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的身世也不是他能夠選擇的。當初是你們親自在外麵將他帶回來的,當做兒子看待,是你們的善意。你們失去了親生兒子,我知道你們也很傷心。”


    “然而你們至於麽,當東窗事發的時候,讓所有的錯誤都由他一個人去承擔,說放棄跟他的感情就放棄?”


    “又為什麽一定要在他最困難的時候,將他趕走?”


    丁沁恩已經哭得難以自已。


    賀寧看著沈鳳山:“何況,你難道不知道,璟煜一直努力培養沈燁,早就想將一切都交到沈燁的手上?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跟沈燁爭任何東西!”


    沈鳳山沉默著。


    似乎賀寧說的這些所有的事情,都戳中了他內心深處的那些隱秘的感情。


    他很平靜,甚至臉色沒有任何變化。


    隻有丁沁恩還在為他尋找著借口和理由。


    “寧少爺,鳳山沒有這樣對璟煜的,沈家家大業大,旁支眾多,他們的意見紛紜不定,外界對璟煜的壓力也是層出不窮,那個時候,我們也是沒得選……”


    “老太太生了四個兒子,雖然隻有鳳山這一個兒子還在,但是其他兒子也有兒子,老太太還有其他親生孫兒。他們的意見,我們也不得不聽。”


    賀寧已經不想跟他們多說了。


    她知道丁沁恩對待沈璟煜,是有真感情的,作為母親,丁沁恩確實已經做得夠好。


    她足夠尊重沈璟煜,給了他最大的自由和選擇權。


    然而,她卻不足夠堅定,當知道他不是沈家血脈的時候,並未拚命地保護他。


    不過……賀寧搖搖頭,也許在很多人心目中,血脈比感情就是更重要吧?


    她對他們頜首:“再見。”


    “寧少爺……”丁沁恩叫住了賀寧,“以後我可以給你打電話嗎?”


    賀寧淡淡地看著她。


    “我很想璟煜。但是這幾年,他很忙,很少回來,我也沒機會見到他。”丁沁恩的哭聲止住,但是卻不斷地哽咽,“我想知道他過得好不好。”


    她看出了,眼前這個寧少爺跟沈璟煜的關係很不錯,所以才會有這樣的請求。


    賀寧沒有答應。


    她也沒辦法去替沈璟煜做這個主,因為也許,她在沈璟煜身邊,也呆不了多久……


    賀寧下車,轉身離開。


    沈鳳山和丁沁恩都沒再說話。


    但是,他們心中卻沒有責怪賀寧剛才的口無遮攔,橫加指責。


    反而還對著她解釋了很多。


    也許,是因為賀寧一次性的將他們心中所想的東西,都說了出來。


    也許,是因為他們並不排斥沈璟煜的朋友,哪怕隻是跟她說說話也好。


    賀寧離開很久後,他們還相顧無言地靜默地坐著。


    “老公,你說璟煜,會不會有事?”不知道過了多久,丁沁恩才問出了這麽一句。


    “不會的。別瞎想。”沈鳳山說道,“他有能力保護好他自己。”


    丁沁恩搖搖頭,心都快要碎了:“也許他心中也是如同剛才那個寧少爺那樣想的,可能在嫉恨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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