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


    墨上筠漠然地回了兩個字。


    閻天邢笑了一下。


    墨上筠索然無味地跟上。


    又走了幾分鍾,墨上筠忽的問:“他們倆,什麽來頭?”


    閻天邢聞聲,動作一頓,悠然反問:“你不是跟槍王惺惺相惜麽,沒打聽點什麽來?”


    “如果她跟你一樣,沒準能打聽點什麽。”墨上筠聳肩。


    “我怎麽樣?”


    閻天邢回過來,饒有興致地問她。


    閑閑地挑了挑眉,墨上筠淡定自若地回答:“膚淺。”


    閻天邢輕笑,繼而朝她走了一步,把軍刀遞到她麵前。


    “拿著。”


    墨上筠狐疑地盯著他。


    “你開路,我來說。”


    “……”


    墨上筠嘴角一抽,沒有去接軍刀,反倒是翻手,把掛在腰間的軍刀抽了出來。


    往前走了幾步,手起刀落,清除前麵的障礙,一眨眼,雜木樹枝就掉了滿地。


    “知道煞劍嗎?”


    閻天邢悠然自得地跟在她身後。


    墨上筠微頓,答:“略有耳聞。”


    煞劍,是一個特種部隊,地理位置在西南方向,隻是沒有明確的資料向外界公開,不是他們耳熟能詳的存在,一般的部隊應該聽都沒聽過。


    墨上筠也是出身特殊,才對某些隱蔽的特種部隊有點記憶。


    一個國家,不可能把所有的武裝力量都公之於眾,很多未公開的特種部隊,甚至連番號都沒有,行動中身份也不會公開,與誰合作就掛著誰家的稱號,得了功勳也無法向外界宣揚,純粹內部消化。


    煞劍就是其中之一。


    沒記錯的話,兩年前,煞劍特種部隊裏增加了一支女隊,人數不多,但個個都是精銳。


    “她叫夜千筱,煞劍女隊隊長。”閻天邢簡單解釋道。


    “你倒是知道的很清楚。”墨上筠別有深意地出聲。


    閻天邢不辯解,繼續道:“家庭信息,聽不聽?”


    “不聽。”墨上筠擺擺手,示意沒那麽八卦,“有經曆嗎?”


    閻天邢停頓了下,“炊事員出身,後成海陸蛙人,再到煞劍。”


    “她……”墨上筠一把軍刀卡在樹枝上,刀身入半,她回過頭,很明顯地表達出自己的驚訝,“炊事員?”


    閻天邢遞給她一個肯定的眼神。


    墨上筠嘴角微抽。


    得。


    那手藝……海軍陸戰隊的戰士們,那段時間估計挺辛苦的。


    “另一個呢?”墨上筠問。


    “叫阮硯,軍校畢業,沒兩年進了煞劍,現在在飛鷹特戰隊。”


    微微一頓,墨上筠將軍刀拔出來,再一刀下去順著先前的切口將樹枝砍斷,她淡淡道,“兩年前成立的飛鷹?”


    “嗯。”


    墨上筠若有所思。


    果然就她一個普通連隊來的。


    墨上筠運氣比較好,由她來開道,不一會兒,就來到了比較空曠的地帶。


    不再需要費勁地去砍斷雜木樹枝。


    隱隱的,還能聽到流水聲。


    “晚上吃魚?”墨上筠收好刀,提議道。


    “嗯。”


    閻天邢點頭同意。


    *


    這裏是山地地形,崇山峻嶺,層嵐疊嶂,地段來說,比較凶險,但換個角度來講,這裏風景秀麗,青山綠水,流水涓涓,縱然是冬天,也是草木長青,自然風光讓人心曠神怡。


    墨上筠和閻天邢順著水流聲來到河邊。


    是兩人先前抓魚的那條河,一到河邊,就能見到深水處有遊動的河魚。


    “誰來?”


    望著麵前的河流,墨上筠想起先前下河的酸爽滋味,不由得朝閻天邢揚了揚下巴。


    “我。”閻天邢識趣道。


    “多謝。”墨上筠如江湖俠女一般,朝他拱了拱手。


    閻天邢斜眼看她,繼而朝她走一步,麵對麵停在她跟前。


    手一抬,食指抵著她的下巴,拇指指腹滑過她的下顎線,輕佻的動作添了幾分曖昧,他道:“邊上看著,把臉洗洗。”


    被調戲了,墨上筠也不惱,唇畔含笑,“溝通點什麽?”


    眉目微動,閻天邢微微低下頭。


    墨上筠夠高,仰著頭,他一低頭,兩人就靠得極近。


    鼻尖幾乎觸碰在一起,還能感覺到對方輕淺的呼吸,癢癢的,還有點熱,無端的勾人。


    “溝通一下,我怎麽追你。”閻天邢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道。


    低音炮,磁性醇厚,說的輕描淡寫,但話語砸下來,卻讓墨上筠一時愣神,心髒某處燙了一下。


    然,麵上沒表露出來,墨上筠隻是停頓片刻,便輕笑一聲,“那,拭目以待。”


    “好。”


    閻天邢也笑,笑的勾人心魂,他把手給鬆開。


    墨上筠聳了聳肩,目送他走向河邊。


    直至他走遠,她才轉過身,隻是這動作有點急,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


    *


    墨上筠坐在岸邊的石頭上。


    閑著無聊,手裏拿著幾根樹枝,慢條斯理地削成木棍,以待晚上可以烤魚用。


    有點浪費時間。


    中午,天色陰沉,遠的地方,烏雲密布,許是晚上有雨。


    風吹過,有點冷,水麵水波粼粼,水流緩緩流淌,手從水麵滑過,唯有刺骨的冷意。


    墨上筠處理完兩根木棍,去拿新的樹枝時,不由得頓了頓,她抬起頭,看向閻天邢所站的方向。


    盤坐在靠深水的大石頭上,手裏不知何時拿了根竹子,正在處理竹子的尖端。


    還是那個慢條斯理地手法,將竹的一端砍成四分,平均分配,讓人挑不出錯,然後一點點地將竹端削成四根尖端,每根尖端都是對稱的,絲毫不差,看得人一陣焦躁。


    偏偏,速度還算快。


    這人絕對是處女座。


    墨上筠暗自在心裏吐槽著。


    視線從竹端移到他手上,手指骨節分明,根根修長,常年摸搶導致手掌起繭,但卻不影響美觀,他一手拿著竹子,一手握著軍刀,任何動作都好看得很。


    手控的福利。


    以墨上筠的角度來看,隻能見到抹側影,他低著頭,神情專注,側臉輪廓硬朗,從眉眼到鼻梁再到下巴,線條流暢分明,如雕刻而成。


    真是……


    這麽沒形象,還能這般養眼,也是挺逆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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