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雅肯定的說道,“是的,真的年輕了好幾歲,孟主任你真的還很年輕,咋不再找個不錯的啊。一個人生活,真的是太孤單無趣了,兩個人的話,可以談談人生,聊聊瑣碎日子。”


    徐雅要是知道,就是自己關心孟穗的話,讓後來安穩的日子發生變化,她是絕對不會說這些話的。


    而此刻的徐雅,隻想著,孟穗對她好,對國慶跟民慶好,自己也是自然而然的對她起了關心。


    可誰曾想,人心自是多變的。


    有些人,她對你好是真心的,對你不好也是真心的。


    孟穗聽著徐雅的話,臉上笑容越發多了起來。


    “我之前還有點放不開,跟你們年輕人沒法比,我們那時候的思想就是這樣,找的人就是過日子,根本沒有能說什麽,可以談人生理想的人。


    聽你這樣說,倒是讓我想起了一段往事。”


    孟穗望著徐雅,像是有目的想說這些話。是


    徐雅也是察覺出來了,但又怕是自己多想了。孟穗自己的往事,跟她有什麽關係啊。


    興許孟穗就是想找個人,說說過去的事兒吧。


    徐雅這般想著,很自然的接話而道,“您想起了什麽啊?難不成還真的是一場風流韻事啊。”


    她這話純是打趣笑著說的。


    卻家孟穗臉上帶了一抹,從來不會出現在她臉上的羞澀。


    好詭異!


    “不算是吧,他是一個大學的老師,年輕有為,文質彬彬,對人很好。我當時,剛參加革!命,什麽都不懂,看到街上的人抗議,就跟著大家一起跑。我們從東山,南河,一直跑到北城。


    我在北城街上被人推倒,踩斷了胳膊,就是那個年輕的老師將我給救了。


    救了我之後,還幫我找到了地方住下,我跟那個老師,聊了很多,我們是誌同道合的同誌,真的,我們說了好多的話,我給他講了我去到的地方。


    他也說,要是能像我這樣,跑那麽多地方就好了。


    我就邀請讓他跟我走,去找組織。但他卻說,他成家了,不能拋棄自己的妻子。”


    孟穗說著的時候,眼神裏全是奕奕神采。


    但蘇綰聽著,卻是蹙眉,繼而才道,“那個老師做的很對,妻子跟家是不能拋棄的。”


    “其實他做的對也不對……。”聽到徐雅的話,孟穗直接搶聲道。


    “沒有大國哪有小家,那個老師,有才華,我想讓他加入文工團,多好的機會啊,那個時候北城就有。我是很快就加入了組織,當了醫護人員,我是不會醫理,可我不怕死。


    我爹娘死的早,我全是跟著組織長大的,我必須跟組織走。


    所以,最後我質問那個老師,要不要跟我走,他拒絕了,我知道他是痛苦的。”


    孟穗想著,她隻記得自己走的時候,那個老師是痛苦的,但到底是什麽痛苦,孟穗有點不敢判定。


    她想著自己是能吸引到那個老師的,可他有責任,有妻子。


    所以,說拒絕的話,拒絕了組織也拒絕了自己。


    那麽多年了,孟穗突然變得激動了起來。


    她老了,那個年輕的老師肯定也已經不年輕了,對於當年的事兒,她想去問問。


    當年,他拒絕的是自己的心意,還是真的不願意去參加組織。


    孟穗的話說的很是激動,徐雅聽著,但卻不能感同身受,她不了解那個時代。


    孟穗說的這些事情,都是發生在徐雅出生之前了。


    “故事很淒美,孟主任對那個年輕的老師……。”


    徐雅是從孟穗的話中,聽出了孟穗對那個時代的懷念,或者可以說是,對那個年輕男老師的念念不忘。


    但故事的最終,年輕男老師,肯定是回家跟發妻過著普通的日子,孟穗跟著組織四處奔波。


    孟穗望了下徐雅,眼神裏剛才的神采,有點淡了下去。


    “我是對他有別的意思,可他已經有了妻子。我隻是沒想到……。”


    他的孩子才那麽大,剛剛成人啊。孟穗看著徐雅,心中想著!


    頓了下,聽孟穗繼續說,“我像你這個大小的時候,才剛加參加到組織裏。


    我是鄉下出身,爹娘死的早,我大伯娘說,看我可憐,就給我找了個婆家,我剛嫁到那家,婆家的人就全死了,一個大炮,轟隆一聲,直接將村子給炸了。我跑的快,活了下來。


    後來就離開村子進城了,我現在的一切,都是組織給的,沒有組織,沒有黨,就沒有現在的孟穗。”


    孟穗原名叫孟麥子,後來進了組織,領導給她改名叫孟穗,聽著大氣。


    徐雅聽罷,輕聲道,“現在好了,過去的苦難日子都捱過去了。”


    “是啊,現在是大好了,所以啊,我想著,自己前半生過的哭,後半生,想為自己活著。”


    “對,人就是得為自己活,好好的活。”徐雅附和的說了句。


    孟穗聽著,臉上笑容更多了。


    “我要是有孩子,也跟你大小差不多了。國慶跟民慶都喊我幹奶奶,你就喊我一聲幹娘吧,我見你就是稀罕。”


    可不是稀罕,實在是太像他了,真的是太像了。


    除了眼睛不像,眉毛跟鼻子都太像那個男人了。


    徐雅見孟穗看自己看的出神,伸手在她跟前揮了下。


    “孟主任,你看啥呢?”


    “哦,沒看什麽。小雅,你跟我說說你的家事吧,你看,我都是國慶跟民慶的幹奶奶了,還不太了解你的家庭,也不知道你爸媽幹什麽的呢。”


    徐雅頓了下,笑著說道:


    “我啊,我家也沒啥。我爸爸是個大學老師,跟您說的那個年輕男老師一樣,早早的就跟我母親定下了,我父親的家庭跟我母親的家庭,很早就有往來。所以他們的結合,是兩個家庭樂見其成的事兒。


    我父親對我母親很好,從我記事起,就沒見過我母親做家務,我父親請了保姆,照顧我跟姐姐。對了,我還有個姐姐,比我大上幾歲,她結婚了,留在北城,跟我爸媽住在一起。


    我是下鄉知青,參加工作,認識霍仟源,處著處著就結婚了。剩下的也就沒什麽了。”


    孟穗想聽的,並不是徐雅跟霍仟源的事兒,而是關於徐雅母親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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