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啥意思,你姐夫找你辦點事兒,推三阻四的。”


    王馨是真向著自己人,一上來就對著王老實開噴。


    王老實早有準備,“什麽叫推三阻四?不認識就是不認識,辦不了就是辦不了,再說了,又不是自己家的事兒,犯得著求爺爺告奶奶的?”


    王馨不爭氣的抽了抽氣,說,“可你姐夫以後怎麽混啊?”


    “怎麽混?該怎麽混就怎麽混!他們領導隻要不傻,屁也不敢放一個。”王老實說話時好像多有信心一樣,王馨有點不大信。


    “真的?你糊弄誰呢?”


    王老實無奈的說,“我糊弄你有意思嗎,這事兒真不能辦,辦了我姐夫就讓他們領導看不起。”


    “怎麽說?”王馨徹底不明白了。


    王老實懶得解釋多清楚,直接說,“別的你甭問,聽我的,逆事兒順辦,官場上的事兒太複雜,得讓姐夫自己悟。”


    王馨不說話了。


    可她不放電話,王老實也沒辦法,出絕招兒吧,“姐,你把這事兒跟咱爸說說,你聽咱爸怎麽說。”


    王馨說,“好。”


    她還真就去問了,人就在娘家住著呢。


    上樓找王嘉起,幾句話就說清楚了。


    王嘉起聽了之後,問王馨,“你認為落實辦了就是幫他姐夫?”


    王馨不確定的點點頭,說,“總沒壞處吧?”


    王嘉起正澆花呢,手上就沒停,說,“我看不出有好處來,至於壞處,那就多了。”


    “啊?”王馨怎麽也沒想到自己老爸也是這個口氣。


    “您跟我說說吧?”王馨真擔心了。


    王嘉起沒說多少,但王馨記住了其中幾句話:


    領導不大會提拔太有背景的下屬?


    更不會給有大能耐的下屬什麽機會。


    坐火箭的幹部都走不穩,基層的人就做基層的事兒。


    市裏領導都沒做成的事兒,你一個辦事員辦成了,置這一串兒領導於何地?


    王馨懂了,再不說什麽,悄然退出去,給劉成君打電話。


    “別辦了,沒好處,爸說的。”


    劉成君也是聰明的,很快也理解了透徹,後背都濕透了,嚇得,混官場不怕沒成事兒,就怕走錯路。


    還有一層,王嘉起沒說,王老實在京城混的不容易,為了公家的事兒,去托關係,搭人情都不是大事兒,問題是,你參合到政治裏麵去,本身就是不合規矩。


    不過,這話就不能跟閨女、女婿說了。


    劉成君又辛苦的跑了兩天。


    邱宏偉依然熱情的接待了兩天。


    吃吃喝喝的事兒。


    最後,一行人又回到了濱城新區,沒辦成。


    王老實重新從已經不適應的學校裏撤出來,幾天的功夫,他的腦子清醒了不少。


    ――――――――


    在宮亦紹家,蔣小西親自下廚,王老實和靳玉玲都在。


    那天事了之後,宮亦紹就一直在琢磨,王老實為什麽那麽辦。


    飯前,王老實說,人多力量大,這種事兒,人少了不好辦。


    第二句就是法不責眾,大家都在玩兒,不好找典型,即使有什麽風雨,抗的住。


    靳玉玲突然問了句,“你想說了算?”


    王老實沒退縮,“我說了不算,那誰能說?自要有人覺得自己能說,我就不管。”


    靳玉玲說,“姐不是說你不能,而是不值,萬一呢,這幫人,看到錢時都往上衝,可有點事兒,比兔子跑的都快,把你晾那兒怎麽辦?”


    王老實笑嘻嘻的說,“不是有玉玲姐嗎,我怕啥?”


    靳玉玲一板起臉來,說,“別嬉皮笑臉的,說正事兒呢。”


    宮亦紹也點頭,“我也擔心這個,總覺得這事兒不是多穩當,不行,咱就別參合了。”


    王老實笑著說,“沒啥可擔心的,這買賣上不得台麵兒,翻出來也就是個擦邊兒的,保持好距離,沒什麽要命的,大不了拆台散夥唄。”


    靳玉玲看著不爭氣的王老實,忍了忍沒發脾氣。


    王老實也看出來,靳玉玲是真替自己擔心,宮亦紹或許還有些不確定,也絕不是沒一點誠意。


    能在這個圈子裏,交下幾個真正的朋友,殊為不易。


    “事情可以做,會不會做過頭兒,不好說,所以,我想自己掌控,如果不能,我是不建議你們跟進去。”


    宮亦紹聽了,撓撓頭,歎口氣說,“落實,你提的這個事兒莽撞了啊。”


    莽撞嗎?王老實不知道,可也許過不了多久,這事兒就成了氣候,整整十年間,都是這樣的人把持著。


    宮亦紹想說王老實牽頭搞不合適,話到嘴邊兒,又覺得不合理,沒王老實謀劃,就憑這幫人的腦子,得鬧成什麽樣兒啊?


    還真就離不開王老實。


    ―――――――――


    與此同時,關海軍也在和幾個人聊這件事兒。


    他們壓根就沒考慮什麽後果多嚴重,而是順著王老實的思路在往未來推算。


    某種程度上,王老實還是小看了這些含著金湯勺出生的大少爺和大小姐們。


    不說別的,打小,就算他們不願意學,家庭環境和成長的環境,熏也要把他們熏出點能耐來。


    關海軍沒說什麽,但其中一個拍著大腿說,艸,這小子心夠野的,以後這行價不是咱說了算嗎?


    還有比他更明白的,鄙視的掃了他一眼後,糾正說,不是咱說了算,而是他王落實說了算。


    憑啥?一聽這個就有人不樂意了。


    關海軍接過話兒,說,就憑人家腦子裏有想法,人家有人捧著,人家能讓大家夥兒賺錢,還不夠?


    一屋子人都沒話說。


    半天,其中一個說,按照他說的,咱自己撇開他也能幹。


    關海軍就見不得這樣的人,真要這麽幹了,不說京城的圈子裏還有沒有臉,就是以王老實的那個鬼腦子,人家沒準兒又給你切一層去,另起爐灶,你上哪兒說理去?


    再說了,關海軍一直認為自己和魏雲芳欠王老實一份人情。


    還沒還清了,現在又來,不是人的事兒能辦嗎?


    辦了之後,自己可就真不是人了。


    和大多數人一樣,關海軍也被王老實描繪的藍圖刺激的熱血沸騰。


    事兒想起來有點匪夷所思,或者說不容易幹,但絕對有可能,這才是他想象中的賺大錢的機會!


    關海軍終止了這個話題,意思也表達清楚了,按照人家說的辦,到時候出力拿錢就是了,想那麽多沒用,關鍵是把咱手頭的事兒辦紮實了。


    手頭上算得上事兒的就是聯合能源了。


    張健全力在反撲,死咬著不放。


    唐毅也在搖擺,這樣的局麵不在關海軍等人的算計當中。


    平心而論,關海軍真沒把張健當什麽對手看。


    可眼下,張健發揮出了不小的能量,關海軍騎虎難下了。


    說起來,也是王老實給找的事兒。


    恨嗎?


    真恨不著人家,沒說瞎話,評估過之後,關海軍知道這真是一個大金礦,拿到手裏,將來吃不了喝不光。


    估摸著唐毅也想到了,自然是後悔了,想抽手不賣了。


    哪兒有那麽便宜。


    你唐毅不是想做煤炭嗎?


    缺的就是資金,張健有的,咱也有。


    路子你有,我也有,能幫你,也能毀你。


    就看你是不是講麵兒。


    唐毅確實是後悔了,他當初真沒覺得聯合能源會有太大的可能性成為萬人景仰的那種存在。


    不是他沒有後眼,而是被當時的利益蒙蔽住了,更有與宮亦紹、王落實等人之間的嫌隙在。


    張健提出的條件也確實讓他動心了,就是沒想到,王老實擺了一道。


    這時候,唐毅想起來,王老實當初說的那些話,隱約間,唐毅覺得自己做了一件極為愚蠢的事兒。


    張健不舒服,關海軍等惱火,唐毅其實是憋屈。


    曾幾何時,呼風喚雨的唐三哥,落到如此田地。


    他曾給靳玉玲說過這事兒,希望靳玉玲從中說和下,可靳玉玲也滿肚子的不高興。


    唐三兒做這些舉動的時候,忽略了一件事兒,靳玉玲可是聯合能源眼下的領頭人,人家是總經理,不是你唐毅。


    靳玉玲的原話是,三哥還用跟我商量?您自己個兒決定就行,不用考慮我。


    得,唐毅總算是體會到什麽叫裏外不是人兒啦。


    ――――――


    王老實準備搬家了。


    他要搬回四合院裏住,其實他不願意。


    可沒辦法,老媽說的,必須騰地方,不騰也行,隻要你小子有本事,跟唐唯住一塊兒,我也沒意見。


    王老實被彪悍的老媽給嚇尿了,您就是真有這心思,也別當麵兒說出來不是,讓我這當兒子的臉都沒地兒擱。


    唐唯正在做畢業論文,同時也在準備考研。


    學校那兒就不能住了。


    人家唐唯可沒找王家說,而是李梅無意間聽到的,那也不成,別看李梅對林子琪的存在認頭了,但心裏對唐唯還有一種不割舍,說什麽也不能委屈了唐唯。


    於是命令就火速傳達到了王老實這兒。


    王老實聽老媽命令的時候,就覺得咋這麽突然呢,一點準備都沒有。


    搬家是個辛苦活兒,尤其是收拾東西最累人。


    在房間裏,已經有了不少林子琪的東西在,王老實收拾的時候,心裏有了愧疚,好久沒見子琪了,忙過這一段兒――――剛想到這兒,王老實突然鄙視了自己一下,這樣的借口,好像有幾次了。


    收拾了一上午之後,王老實決定不幹了,把林子琪的一些東西打好包,自己平常用的帶上,其他的就留著吧,想來唐唯也不會給扔出去。


    今兒還得提醒各位看官,看完了,就記得去投票的那兒點一下,我就是怕你們忘記了,不是我矯情,有時候我也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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