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鞭炮聲響個不停,吳麗雲看著文靜緊鎖的眉頭,過年了,文靜又長了一歲,不該總背負仇恨。


    柔聲勸她:“文靜,別想那麽多,老天爺是有報應的,做壞事的人早晚會有報應。”


    “幹媽,我相信,壞人是有報應。”


    葉文靜眯起眼,前世自己淒慘一生,爸爸早死,老天不是給了她重生機會嗎?


    這一世,常金茂已經死了,葉美蘭也已經被抓進監獄,朱秀敏就算是從監獄出來了,就剩下她一個人,又老又醜,又殘疾,活著比死了都難過。


    此時,朱秀敏家,她沒有犯罪,隨著葉美蘭的落網,她被拘留五天就放出來了。


    大年三十,家裏空蕩蕩,牆麵上都是冰茬。


    因為欠電費了,電燈都沒有,她隻能點燃一根蠟燭頭,看著跳躍的火焰,呆呆的坐在床.上。


    女兒被抓了,兒子她再也不能接過來,孤苦伶仃一個人,這是她的報應嗎?


    屋裏很冷,她越坐越冷,肚子裏空空的,前胸塌後背,可她根本不想動,也不想吃飯。


    扯過被,蒙住頭,眼前出現一個溫柔美麗的女人,她猛地睜開眼,看著漆黑的房頂,大口吞著唾沫。


    “紅娟,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陰魂不散。”


    她低聲說著,卻感覺屋子裏有陰風吹過,她猛地坐起來。


    大門被狂風吹的,發出咣當咣當的響聲,聽在她耳朵裏,倒像是催命的鍾聲。


    “來啊!來掐死我吧!反正我現在這樣活著,生不如死。”


    她衝著屋頂大聲喊叫,窗外的炮竹聲把她的喊聲淹沒。


    莫雲崢帶著飯菜趕到醫院,吳姨因為疲憊,早已經睡著了。


    陪護在家裏吃過飯,匆匆趕到醫院。


    葉文靜留下她照顧幹媽,自己和莫雲崢一起離開。


    倆人來到孫嬸的病房,陪護回家了,隻有她和另外一名得肺結核的病人。


    “孫嬸,過年好。”


    葉文靜進門笑著和她打招呼。


    “你們來了?過年好。”


    孫嬸正靠在病床.上,看著窗外發呆,一個孤老婆子,過不過年有什麽意思?


    沒想葉文靜和莫雲崢會來看她,孫嬸一時激動,老淚縱橫。


    “還來看我,大過年的。”


    “孫嬸,給你帶餃子了。”


    葉文靜笑了,莫雲崢卻隻是點點頭,麵色依舊沉冷,把帶來的飯盒放到小桌上。


    江梅給孫嬸也準備了一份年夜飯,鄰居做到這份上很少見。


    “謝謝。”


    孫嬸擦去眼淚,她看起來精神好多了,至少沒了死意。


    “您也吃點。”


    葉文靜給隔壁床的大姐也送去一份餃子,把對方感動夠嗆。


    孫嬸是含淚吃光餃子的,至於那些好菜,她一口沒動。


    心裏說不出的複雜滋味,兒子做下不可饒恕的事兒,但畢竟是她身上掉下的肉,過年的時候連張紙錢都沒給他燒。


    老鄰居她也沒臉見,尤其是祥子一家,偏偏還是鄰居,她不敢出院,不敢回去,不敢看祥子媳婦仇恨的目光。


    “孫嬸,等您病好了,先到我師傅家住一段,喝三個療程湯藥,等病徹底好利索了,我幫您找個事兒做,能賺錢,還有地方住,不知道您願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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