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昕艾怔了怔,沒想到爺爺突然誇她。


    宋粲然卻沉默是金,等著他往下說。


    果然,老爺子眼神一厲,抬頭睨著她道:“宋小姐,我相信你的初衷是好的,但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做不是在幫她,而是害她。”


    他身側的沈業斐也冷冷看著宋粲然,敵意很濃。


    方昕艾又張了張嘴打算說話,突然,病房上的沈念念動了動,發出一聲低吟。


    所有人都朝病床上望去,萬薇立刻走上前。


    “念念,你醒了嗎?”


    沈念念在床上難耐地掙紮著,眼皮子亂跳,手也胡亂揮舞著,似乎在忍受什麽痛苦。


    萬薇按鈴通知醫生過來,同時心疼地握住她的手。


    “念念,你怎麽樣?你別嚇媽媽。”


    “媽……”


    沈念念緩緩睜開眼,臉色慘白,眼窩周圍一片鴉青,好像一晚上就老了十歲,要多憔悴有多憔悴。


    “媽,我好難受。”


    她的聲音也嘶啞難聽,完全沒有昨晚的意氣風發。


    萬薇眼眶立刻濕潤了,緊緊握住她的手:“念念,你忍忍,醫生馬上就來了。”


    “不,我忍不了,一秒鍾都忍不了。”


    沈念念忽而發起狂來,用力掙脫掉她,在自己身上胡亂抓著,臉上的表情有點瘋狂。


    沈業斐見勢不妙也衝過去,試圖安撫她。


    順著他過來的方向,沈念念轉臉看到不遠處的宋粲然和方昕艾,本就瘋狂的眼神更加猙獰。


    “是你們!”


    她嘶啞地吼著,掙紮著從床上跳下來,大概是腳步虛軟,身子一個踉蹌,沈業斐及時扶住她。


    “念念,你冷靜點。”


    “不,你讓我怎麽冷靜!”沈念念掙紮著還想撲過去:“是她們把我害成這樣的,爸爸,你要為我報仇啊!”


    房門打開,醫生們衝進來,七手八腳按住她,重新把她扶到床上。


    “放開我,媽,給我藥,我好難受。”沈念念歇斯底裏地吼著,眼神痛苦而癲狂。


    萬薇小聲抽泣著,沈業斐將她摟到自己懷中,大掌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望著沈念念的目光也帶著不忍。


    畢竟是從小寵到大的,誰想看到她這個樣子呢?


    他扭頭睨了眼宋粲然,眼底滿是憎惡。


    十來分鍾後,老爺子把人帶到另一間空病房,關上門,眼神淩厲地問:“你們都看到了?念念變成現在這樣,你們還滿意嗎?”


    他嘴上雖然說著你們,可犀利的眼神始終凝在宋粲然身上。


    “爺爺……”


    方昕艾又想說什麽,老爺子語氣嚴厲地打斷她。


    “昕艾,剛才的話我還沒有說完,重義氣是好的,可也要分清是非曲直,朋友者,所以析疑勸善,相切磋以進於道,好的朋友,是可以互相勉勵,引導你向善的,而壞的朋友,隻會讓你墮落。”


    他的視線再次凝到宋粲然臉上。


    “我也不繞圈子了,我來之前,警方已經抓到昨晚行凶的歹徒,他們也交代是受了宋小姐的指使,昕艾,我是看在你麵上才給了宋小姐一次機會,如果她沒有合理的解釋,我必須為念念討一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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