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兵荒馬亂的時候,宋粲然這邊安靜地享用晚餐。


    顧心潔吃得不多,剛才她還很擔心宋時海的樣子,被霍子釗安慰了幾句,好像又改變主意了。


    “我先回去了,你們要去醫院就去,他醒了也不必告訴我。”


    他當然指的是宋時海了。


    聽著她淡漠的話語,宋粲然直言不諱地問:“媽媽,我聽傳達室的大叔說了,今早是不是林姍來找過你?”


    顧心潔抿唇不語,腦海內又湧起今早看到的那一幕幕,眼神黯淡。


    沒錯,她是擔心宋時海,可同樣無法原諒他的背叛。


    宋粲然沒再說什麽,扭頭和霍子釗交換了一個眼色。


    “顧老師,我送你。”


    顧心潔本來想說不用的,但是兩個孩子擁著她,不由分說地將她帶進車內。


    顧心潔想問問他們還要不要回醫院看宋時海,嘴唇蠕動了幾下,最終什麽都沒說。


    她神情依舊恍惚,車開出好久才驚覺過來不是回家的路。


    “你們去哪兒?”


    “顧老師,有個人你必須見見。”


    “誰呀?”


    “林珊。”回答的是宋粲然。


    顧心潔瞳仁微斂。


    “媽,再信我一次好不好?”宋粲然握緊她的手:“我不想看你後悔終生。”


    霍子釗將車停在一家休閑會所外麵,宋粲然牽著顧心潔的手走了進去。


    此刻,某間包房內,林珊縮在沙發一角,披頭散發,身上的衣服髒兮兮的,有的地方還沾著泥土草屑。


    她的臉色比臉頰的紗布還要白,哪還有上午風情萬種的樣子,一眼望去鬼一樣嚇人。


    聽到開門的動靜,她的身子顫抖一下,仿佛受到莫大驚嚇。


    看到走進來的顧心潔母女倆,她的後脊背驀地一僵,臉色更加難看。


    顧心潔也厭惡地瞅著她,就是這個女人和他老公出軌,還一次次拿他們的奸情刺激她。


    要不是宋粲然扶住她的肩膀,她好幾次都要奪門而出。


    她真心不想再麵對這個女人。


    多看她一眼,就好像拿刀子捅著她血淋淋的傷口,令她更加地痛不欲生。


    “林珊,你沒有什麽想說的嗎?”幾人對峙幾秒,宋粲然冷冷開口:“如果沒有的話我們就走了。”


    林珊又哆嗦了一下,唇片顫抖著,似乎想說什麽又不知從何開口。


    “那行,你不說就算了。”


    宋粲然扶著顧心潔作勢要轉身,沙發上的林珊見狀猛地叫起來。


    “我說,我說,我和宋總是清白的,我們之間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她的聲音本來也是嫵媚的,顧心潔還記得她那惡心的浪叫,此時卻沙啞難聽,每個字都像是從肺裏擠出來似的,怎麽聽怎麽難受。


    “沒有?”宋粲然眯眼:“反正我爸也不在了,你說沒有就沒有咯。”


    我爸不在了?


    顧心潔此刻心緒不寧,所以也沒聽出她話中的歧義,還以為她是說宋時海現在不在場,沒人和林珊對質。


    “是真的,宋夫人,我以前都在說謊,沒錯,我是對宋總有好感,也很想勾引他,取代你的位置成為宋夫人,但是宋總沒有給我機會。”


    林姍啞著嗓子,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但是說得很明白。


    顧心潔沒吭聲,怔怔地看著林珊,似乎在奇怪她為何突然改口這樣說。


    也對,經曆過那麽多,林珊的話前後矛盾,是個人就會感覺懷疑的。


    “媽,你先坐會。”


    宋粲然扶著顧心潔在另一條沙發上坐下,自己轉身坐到茶幾上,也不講究什麽形象,就那麽居高臨下瞅著她。


    “林姍,看你說話挺累的,這樣吧,我問你說好了,今早我爸為什麽要去找你?”


    “因為我在電話內告訴他宋夫人在我手上,他為了宋夫人才去我家的。”


    不是因為林珊要向他辭行,而是為了她嗎?


    顧心潔表情不變,眸光微微波動。


    “然後呢?你見到我爸後又做了什麽?”


    “我……”林珊瞥了顧心潔一眼,微微低頭:“我跟宋總說,宋夫人被我們綁架了,想救他就和我上床。”


    “所以呢?我爸被你威脅了?”


    “沒有,我脫光了勾引他他都沒有就範,然後宋夫人就趕來了……”


    顧心潔的指尖微微蜷起,不知該信還是不相信。


    “你說謊!”宋粲然聲線一冷:“我爸是正常男人,你年輕漂亮,又有那麽多機會和他在一起,他喜歡上你是正常的,反正已經這樣了,你就承認了吧,我們隻想要一個真相,也好對他死心。”


    “不是的,我們沒有!”林珊惶恐地睜大眼:“對,我的手機呢?我可以證明我沒有說謊。”


    宋粲然眨眨眼,片刻後包房的門被推開,有人把林珊的手機送了進來。


    “手機裏有什麽?”宋粲然低頭撥弄著。


    “我手機內有段錄音,是我們模仿宋夫人的聲音錄的……”


    宋粲然打開手機,找到林珊所說的那段錄音,聽清錄音內容,顧心潔眸底泛起淡淡水光。


    “這能說明什麽?”宋粲然卻似乎不太滿意,“就算我爸這次是被你騙去的,他也有可能早就和你有私情,不過上次你陷害我媽媽,才讓他認清了你的真麵目呀。”


    “你以為我不想嗎?”林姍嘶啞地吼著:“如果你爸和我睡了,我還用做這些嗎?我才不會隻做他的情人,我要成為宋夫人,那個人老珠黃的女人拿什麽和我比,隻要他成為我的,我要逼著他對我負責,讓你叫我後媽!”


    啪地一聲。


    是顧心潔突然走上前,一巴掌扇到林姍臉上。


    林珊的臉被打得歪到一邊,可見她用了多大的勁。


    “這世上沒有男人了嗎?你就這麽想當人小三!”


    林珊捂著臉,眼光怨毒地瞪著她。


    “你有什麽資格說我?你有這麽好的老公,還不是一樣懷疑他,我做了什麽?要是你真的信任他,會這麽容易被我騙到嗎?是你自己不相信宋總,他對你那麽好,你卻因為我幾句挑撥離間的話就懷疑他,我說和他上床就上床啊,其實根本是你不自信,你也覺得我比你更適合他吧,你根本不配作他的妻子,他是被你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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