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隨之,楚識文的聲音又多了幾分沉鬱。


    “她結婚後,沒多久就生下了何一鳴。我也在傷好後,參與到了現在的事業當中。”


    “何一鳴漸漸長大,她的生活更穩定下來。”


    “突然有一天,顧翰林找到我……”


    “顧翰林?就是何碧蓉的老公?已經離世的顧醫生?”楚卓航插口問道。


    “對,就是他,跟何碧蓉因為都喜歡醫學而走到了一起。他那個時候,幾乎是何家的專用醫生。處理著何家上下,方方麵麵的病情和傷情。”


    “他找到我,說何一鳴生了一種很嚴重的病。藍喜的身體不適合自然受孕,需要再孕育一個孩子,給何一鳴治病。”


    “沒有辦法,他們隻能采用試管嬰兒的方式。”


    楚卓航奇怪了:“他們要生孩子給何一鳴治病,為什麽找到你?他們自己生不就好了嗎?”


    “是啊,我本來也是這樣回答顧醫生的。他們的兒子生病,要再孕育試管嬰兒,跟我有何相關呢?”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顧醫生才告訴我,原來何一鳴是我的親生兒子。”


    “當時我跟藍喜感情深厚,本就答應結婚的。所以兩情相悅之下一直都有男歡女愛的事情發生……當初藍喜嫁給何博遠的時候,已經懷著我的孩子了。隻是月份太小,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一直以為何一鳴是何博遠的孩子。”


    “是何一鳴生病,顧醫生才發現了真相。”


    “顧醫生瞞著何博遠,也瞞著不知情的藍喜,來找到我。想要我的精子,跟藍喜的卵子結合,用試管嬰兒的方式孕育孩子,然後放進藍喜的肚子裏,生下孩子挽救何一鳴。”


    “其他人,都會以為精子采用的是何博遠的。隻要顧醫生不提,沒有任何人知道。”


    楚卓航聽得呆住了:“原來不光何沛姍是你的親生女兒,何一鳴也是你的親生兒子。可是這麽多年,你怎麽都不回去找他們呢?”


    “找他們嗎?”楚識文笑了起來,另外一半臉也隨著他的笑容,變得猙獰起來。


    他越笑越大聲,眼角似乎還有濕潤的痕跡。


    身體也隨之顫抖。


    這笑聲當中,包含著無數的淒涼和悲哀。


    楚卓航聽得心中也跟著黯淡,深深地為他感覺到一種無盡的悲涼。


    方醫生更是低著頭不說話。


    “他們有那樣良好的家庭,大好的前途,完整的家庭。我找他們,難道讓他們,跟著我這樣的父親嗎?”


    他說著話,情緒激動起來,受傷的臉就顯得更加的恐怖。


    他是軍火界說一不二的人物,但是卻是當年的叛軍之將,是龍帝國之恥。


    他是如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人物,卻麵目醜陋,身體殘缺,根本不配再去當藍喜的丈夫,兒女的父親。


    “對不起。爸。”楚卓航為父親難受,心中脹脹的,好似吞下了一枚黃連。


    為父親的遭遇,也為剛才自己一時衝動之下,對父親的極盡質疑。


    楚識文的情緒收斂起來,逐漸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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