷徑,墨上筠離開時輕鬆許多。


    可能是這地兒實在太難找,乃至於直至墨上筠走的時候,都沒見第二個人抵達阮硯負責的目的地。


    不過她走後的事兒,她就不清楚了。


    因為有“拿到旗幟就能回基地”的規定,墨上筠本來決定“早點拿到旗幟回宿舍睡懶覺”的,奈何運氣不好導致自己浪費太多時間,所以墨上筠取消了這個計劃。


    沿著懸崖下的小道走了一段距離後,墨上筠忽然想到第三個點就在附近,她猶豫片刻後,決定繞道過去看看。


    也沒別的意思,就是單純地想知道,跟她同宿舍的到底有什麽人。


    “再不走你會被淘汰的。”


    走了二十來分鍾,墨上筠聽到蕭初雲的聲音。


    下意識想到那個“膽大包天”的鬱一潼,墨上筠秉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的態度,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隻手放到褲兜裏,墨上筠手裏把玩著赤旗,如同散步似的朝那個地點出發,同時豎起了耳朵。


    可,接下來她卻再也沒聽到任何對話聲。


    慢慢地,好像有腳步聲。


    心裏預感不對,墨上筠打算轉身離開,可原路返回似乎太過明顯,於是硬著頭皮又往前走,但,這次沒走兩步,就見上方的岔路口處,走來了一道身影。


    ——果不其然,是鬱一潼。


    走下來時,鬱一潼眉頭緊鎖,臉色微沉,明顯不太高興。


    但,在注意到墨上筠的身影出現時,她的神情立即僵住,表情有過一瞬間的尷尬,隨後又化作冰冷神態。


    墨上筠有過一瞬的心虛,但好在有心理準備,所以最起碼在表情神態方麵,是沒有露餡的。


    “拿到了?”


    “聽到了?”


    兩人不約而同地朝對方發問。


    兩人微微一愣。


    鬱一潼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距離她跟蕭初雲交談不到一分鍾,而這個繞著彎的小道,墨上筠一分鍾之前……好像,應該,能聽清楚。


    “沒有。”


    “嗯。”


    下一刻,兩人再一次不約而同地回答對方。


    然後,又是一愣。


    墨上筠的心虛來源於曾經無意的偷窺,而非剛剛蕭初雲簡單的一句話。


    所以,她可以大方地承認。


    不過,得到她承認的鬱一潼,卻多少覺得有些尷尬。


    “哦。”


    半響,鬱一潼應了一聲。


    偏了下頭,墨上筠笑著問:“要幫忙嗎?”


    鬱一潼微怔,狐疑地看著她,“你怎麽幫?”


    墨上筠挑了挑眉,“我幫你拖著,自己去拿……會吧?”


    以前跟蕭初雲合作過,她記得蕭初雲在身手方麵差一點,真跟她杠上的話,蕭初雲應該沒有什麽勝算。


    所以,幫一下鬱一潼,應該隻是舉手之勞。


    盯著墨上筠看了幾眼,鬱一潼遲疑地問:“純幫忙?”


    “這,”墨上筠故意停頓了下,笑眼看著鬱一潼,反問道,“不太好意思吧?”


    鬱一潼:“……”


    沒見過暗示得這麽明顯的!


    不過……她確實想在蕭初雲這裏拿下一麵旗幟。


    這幾次都是她跟蕭初雲較勁,但一次都沒從蕭初雲這裏奪取過旗幟。


    這一次如果有墨上筠幫忙……


    沒有多加猶豫,鬱一潼也很幹脆地道:“我欠你個人情。”


    得到鬱一潼的點頭,墨上筠也不再耽擱時間,抬腿走向她。


    從岔路口往一旁走幾米,就能見到蕭初雲和他守護的旗幟。


    見到去而複返的鬱一潼,原本鬆了口氣的蕭初雲,不由得一怔。緊隨著,又看到從後方走出來的墨上筠,蕭初雲的眉目頓時緊鎖。


    ——這個外掛怎麽來了?


    光明正大地出現在蕭初雲視野裏,墨上筠大大方方地掃視著蕭初雲負責的旗幟,察覺到旗幟的顏色有異樣後,墨上筠輕鬆的神態頓時消失,隨後她緊緊皺了皺眉。


    墨上筠不爽地問:“赤旗呢?”


    蕭初雲掃了眼她手裏的赤旗,覺得有些奇怪。


    倒是鬱一潼提前幫蕭初雲回答:“被秦雪拿走了。”


    秦雪?


    冷笑一聲,墨上筠朝蕭初雲挑了挑眉,不遺餘力地譏諷道:“蕭教官,連一麵旗幟都保不住,是不是太遜了點兒?”


    蕭初雲:“……”什麽意思,忽然就朝他發火?


    鬱一潼:“……”能隻丟失一麵旗幟已經很了不起了好嗎?!


    ------題外話------


    赤旗:哦,原來我是這麽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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