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的身上,誰多少沒個毛病啊,將這些毛病放大化,說起來簡單,可做起來也需要些時間。


    就宋青梅現在的身體素質,麵黃肌瘦,憔悴無力,加上患有嚴重的婦科疾病,別說下地做重活,就是日常作息都十分困難。


    像她這樣的人,隻要能開到醫院的疾病證明,就能向上頭打報告申請回城。


    以前是沒人為她們這些知青著想,現在是徐雅看著她們可憐,想幫她們一把。


    將計劃和她們說好後,黃優婷和宋青梅,倒是安穩了一陣子。


    那些被宋玉蘭關押起來的知青,人數太多了,徐雅做了不救世主,根本幫不了他們。


    但能確定,宋玉蘭不敢在樓溪村做出傷害知青的事,最多就是教育他們一番。


    沒多久,人就被全部放出來了。


    放出來的知青,很快就投入到了春種農作物中。


    樓溪村也迎來了,新支書到達後最為安靜的短暫三個月。


    眼看著到了五六月份,開始麥收了,樓溪村片刻的安寧終於被打破了。


    原來在臨近的縣城,大批的知青已經返城了。最先熬不住的事黃優婷,當天晚上去找了徐雅。


    徐雅正在家裏燒飯,現在隻剩下她一個人在家,可這一日三餐從來不缺少,鄰居隔壁奶奶,她每天也會過去送點飯菜。


    三個多月了,霍仟源沒消息,倒是霍仟慧來了三封信了,幾乎是一個多月來一封,說的都是她在北城的事情。


    霍仟慧在北城學的不錯,父親那麽有才華的人,交出來的學生肯定不差。


    但霍仟慧在信上說了件事兒,上官函好像和姐姐整天吵架,從心中徐雅可以看出,霍仟慧應該是知道了什麽,但怕她但心,一直沒說。


    正在想著,北城家裏姐姐和上官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的徐雅,突然聽到有人喊自己。


    立刻放下燒火棍,起身往門外走去。


    正看到黃優婷在門外,“你來找我有什麽事情?”


    “徐雅,你對我們說的承諾,還記不記得,你讓我們等,我們等了三個多月了,一點動靜都沒有,你到底是什麽意思?是不是誠心戲耍我們的?”


    “黃優婷,你要是現在覺著我說的話不對,就退出這個計劃中,少一個人我還少一份風險。”


    黃優婷沉默了下來,眼神幽幽的看著徐雅,“你不是一直和我不對盤,為什麽現在要幫我?”


    “我沒幫你們任何人,我隻是不想看著那麽美好的青春,在這裏枯死至盡。”


    徐雅的話,讓黃優婷瞬間眼淚薩滿整個臉頰,帶著哭腔的黃優婷,扭頭轉身就走了,走的時候,對徐雅說了句謝謝。


    隻是那句謝謝太輕了,輕的被一陣風給吹走了。


    看著黃優婷離開,徐雅起身,去廚房,將蒸好的野菜餅子,端了幾個往鄰居家走去。


    “楊奶奶,是我小雅,我來給您送飯來了,您咋就睡下了。”


    聽到徐雅的聲音,屋裏顫顫巍巍的走出一個年歲頗高的老婦女。


    “老了,沒啥事就躺床上了,小雅啊,快進來坐坐。”


    “楊奶奶,您一直一個人這樣生活,會覺著很累嗎?”


    徐雅將菜餅子放在楊奶奶的桌子上,幫她掩了下床上薄被,坐在跟前,輕聲問著。


    一把年紀的楊奶奶豈能看不出來徐雅心中所想的。


    笑眯眯的瞧著徐雅,溫和而慈祥的問著,“是不是想仟源了,那孩子也真是的,出去做什麽事兒了,連個家都著,自己的媳婦都不管不顧了。”


    徐雅癟嘴,在楊奶奶跟前,她真的一點情緒都不想隱藏。


    “是啊,挺想他的,說好的經常回來看看,都那麽久了,人不回來,連個書信都沒有。楊奶奶,您說,他會不會是在外麵喜歡上別的女人了,不想跟我過了吧。”


    這點她還真沒想過,不過,在霍仟源沒有任何音信的這段時間,她的確是控製不住的多想了些。


    “傻孩子,仟源幾乎是我看著長大的,他不是那樣的人。小時候他就是個很了不起的小子,當兵多年,還能甘願回到家鄉,就這點,就值得你等。聽楊奶奶的話,仟源呐,是個你值得托付一生的人。”


    楊奶奶對往事不多提,隻讓徐雅別多想。


    “嗯,我聽楊奶奶您的話。不打攪您了,您先休息,餅子給你放好,明天早上熱一下就能吃了。”


    楊奶奶眯著眼睛笑著,看似一副要睡著的樣子。


    起身欲要離開的徐雅,突然轉身,看向楊奶奶,問道,“楊奶奶,您覺著宋支書靠譜,值得相信嗎?”


    楊奶奶搖搖頭,什麽話都沒說。


    這個飽受滄桑和這麽的老者,已經不敢開口評論任何了。


    徐雅點點頭,關了屋門,轉身回家去。


    宋玉蘭可靠嗎?


    宋玉蘭不可靠。


    剛來樓溪村一個季度,就用公款大肆修剪村大隊,顧名思義,沒有好的村大隊,領導班子沒有安適的地方住,就不能為國家建設管好人力資源。


    村民以及知青,再是不情願,可耐不住上頭下達了命令。


    時下,不就是上級領導指哪兒,下麵基層民眾就打哪兒。


    村大隊是建好了,可宋玉蘭住在村子裏的時間,屈指可數。


    就徐達禮吃喝住的事情,之前宋玉蘭已經承諾,會好好的安排,可一直拖到現在,始終未果。


    次日,中午下了課後,徐雅抓著教案和一個全是粉筆頭的紙盒子,往辦公室去。


    聽到徐達禮一陣響過一陣的咳嗽聲,關心的問了句,“徐老師,下節是你的語文課,你的嗓子好點了嗎?”


    “不行,我現在咳嗽的厲害,小雅老師,你還是幫我去給學生們說,今天最後兩節課上自習吧。”


    一句簡短的話,讓徐達禮咳嗽喘息數下。


    教師辦公室裏早就因為沒有煤球而不燒熱水了,之前天氣還冷的時候,會撿來一下幹柴用,現在天氣熱了,幾乎都喝涼水。


    而徐達禮的嗓子本就有炎症,現在一直喝涼水,嗓子更癢,一癢起來就猛咳嗽不止。


    這個樣子的徐達禮根本無法上課。


    “徐老師,要不你先去衛生所看看,我先幫你代課。我看你的嗓子,好長時間了,一直都不好。”


    “估計這輩子也好不了,小病也拖成重症了。”


    徐達禮歎息了聲,對徐雅說了句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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