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餘光閃過墨上筠那道身影的時候,丁鏡一瞬間還以為是錯覺。


    戰鬥中分神,哪怕是一瞬就有可能處於弱勢,而衛南可沒有那麽多憐香惜玉的心思,抓住這個機會就朝丁鏡連番發動攻擊,丁鏡連連後退。


    就這麽會兒功夫,丁鏡就已經退了好幾米,但同時,她也看清楚——確實是墨上筠,不是她的錯覺。


    丁鏡不可思議地看著借著這個機會無恥撿漏的墨上筠。


    隻見墨上筠大搖大擺的,跨過一個又一個的坑,順利抵達插著旗幟的地點,然後,在察覺到丁鏡的注視後,依舊沒有任何停頓,直接麵不改色地將所有旗幟一一拔出來,然後一個一個地疊在一起,再掏出軍刀狠狠往下一劃,當即所有旗幟都被分割成兩半。


    連帶著,還有那獨一無二的赤色旗幟。


    見到這一幕的丁鏡,隱隱約約……明白了什麽。


    墨上筠會聽說有人清掃旗幟的事,當然,她也會聽說旗幟隻剩半截的事兒。


    ——感情做出這種腦殘事跡的是墨上筠?!


    意識到自己成為墨上筠跑腿的丁鏡,為此深深感覺到羞愧。


    當然,更加為之羞愧的是,她竟然跟了一個臉皮厚如城牆、毫無羞恥心撿漏的!


    於是,丁鏡開始為墨上筠覺得羞愧。


    這樣的羞愧之心,極大地激發了丁鏡的正義感。


    原本還想跟衛南來個你死我活的丁鏡,忽然良心發現,跟衛南做了個“休戰”的動作。


    “喏。”


    朝衛南使了個眼色後,丁鏡朝他後方看了一眼。


    衛南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預感有什麽不對勁,然後後知後覺地回過身。


    正好,看到墨上筠正拿著一堆的旗幟,正一根一根地往土壤裏插著。


    若不是發現旗幟上那半截消失無蹤,衛南還會覺得墨上筠是來幫忙的……


    衛南欲要朝墨上筠走過去,然而,墨上筠正好抬起頭,朝這邊看了過來。


    “唷。”


    見到二人都緊緊盯著她,墨上筠非常愉悅地朝他們倆打了聲招呼,甚至還特地擺了擺手中那些隻剩半截的旗幟。


    衛南:“……”


    丁鏡:“……”


    若不是身處此情此景,就這樣的場麵,他們定然會對墨上筠心生好感。


    偏偏,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隻能覺得墨上筠過於無恥、無賴、卑鄙……不要臉!


    撿漏就撿漏吧,你那一臉撿漏完的得意表情,算幾個意思?


    這不是存心刺激人嗎?


    衛南跟阮硯、澎於秋不同,他跟墨上筠不是好友,也不是多怕墨上筠,甚至不清楚墨上筠的實力究竟如何。


    所以在見到這樣場麵的時候,他隻是停頓兩秒,就徑直朝墨上筠走了過去。


    然而,墨上筠一臉無畏無懼的模樣,再往土壤裏插了一根旗幟,然後雲淡風輕地出聲:“丁跑腿,拖住他。”


    這漫不經心的話語,卻帶著胸有成竹的氣魄。


    她壓根不需要跟衛南交手。


    因為,丁鏡在。


    衛南並不知道墨上筠和丁鏡的關係,聽到墨上筠的話,微微一愣。


    而,就怕墨上筠死皮賴臉賴上自己的丁鏡,在聽到這個“噩耗”的時候,對墨上筠已經是很服氣了——真是卑鄙無恥到極致,非得將什麽能用的都得用上。


    畢竟是個守信用的人。


    丁鏡“嘖”了一聲,頭疼地抓了下頭發,然後就一個健步衝上去,直接揪住了衛南的肩膀。


    衛南冷眼掃向丁鏡,自然跟丁鏡搏鬥起來。


    至於墨上筠,慢悠悠地將旗幟給插完,然後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後,又饒有興致地看了會兒兩人的格鬥表現。


    丁鏡在拖延衛南的時候,差點兒被墨上筠這優哉遊哉的狀態氣得吐血。


    丫丫的,有沒有一點團隊精神啊?!


    這個時候不該撒腿就跑嗎?!


    你瞅啥啊瞅?!


    長得好看你待會兒再看不行?!


    從丁鏡那充滿殺氣的眼神裏,墨上筠竟然詭異地察覺到丁鏡此刻的心理。


    抬手摸了摸鼻子,墨上筠非常客氣地朝她擺手,用嘴型說了“再會”兩個字,然後慢條斯理地踱步離開。


    丁鏡想,如果此刻有飛刀的話,那麽,那把飛刀肯定會經由她的手,正中墨上筠的後腦勺。


    太特麽氣人了!


    然而,現實跟夢想總是背道而馳的,於是,丁鏡隻能眼睜睜地目送墨上筠離開。


    如同為主人拚上命的仆人一般,那充滿情緒的眼睛裏,儼然可以讓不知情的外人腦補一出感天動地的護主大戲。


    後來,衛南問她:“她人都走了,你還打嗎?”


    “打!”


    丁鏡咬了咬牙,喊出一個字。


    在墨上筠這兒憋屈,總不能在衛南手裏再討不找好吧?!


    衛南確實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人,所以,在聽到丁鏡果斷的回應後,便也沒有再磨磨唧唧的,實打實地跟丁鏡用真本事搏鬥。


    而,結果是——


    兩敗俱傷。


    *


    拎著新的收獲下山,墨上筠並不急著去第四個目的地,而是慢悠悠地閑逛著。


    如果可以的話,她還是挺想將四個赤色旗幟都收入囊中的。


    不過,這儼然不太現實。


    雖然到手有三個,但這第三個純粹是因為丁鏡拖延衛南而撿了漏。


    至於第四個……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丁鏡那一捆旗幟裏麵,就有赤色的旗幟,不出不意外應該是“赤色·女”。


    所以,就第四個,墨上筠並不強求。


    當然下一個目標肯定是第四個赤色旗幟所在地就是。


    墨上筠抱著在路上遇見幾個學員,順便打探一下情報的想法,但很神奇的是,先前還能遇上三三兩兩的學員,這一次卻碰不到一個學員。


    心知活動範圍很大,撞不到也是理所當然,所以墨上筠也沒太在意。


    第三個目標點和第四個目標點的距離比較近,加上以前閑逛的時候墨上筠發現過捷徑,所以墨上筠莫約走了一個小時左右,就順利抵達最後一個目標點。


    最先入眼的,是旗幟。


    沒有“赤色”旗幟,但其餘的旗幟都在。


    墨上筠挑眉,稍微有些好奇。


    然後,她依舊聽到打鬥聲。


    這麽巧?


    心思閃過,墨上筠眯起眼,閃身來到一棵樹後麵,找了個合適的位置旁觀。


    不知是故意安排還是巧合,守著這四根赤色旗幟的,都是墨上筠認識的。


    前麵的阮硯、澎於秋、衛南,以及現在的……蕭初雲。


    對於蕭初雲的印象,僅存於在三月考核、四月集訓的時候,距離現在已經有大半年了。


    不過,跟記憶中的相差不遠,依舊是那清冷的氣質,對一切都不感興趣的模樣。


    哦,她記得蕭初雲還是有些毒舌的。


    而跟蕭初雲搏鬥的也有點意思。


    是鬱一潼。


    對於蕭初雲和鬱一潼的印象,墨上筠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在集訓結束前的那一場演習裏,蕭初雲和鬱一潼都掉落懸崖一事。


    其餘的倒是沒什麽印象了。


    眼下,鬱一潼朝蕭初雲發動攻擊,蕭初雲一再避讓,卻沒有主動出擊的意思。


    在格鬥這一塊,蕭初雲儼然是占據優勢的。


    鬱一潼少了些許以前的冷靜,招數裏明顯帶有急躁的意思,隻是招招都帶著狠勁,卻不攻擊蕭初雲的要害。


    同時,不知浪費多少體力的鬱一潼,氣息明顯有些紊亂,身上的汗水直往下掉,臉上滴滴汗珠很是明顯,隨後墜落與被雨水淋濕的衣服融在一起,分辨不清是雨水打濕的還是汗水打濕的。


    抬手摸著下巴,墨上筠若有所思地看著兩人的動作,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在又一次進攻沒有成功後,鬱一潼明顯心有餘而力不足,而蕭初雲也看出她沒什麽希望了,抬手抓住她的手腕,製止了她下一輪的攻擊。


    “你都纏了一個小時了。”蕭初雲淡淡地看著她,神色清冷,一字一頓地勸道,“放棄吧。”


    放棄吧。


    從蕭初雲的口裏說出來,輕描淡寫。


    卻,輕而易舉否決了鬱一潼這一個小時的努力。


    鬱一潼冰冷的神情總算有了些許變化。


    她停下了攻擊,但視線卻直直地落在蕭初雲身上,不打轉不飄忽,直勾勾的,帶著侵略性的味道。


    一時間,氣場竟是要比蕭初雲的還要強。


    不知不覺的,蕭初雲抓住她手腕的力道鬆了鬆。


    抓住她手腕的觸感,因為汗水而有些濕潤,出奇地不想抓得太緊。


    墨上筠猶豫著是否要做點什麽,然而,下一刻,她所有的想法都被打消——


    冷不丁的,鬱一潼上前一步,另一隻手揪住蕭初雲的衣領,然後踮起腳尖,直接吻住蕭初雲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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