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太冷了,墨上筠對時間的認知有些混亂,隻知車開了很遠的路,路上見到很多建築、訓練設備以及巡邏的戰士,然後周圍建築越來越多。


    但卻對時間沒有具體估量。


    即將抵達終點時,墨上筠視線忽的從外麵收回來,落到前方開車的閻天邢身上。


    她坐在副駕駛後麵,這個角度可以看到閻天邢的側臉。


    車內沒有開燈,隻見他雙手放到方向盤上,看不清是專注還是在神遊的眼神,偶爾車輛開過路燈,他的側臉輪廓上會籠上一層光,流暢的線條,從眉目眼神到鼻梁、嘴唇、下巴,再下移是喉結,縱然是靜止的時候,他也有種吸引視線的性感,讓他人雙目難以移開。


    隻是,路燈光線閃過後,他的輪廓便隱入陰影裏,看不清晰。


    多樣的變化,光線的角度不同,便不同的光景,於是多般的畫麵在眼底輪回轉換。


    長得是真好看。


    白看不膩的那種。


    終於,吉普在一棟灰白色的樓前停了下來。


    外麵有車位,閻天邢操控著車,在其中一個車位上停了下來。


    “下車。”


    將安全帶解開,閻天邢說出兩個字。


    他的嗓音落在雨裏,伴隨著淅淅瀝瀝的聲響,莫名地悅耳。


    墨上筠將安全帶解開,關上車窗,然後拉開車門走下。


    外麵的雨小了些,但卻很密集,剛一走下來,就被雨水灑了一臉。


    墨上筠下意識閉了閉眼。


    這時,閻天邢已到跟前。


    他身形挺拔,故意站在風吹的方向,擋住迎麵而來的雨水。


    一低頭,他便擰著眉,嫌棄地問:“發什麽呆?”


    說話時,抬手給她將作訓帽戴好,順勢往下壓了壓,遮擋雨水。


    “在思考。”墨上筠抬起頭,盯著閻天邢那張在光影中朦朧不清的俊臉,問,“酷刑嗎?”


    唇角勾起,閻天邢斜眼看她,肯定道:“嗯,酷刑。”


    “哦。”


    墨上筠敷衍地回應一聲。


    暫且相信他吧——相信這酷似辦公樓的地方,存在著他所說的酷刑。


    沒讓她繼續在空地上淋雨,閻天邢領著她進了辦公樓。


    辦公樓裏還有人在忙碌,甚至還有格外吵鬧的地方,但是,閻天邢一路領著墨上筠來到二樓,都沒有撞見任何人。


    不知為何,墨上筠稍微鬆了口氣。


    在這種地方遇見gs9的人,多少會讓人覺得底氣不足。


    輕車熟路地來到一間辦公室門前,閻天邢掏出鑰匙,把門給打開。


    他先進門。


    很快,裏麵的燈亮了,有縷縷光線透射出來,照到走廊的腳印。


    墨上筠頓住。


    這時,閻天邢又回到門口,站定,隻手放到褲兜裏,笑眼看她時,有種說不上來的邪性。


    眉梢輕揚,他揚唇問:“怎麽,不敢進?”


    抬起手,將帽簷稍稍往上一推,墨上筠眯眼看向閻天邢,對上閻天邢視線時,眉目倏地多卻幾分挑釁。


    她輕笑一聲,坦然往前跨了一步,從閻天邢身側經過,然後走到辦公室裏。


    下一刻,門被關上。


    墨上筠步伐頓住。


    側過身,她下巴微抬,盯著閻天邢,問:“什麽酷刑?”


    緩緩朝她走了兩步,閻天邢手一抬,直接摘掉她被淋濕的作訓帽。


    本來就剛洗的頭發,胡亂被擦了一下,未幹就被叫到訓練場集合,原本被作訓帽遮掩看不出來,現在一摘掉,亂糟糟的短發很是明顯,甚至還有幾根呆毛。


    閻天邢樂了,“像個鳥窩。”


    墨上筠斜了他一眼。


    涼颼颼的,是帶有殺氣的眼神。


    儼然,她這點小殺氣,於閻天邢而言,連撓癢癢都不夠。


    將作訓帽掛在一旁的衣帽架上,閻天邢慢條斯理地將作訓服外套解開,然後將外套一脫,同樣掛在衣帽架上。


    墨上筠全程平靜地看著他。


    掛好衣服,閻天邢拿起桌上的保溫杯,走向飲水機,接熱的時候,注意到還站著的墨上筠,閻天邢挑了挑眉,道:“脫了。”


    墨上筠沒有動。


    教官和學員共處一室,關著門,還脫了外套……像什麽話!


    她可是要名聲的!


    墨上筠用實際行動表示拒絕。


    站成木樁,一動不動。


    但是,衣服上的水,卻一點點地往下滴落,腳下的地麵被一點點淋濕。


    接好水,注意到倔強地如同青鬆般站立的墨上筠,閻天邢愣了一下,然後笑了,“是不冷呢,還是等著我來給你脫?”


    “調戲學員,你就不怕我舉報?”墨上筠眯眼看他。


    “關心學員身體……”閻天邢不緊不慢地說著,一路來到墨上筠跟前,直接將保溫杯塞到她手裏,然後饒有興致地捏了捏她的臉頰,低聲問,“墨小筠,你想什麽呢?”


    該死的。


    說話就好好說,非得用那麽誘人的嗓音。


    墨上筠斜眼看著他的手,冷聲問:“這不算?”


    閻天邢鬆開她,淡淡道:“略施懲戒。”


    “……”


    墨上筠一時啞口無言。


    這是他的地盤,怎麽說怎麽做,都由他了。


    再不合理的行為,他都能找到合適的理由。


    這時,閻天邢繞到她後方,從櫃子裏拿出一件外套和幹淨的毛巾,走回來後,全部蓋在墨上筠頭上。


    正在脫外套的墨上筠,冷不丁察覺到有什麽東西蓋過來,未來得及躲閃,就意識到頭頂有重量壓下,爾後有什麽遮掩了視線。


    眉頭一擰,墨上筠一把將毛巾和外套給扯下來,偏頭看到惡作劇得逞的閻天邢,無聊道:“幼稚。”


    閻天邢笑著從她手裏拿過毛巾,然後放到她的頭上,擦拭著她那欒亂成雞窩一樣的頭發。


    本來就亂糟糟的,經過他這麽一擦,簡直沒法看。


    不過她的頭發很柔順,發質很好,加上又是短發好打理,所以閻天邢用手指稍微理了理,短發就順了很多。


    他的手指是溫熱的,在冰涼的發絲裏穿梭,手指偶爾觸碰到頭皮,癢癢的,墨上筠覺得不太舒服,沒讓他繼續打理下去。


    將毛巾蓋在頭上,墨上筠往前走了幾步,把保溫杯放到辦公桌上,然後朝他問:“你住這兒?”


    閻天邢道:“偶爾。”


    有時候忙的時候,會幾天待在辦公室裏,所以會放一些換洗衣物和日常用品。


    盡管,宿舍樓距離這裏也不遠,但他不喜歡來回走動就是。


    “哦”了一聲,墨上筠將外套脫下,一把丟給閻天邢,然後便將閻天邢給的外套穿上。


    閻天邢的衣服有些大,穿在身上不太合身,但這也不是第一次穿了,墨上筠也能駕馭這種寬鬆的風格,所以也沒當回事兒。


    抓住墨上筠的外套,閻天邢自覺地來到衣帽架旁,把她的外套給掛上。


    再一回過身,發現墨上筠正站在辦公桌旁,捧著他的保溫杯,正滿臉嫌棄地喝著熱水。


    他特地加了一點涼水,不過,估計也很燙,她吹幾口才稍微喝那麽一點。


    看著墨上筠皺著眉頭、小口喝水的模樣,視線倏地下移,落到那件極不合身的外套上,穿在她身上鬆鬆垮垮的,但卻襯出了她難得一見的稚氣。


    尤其是帶著小表情喝水的動作,稀奇古怪的可愛。


    唇畔笑意加深,閻天邢朝她走過去。


    他一走近,墨上筠的眼刀就順利飛過來,那是一種帶有明確防範意識的眼神。


    將椅子給拖出來,閻天邢手肘搭在椅背上,爾後朝墨上筠挑眉。


    他說:“墨大教官,請坐。”


    一字一頓,陰陽怪氣的。


    有些欠揍。


    而且,這一聲“墨大教官”,明顯有坑。


    不過,現在儼然不是服軟和作對的時候,隻能見機行事。


    墨上筠吹了口跟前的水霧,慢慢地喝了一口熱水。


    將保溫杯往桌上一放,墨上筠理了理寬鬆外套的衣領,然後在那把椅子上坐了下來。


    一坐就氣場全開,宛若女王一般,墨上筠翹起二郎腿,往椅背上一倒,聲音懶洋洋的,“有什麽酷刑,您說。”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王牌特戰之權少追妻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水果店的瓶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水果店的瓶子並收藏王牌特戰之權少追妻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