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昕艾盯著他的手。


    藍色禮盒係著粉色彩帶,被他幹淨的指節捏著,說不出的漂亮養眼。


    此時她兩隻手上都塞滿了東西,完全騰不出手去接那個禮盒。


    李昀東薄唇又扯了扯,主動替她打開盒子。


    盒子內是一條項鏈,吊墜上嵌著碎鑽,車燈下折射著細碎的光芒。


    方昕艾的視線立刻被吸引了。


    “喜歡嗎?”


    雖然以兩人現在的關係送首飾有點那什麽,可她手上已經抱滿禮物了,於是誠實地點點頭:“喜歡。”


    李昀東笑笑,拈起項鏈朝她俯過身,看樣子是想替她戴上。


    方昕艾下意識往後縮了縮,可是車廂這麽點兒位置她能縮到哪兒去。


    在她忡怔的時候,李昀東已經取出項鏈,伸手繞到她脖子上。


    這就比戴發卡更難了。


    方昕艾傻愣愣地梗著脖子,兩人間隔著一大堆禮物,她僵硬地看著他的下頜在自己麵前晃來晃去,他的呼吸很暖,燥得她小臉一片滾燙。


    項鏈沒有發卡那麽好戴,李昀東摸索了好久,在她幾乎要開口說放棄的時候,終於把項鏈替她戴上了。


    然後他的動作一滯,似乎才發現,兩人的距離似乎過於近了。


    他的臉歪在她臉側,隻要再過來那麽一點,就可以貼上來。


    方昕艾長長的睫毛撲閃著,心髒怦怦跳得很快,眼角的餘光內,全是他黑沉的瞳仁。


    車廂很靜,兩人的呼吸清晰可聞。


    方昕艾腦子裏一片空白,時間都似乎定格了。


    隻是一瞬。


    又好像很久。


    然後,李昀東若無其事地退回座位,還細心地伸手替她攏著頭發。


    他的動作自然而優雅,就仿佛做著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讓人生不出一絲猥瑣的想法。


    所以,方昕艾沒敢生硬地拒絕他。


    “很美。”


    整理好頭發,他由衷地看著她讚美,也不知是說項鏈美還是人美。


    方昕艾連耳根都紅透了,低下臉掩飾自己的羞澀。


    “嗯,謝謝你的禮物。”


    李昀東默了一秒,而後,傳來他淡淡的戲謔。


    “你知道今晚跟我說了多少聲謝謝嗎?”


    貌似有很多次了吧,她沒數,不過,她是出於真心的感激。


    “我沒想到,你居然還記得我。”她感慨。


    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哪怕兩人小時候再友好,那時他們多大?他能記住她,還能堅持不懈地替她準備禮物,真是一件很難能可貴的事情。


    李昀東又默了片刻,然後歎息:“怎麽能忘記呢?”


    “嗯?”


    不能忘記?


    所以這話的意思是?


    李昀東看著她臉上的錯愕,聲音很沉。


    “昕艾,該說謝謝的是我,謝謝你還活著。”


    “……”這句話就更讓人摸不著頭腦了。


    在方昕艾一頭霧水的時候,他轉移話題問:“後麵這些禮物是你自己拿回去,還是我送你?”


    這些禮物?


    她回過神來,扭頭看著滿車廂的禮物,頭疼地說:“其實小時候的事情我完全記不起來了,謝謝你沒有忘記我,不過這些禮物你還是拿回去吧,謝謝你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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