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你們也看到了,研究所的看管更加嚴密。全部用的都是軍方的人,加上我的腿無法行動,所以……”


    楚寧聽得又是難過,又是心疼。


    大哥總是這樣,哪怕是身處危難之中,也依然會顧著別人的安危。


    將自己的生死常常拋諸腦後,卻不忍心看到別人受苦受難。


    “別哭了,寧寧。大哥不後悔曾經做過的每件事情。”何一鳴溫和地說道,“除了……連累了那個醫生。”


    “也不知道那個醫生把孩子送到哪裏去了。如果能夠找到那個孩子撫養,也算可以告慰那個醫生的在天之靈了——想必他會做這種事情,也是出於善心。”顧允辰在一旁說道。


    何一鳴搖搖頭:“無據可查。”


    大家隻好暫時跑開這個念頭。


    “對了大哥,你回來的事情,我還沒有告訴葉子呢。”楚寧掏出了手機。


    何一鳴按住了她的手:“不如……算了吧。”


    他現在這個樣子,跟半個廢人差不多,又如何去給葉舒幸福?


    他愛她,就絕不願意她跟著自己受苦。


    “大哥,葉子這四年多的時間,為了找你,隱姓埋名,在你失蹤的邊境處,尋找了整整四年多的時間。要不是她打聽到的線索,我們甚至都不知道你到底在哪裏。我相信,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子,葉子知道後,隻要知道你還活著,她都會是最幸福的!”楚寧說道。


    何一鳴沉默了。


    本以為四年過去,很多事情都會改變。


    卻沒有想到,葉舒會因為他,整整付出四年多的時間……


    “大哥,不管如何,要讓她知道。這四年多來,葉子過得太辛苦了。不能讓她繼續再辛苦下去了。”


    “好。我親自打給她。”何一鳴低聲說道。


    楚寧將自己的電話遞給他。


    何一鳴驀然升出一股近鄉情怯的感覺。


    也許是太愛對方,反而不願意讓對方失望吧。


    但是他知道楚寧說的那些事情後,也不願意再讓葉舒傷心難過了。


    他撥通了電話號碼。


    葉舒看到是楚寧打來的,接了起來,說道:“寧寧。”


    對麵一時沒有說話,良久,才傳來低低的熟悉的沙啞聲音:“葉舒,是我。”


    葉舒愣了愣,看了一眼時間,是白天,她確定自己沒有睡覺。


    狠狠地在手背上掐了一下,確定沒有做夢。


    所以,對麵真的是何一鳴?


    何一鳴打來的?


    他現在在哪裏?他還好嗎?他之前一直去哪裏了?


    葉舒滿腦子的疑問,張了張嘴巴,眼淚啪嗒啪嗒的掉落下來,落在手背上。


    四年多了,這無數個日日夜夜裏,她做夢都在想著他回來。


    可是當他真的打來了電話的時候,葉舒反而不知道該從哪一句話開始了。


    “何一鳴!”葉舒終於發出了聲音,緊接著,情緒失控,放聲大哭出來。


    等待得太久,也尋找得太辛苦,葉舒的情緒已經早就在崩潰的邊緣了。


    這些年她早就學會了極力地隱忍,拚命地尋找,堅強麵對任何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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