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後,傅靳恒買了單,就開車送宋堇安回警廳隊裏,一路上傅靳恒都沒有開口說話,更沒有再去提及之前告白的事情了,宋堇安單手撐著腦袋,望著車窗外,眼神越漸迷離了起來,也不知在想些什麽,隻是神色上透著幾分嚴肅和冷漠。


    快到警廳時,傅靳恒才不著痕跡的掃了一眼她的側臉,又默默收回,忽然想了起來什麽,輕輕扯動著唇瓣,緩然出聲:“對了,晗晗回y國的事情陶警官應該還不知道吧!”


    “嗯?”被他突然發出來的聲音打斷思緒,宋堇安回過神看向他,下意識發了個音調,微微頓了下,反問:“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我也是昨天才知道晗晗回y國了,為什麽突然這樣問?晗晗回y國和奇勳有什麽關係?”


    “你覺得沒關係?”傅靳恒挑了挑眉,笑著反問。


    宋堇安不明所以的看著他,完全沒把事情想到那方麵去:“能有什麽關係?”


    傅靳恒忍不住再次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卻沉默不語,想來也是,宋堇安在自己的情感問題上就有些遲鈍,更別說對別人的感情了,自然是更看不透了。


    見他不說話了,宋堇安默然的收回視線,稍稍思襯了會,腦海裏浮現出之前看到傅柒晗和陶奇勳兩人相處的畫麵,似是意識到了什麽,覷著眉頭看向傅靳恒,見他一副高端莫測的樣子,心裏由升起一股怪異的感覺。


    他這是在無聲的鄙夷自己的遲鈍和情商嗎?


    她其實不是不懂,隻是在這方麵比較遲疑了些,雖然她長得挺漂亮的,但因為性格使然,又是警察,和任何一個異性相處都是先以‘兄弟’之情出發的,從來不會想到愛情上麵去。


    再者她們每次出任務或者麵對凶神惡煞的嫌疑人時,基本上都是把命豁出去的人,經曆得多了,她也就沒把這些事當回事了。


    雖然家裏父母也會催促她結婚談戀愛,可她每次都不以為然,覺得一個人挺好,沒必要找個人要為她擔驚受怕的,以後結了婚,孩子更是命苦,要是萬一自己有一天犧牲了,苦的還是孩子,也會多一個人難過。


    她在當警察的這些年裏,也經曆過一次與死神擦肩到的經曆,可能也是因為從那次開始,她基本上就斷了這些念頭,一心都撲在工作上麵。


    過了一條馬路後,傅靳恒就將車子停在了警廳的大門口處,轉頭看向副駕駛室的宋堇安:“到了。”


    “嗯,多謝。”宋堇安淡淡的應了聲,解開安全帶,正推開車門準備走下去的時候,一隻有力的手忽然拉住了她,使她有些猝不及防,剛推開的門又被她重新帶上,猛的側頭看向他,睜大了眼睛:“幹什麽?”


    “沒什麽,隻是想提醒你一句。”


    “什麽?”


    “想好了隨時聯係我,沒想好也可以聯係我,另外,我這段時間可能會因為王省的案子忙,估計抽不開空來見你,但打電話發微信的時間我還是可以擠出來的,不要太想我,如果,萬一,要是真的太想我了,你也可以選擇來見我。”看著她那不解其意的表情,傅靳恒笑了笑,拉著她手臂的手並沒有收回來,言語談吐清晰而又溫和,目光裏的深情卻顯得十分灼熱。


    宋堇安聞言,心底再次蕩起一絲漣漪,狠狠震動了下,麵上染上幾分惱怒,英氣的眉頭也瞬間擰在了一塊,用力甩開他的手,白了他一眼:“誰會想你,趕緊忙你的去吧!少在這裏自作多情了。”


    說完,宋堇安就不給傅靳恒任何接話和繼續拉住她的機會了,動作靈敏迅速的推開車門快走進了警廳裏。


    傅靳恒坐在車裏,原本拉著她手腕的大掌也懸在半空中,望著她那抹顯得局促慌張的背影,無聲的笑了起來,看來自己這條追妻之路是不遠了。


    最明顯的就是宋堇安對自己的態度,雖然偶爾還會冷漠,但現在居然還會用話嗆自己了,還是進步很大的,他表示很滿意。


    帶宋堇安的身影消失在視野後,傅靳恒才帶著濃鬱的笑意收回手,重新啟動車子開往檢察院。


    而在他的車子開走後,站在幾十米開外的三個身影就有些懵逼了,田顏戳了戳杵在自己身邊的陶奇勳和曹威:“哎,我是不是眼花了?剛剛從那輛黑色轎車出來的人是宋隊吧!”


    陶奇勳和曹威的表情也是有些怔怔的,相繼點了點頭,給了田顏一個非常肯定的回答:“是,你沒有看錯,我們也看到了。”


    “那剛剛那輛轎車,我要是也沒有看錯的話,應該是傅檢的吧!”田顏歪著腦袋,眯著眼問出了自己心底的疑惑。


    陶奇勳和曹威聽後,再次點了點頭:“沒錯,就是傅檢的車。”


    “現在是中午,又是傅檢開車送宋隊回來的,看著情況,我怎麽覺得他們兩個……不會是在談戀愛吧!”田顏推理著,忽然就被自己心裏的念頭給嚇到了,詫異的睜大眼睛看著陶奇勳和曹威。


    陶奇勳也表示十分詫異:“不應該吧!宋隊和傅檢……我怎麽覺得不會啊?”


    “有什麽不會的?你以為都和你一樣啊?木頭腦袋啊?傅檢可比你高深多了,說不定真的把我們宋隊拿下了,而且……前幾天傅檢才宣布和喬家二小姐的婚約,你們說……有沒有可能……?”


    “呸,瞎說什麽呢!不可能,宋隊才不會當小三呢!再說我拔了你的舌頭,而且報道上都說了,傅檢和那個喬家二小姐,至始至終都是朋友關係。”田顏一聽,立即炸了毛,揚聲打斷曹威的話,還警告性的瞪了他一眼。


    宋堇安在她心目中可是女神,她怎麽可能容忍別人當著她的麵去詆毀她呢?


    “我這什麽都還沒說完呢!你瞎激動什麽啊?宋隊怎麽可能去當小三啊!而且宋隊那性子也不屑當小三啊!再者,傅檢也不是那樣的人啊!我的意思是,傅檢就算沒有和宋隊在一起,有沒有可能現在在追宋隊啊?”看田顏這麽大反應,曹威伸手敲了下她的腦門,把自己後麵話裏的意思全部說了出來。


    一旁的陶奇勳聽著,腦海裏不禁忽然想到了傅柒晗,也覺得莫名其妙,這段是假,傅柒晗都不搭理自己,平時每次都是她主動給自己發信息或者打電話的,就像前天晚上,他給她發條‘在嗎?’的消息,到現在都沒有回消息來。


    看他們兩個為這個問題爭辯了起來,便壟斷思緒,出聲道:“都別爭了,宋隊的為人我們看在眼裏,而且和傅檢也不是一天兩天認識了,那種話你們也別亂說了,省得被別人聽見了不好,先進去吧!還有案子的線索要查。”


    聽言,田顏和曹威兩人才想起了正事,連忙揮了揮手,都小跑的回到了隊裏,開始查起那個無名屍體的案子來了。


    ***


    到了十二月中旬的時候,t市的天氣就更加冷了,寒風凜凜的,下了幾天小雨後,就開始飄起初雪了,在這段日子裏,傅靳恒和宋堇安倒是常聯係,基本上都是傅靳恒主動給她打電話,也有那麽幾次是宋堇安給他打的電話,但都是因為公事的原因。


    對於傅靳恒表白回應的事情上,宋堇安一直沒有提及,而傅靳恒似是也不著急,兩人就這麽僵持著。


    因為工作的緣故,傅靳恒因為王省的那個案子忙得不可開交,遠比他想象中要複雜麻煩得多,而宋堇安這邊也接到了一個分屍案,也是不分晝夜的忙碌著,兩人在這二十多天的日子裏見到的麵也是屈指可數。


    其中有兩三次都是傅靳恒去隊裏,或者宋堇安去檢察院的時候碰上的,也站在一起聊上幾句,最多傅靳恒也就撩她或調侃幾句就分開了,連一起吃個飯的時間都沒有。


    那起分屍案雖然沒有金一碩的那起案子那麽複雜,但性質也十分惡劣,也夠讓宋堇安他們頭疼的,因為從失蹤人口排查上麵都沒找到屍體的真實身份,再者最奇怪的是,屍體的頭他們並沒有找到,隻找到了屍身,而屍身則是分了四個地方選擇拋下的,一個是淺河的上遊,一個是淺河的下遊,距離上遊大約有個一千多米,另外兩處分別是臭水溝和一個廢棄已久的廢墟內,是被人用泥土埋了的。


    光找屍身,就讓宋堇安他們忙活了四天四夜,就在那個區域裏基本上都沒怎麽停下來過,可唯獨就是找不到那顆頭,淺河和廢墟還有臭水溝都被他們翻了個底朝天就是沒有找到。


    宋堇安他們整個小組都齊心放在這個案子上,一邊曹威和田顏排查屍體的來源,另一邊陶奇勳和張明成則守在淺河和廢墟內繼續搜查屍體的最後一部分。


    宋堇安手裏拿著夏柚給她的屍檢報告,覷緊了眉頭,這金一碩的案子才消停了一個月有餘而已,現在又冒出來一個分屍案,這個案子也讓楊支隊和上頭十分重視,讓他們先盡快找出屍體的頭,和找出被害人的身份。


    死者為女性,年齡在22到27歲之間,身高大約在一米六三到六七左右,死者的身體並沒有任何外傷,也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因為頭沒有找到,死亡原因也找不到,而死亡時間大約是在二十天以前,因為天氣寒冷的原因,屍身又在冰冷的河水中浸泡過,還有在廢墟中掩埋過,又嚴重腐爛,t市的冬天屬於陰冷,地表的溫度會比平常的問題要低好幾度,又下過雨,所以具體的死亡時間根本確定不了,另外,屍體的每塊上麵的切口並不利落,明顯被砍過很多刀。


    “這個案子不比金一碩的那個案子邪乎,我們能從屍體上得到的訊息也就那麽多,屍體是不會說謊的,但是這頭找不到,我們也很不好下定論,也真是為難你了,你這又是多久沒合眼了?”夏柚從屍檢房裏走出來,摘下手中的一次性皮手套和口罩,看著滿臉嚴肅且冷漠的宋堇安,無奈的搖了搖頭。


    宋堇安放下手中的報告,無聲的歎了口氣:“今天是這個案子定案的第五天了,我們到現在連屍體的頭都沒有找到,也沒有任何相關的失蹤報案符合的,這個女孩消失了那麽多天,也沒有人來報失蹤嗎?我就好奇了,這凶手選擇了四個不同的地方拋屍,也都在周圍,那頭他能拋到哪裏去呢?那附近我們都翻遍了,我和明成還親自下去過那臭水溝內,根本沒有任何發現。”


    夏柚拍了拍她的肩膀,從她的話裏也聽出了她現在的情緒有些波動急躁:“你別著急,遲早會有線索的,這凶手的手段可和那個金一碩相提並論了,手段真殘忍,屍身上麵也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線索,我隻能幫你到這裏了。”


    “我知道你盡力了,這幾天也辛苦你了,你好好休息下,我先回隊裏了。”宋堇安抬眸看著她,櫻唇緊抿著,拿著桌上的報告單子起身,說完便往外麵走去。


    “嗯,你也要注意休息,別把自己逼得太狠了,慢慢來,一口吃不成胖子。”


    “知道了。”


    宋堇安回到隊裏,曹威和田顏就回來了,宋堇安立即走過去問:“曹威,田顏,有什麽新的線索沒有?”


    田顏拉著一張臉,搖了搖頭:“沒有,什麽都沒有。”


    “我們連周邊農村的派出所都去過了,沒有任何符合屍體的失蹤報案,淺河和廢墟的路段那邊都是監控的盲區,攝像頭都是在幾百米開外的地方,完全沒有任何可疑的線索。”


    “你們先去休息下吧!辛苦了。”


    “好。”


    宋堇安回到辦公室,打開電腦,把調取回來的那些錄像反反複複的觀看著,看能不能在同一個畫麵裏捕捉到同一抹身影,畢竟凶手拋屍是分別跑了那麽多個地方,不可能避開所有的攝像頭,雖然這個錄像她看過不下十次,也沒有找到什麽線索,但她還是不肯放棄。


    又反反複複看了四五遍,宋堇安的眼睛都有些疲勞了,但還是什麽也沒有找到,最後長舒了一口氣,將視頻關掉,望著那些當時找屍體的那些照片,每一張照片都十分觸目驚心,慘不忍睹。


    當時屍體被分別找出來的時候,都把田顏嚇得腿軟了,還惡心吐了,到現在都沒緩過神來,所以宋堇安才派她和曹威去查死者身份的線索。


    當天晚上,繼續在外搜索屍體最後一塊的張明成陶奇勳他們都回來了,又是第五個不眠之夜,宋堇安分析,凶手之所以把死者的頭藏得那麽深,肯定是想隱瞞死者的身份,不讓他們那麽容易查出來。


    所有人開了一個多小時的會議,討論了關於案情後,就已經是一點後了,宋堇安知道這幾天因為這個案子他們都沒有休息好,便起身道:“這幾天你們都辛苦了,都回家洗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吧!明天我們再接著查。”


    “是。”


    所有人都打著哈欠離開了隊裏,宋堇安是最後一個走的,回到家裏洗了澡已經快將近三點了,宋堇安放下腦海中的思緒,安安穩穩的睡上了一覺。


    第二天早上八點左右醒來,宋堇安洗漱了番,早餐也是隨便吃了點,就直接前往了隊裏,又重新開了個關於偵破方向的例會,張明成曹威還有陶奇勳他們也積極參與給與了意見。


    “這樣,我們的偵破方向還是分為這兩個,屍體的頭部必須盡快找到,好弄清楚死者的死因,再者就是她的身份,既然t市沒有找到有關她的線索,那就排查所有省份,務必要搞清楚死者的身份,我們才好做下一步的打算,不然就像現在一樣,跟個無頭蒼蠅一樣,完全找不到任何目標,現在首要的就是這兩點,曹威,你和田顏依舊負責查找死者身份,必須一個省份一個省份的查,隻要和死者體貌年齡相符合的失蹤人口都要挑選出來,到了後麵我們再一一排查,我和明成還有奇勳依舊帶人尋找屍體的頭部,你們也知道,目前t市的天氣寒冷,屍體的頭部晚一天被找到,給我們的線索也就會更加少了,也辛苦你們了。”宋堇安稍稍思襯了會,才做出決定,重新給他們安排了任務後便揮了揮手:“都散了吧!技術劉,死者的指紋對比出來了嗎?”


    坐在一旁的技術劉,從桌子麵前的一遝資料下麵抽出一張紙遞給她,搖了搖頭:“我去指紋庫查過了,沒有任何對得上的信息。”


    宋堇安接過單子看了眼,抿緊了唇瓣。


    這案子也真夠邪乎的,這死者都消失那麽多天了,居然沒有人報案,而且又是什麽樣的人那麽恨她,在殺了她之後,還要把她分屍扔至不同的地方呢?


    “行,也辛苦你了,去忙吧!”宋堇安看了眼技術劉,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便出了會議室。


    “宋隊,那邊附近我們都已經翻了個底朝天了,完全沒有任何屍體的蹤跡,我們現在該往哪裏搜?”張明成和陶奇勳見她走了出來,便走了過來問道。


    “宋隊,他們都準備好了,就隻差你下命令了。”


    宋堇安走到地圖前,望著被自己原先就用紅筆圈起來的那一塊,眯了眯眼眸,細細捉摸著:“如果你們是凶手,選擇在淺河上下遊和附近的廢墟還有臭水溝拋完屍之後,最後一個拋屍地點你們會選擇哪裏?”


    張明成走過來,望著地圖,摸著下頜:“頭這一塊是最容易讓人辨認出死者身份的,凶手把死者的屍體分得那麽碎,無非就是不想讓我們查到死者的真實身份,那麽頭部肯定要藏得比其他的屍塊要深才對,要說距離的話……。”


    “淺河對麵九百米處是一座荒山,廢墟南邊原先是個農家園,後來因為拆遷都搬走了,我要是記得不錯的話,那邊有許多口井。”張明成的話說到後麵,陶奇勳就忽然想到了,立馬接話。


    宋堇安眼前一亮,看向陶奇勳和張明成:“這樣,明成,奇勳,你們兩人分別帶人去這兩個地方,給我進行地毯式的搜索,一個地方都不能落下,每一寸每一毫都要看清楚了,也注意安全知道嗎?”


    “是。”


    張明成和陶奇勳兩人應完後就立即小跑出了廳裏,招呼上人就分別前往那兩個地方。


    宋堇安看著地圖稍稍思襯了會,便想去趟楊支隊的辦公室,但剛走出沒兩步,一個年輕高大的男警員就走了過來:“宋隊,埔南區的派出所那邊接到一起報案,說是明月小區的房東去收房租的時候,敲了很久的門沒有人開,打電話也不接,而且門口處還有疑似血跡的黑塊,租房的是個女孩,25歲,叫汪莉麗。”


    宋堇安睜大了眼睛,這無疑對他們這起案子來說是‘雪中送炭’,他們正愁沒有任何線索呢!


    “徐東,章蕾,你們兩個和我走一趟。”


    “是。”不遠處的章蕾聽言,立馬小跑了過來。


    宋堇安一行人先是來到了埔南區的派出所了解了情況,後來又見到了那個房東,房東是個五十多歲的阿姨,是t市本地人,整個明月小區都是她自己的房,她也是每個月來收房租。


    汪莉麗是兩個月前搬到她這小區來的,長得很漂亮,簽了三個月的房租合同,但上個月月底她給她發信息收房租,她一直沒有回,期間房東也給汪莉麗打過好幾個電話都沒有人接,起初房東以為是她手頭緊,故意拖著不給,她也理解,年輕人嘛!


    就給了她一定的時間,但半個月過去了,還是沒有人接電話回消息,她就懷疑汪莉麗是不是逃租了,就來出租房裏一看,敲了很久的門沒人開,最重要的是門口處有黑塊,而且看著挺嚇人的,她門都不敢開就直接去了派出所報了警。


    宋堇安他們三人隨著房東阿姨來到出租房,由房東阿姨用備用鑰匙把門打開,撲麵而來的就是一股非常濃重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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