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蘭看著掉在地上的雞蛋,說道:“我哪吼了,不就問了你一聲嗎?一大早你拿雞蛋幹嘛?”


    他沒好氣地說:“我想吃了,不行啊!”


    “你想吃就說話,我來做就是了,你又不下廚房,瞎翻騰什麽,把東西都翻亂了。”


    白蘭說著,奪過他手裏的雞蛋,說道:“添亂。”


    曾耕田一聽,氣哼哼地扭身就走出廚房。


    白瑞德聽見他們吵嘴,就從樓上下來,正好看見父親上樓,問道:“一大早就開吵啊?”


    曾耕田瞪著兒子嚷道:“誰跟她吵,是她自己想吵。”


    白瑞德攔住父親,小聲說道:“以後別總吵了,家裏就你們兩人,有什麽可吵的。”


    兒子無意一句話打動了他,他眨巴著眼,想說什麽沒說出來,就上了樓。


    白瑞德跑下樓,走進廚房,就看見媽媽正彎腰用一把小鏟子試圖將地上的雞蛋鏟起來。怎奈,雞蛋太滑,鏟起來後又滑落了下去。


    “媽媽,我來。”白瑞德從院子外拿進來土簸箕,白蘭一看,歎了口氣說道:“好吧,反正也不能吃了,埋進樹坑裏吧。”


    白瑞德說:“都掉地上了,就不能吃了,一個雞蛋能有幾個錢?不要那麽節儉好不好?”


    白蘭說:“都怪這個老家夥,一大早起來居然跑到廚房找吃的。”


    白瑞德說:“我看我爸的眼睛腫了,是不是他半夜沒睡,餓了?”


    白蘭聽了兒子這話,才意識到什麽,說道:“可能是餓了,不然他進廚房幹嘛,我馬上做飯。”


    白瑞德唯恐父母在飯桌上又吵,洗漱完畢後告訴媽媽別做著他的飯,他去找薛家良出去吃。


    本來想表現一下,給妻子兒子做頓早飯的曾耕田,不但飯沒做成,還打碎了一個雞蛋,他內心很懊悔。


    想自己這輩子除去當官,還真什麽都不會做,不說一無是處也差不多,妻子兒子沒有沾到他任何光不說,他反而將兒子從商場強行拉回到體製裏在他眼皮底下上班,因為他怕兒子被別人利用,成為要挾他的工具,現在想想真是自私到家了……


    患得患失了一大早,當白蘭喊他下樓吃飯的時候,他再次洗了把臉,搓了搓雙眼,這才下樓。


    坐著餐桌旁,他問道:“德子又睡回籠覺去了?”


    白蘭說:“看你說的,兒子在你眼裏就這麽懶?他去找薛家良,要出去吃飯。”


    如果在往日,他興許就會罵兒子一聲,今天沒有。他一邊吃一邊說:“白蘭啊,如果我走在你前頭你怎麽辦?”


    白蘭想著剛才的事,故意沒好氣地說道:“怎麽辦,我能怎麽辦?燒高香唄。”


    曾耕田聽了這話不但沒生氣,反而噗嗤樂了,他說:“你要是不這樣說,就不是我曾耕田的老婆了。”


    白蘭也笑了,說道:“受了你一輩子的氣,你真走在我前頭,我就真的去廟裏燒高香。”


    曾耕田笑著說:“好,我支持你,如果我是你,也會去廟裏燒高香的,感謝佛祖終於把這個坑人的老東西帶走了!”


    “哈哈……”


    白蘭聽他這麽說,就笑得合不上嘴,用筷子指著他說:“我跟你過了快一輩子了,第一次聽到你這麽客觀、公正地評價自己。”


    曾耕田也跟老伴兒開玩笑地說道:“錯了,我表麵上是第一次這麽公開地評價自己,其實在內心裏,我有自知之明,隻是嘴上不說罷了。”


    白蘭看著他,說道:“老頭子,你是不是受什麽刺激了,怎麽在家也能做自我反省了?太難得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別說,我這會感覺你不那麽可恨了。”


    曾耕田說:“小蘭,你說句實話,我在你心裏到底有多可恨?看在咱倆生活一輩子的份上,你跟我說句實話。”


    白蘭聽他叫自己“小蘭”,忽然有了一種年輕時的羞澀,扭捏著說道:“你有時的確很可恨,甚至可憎,我對你也恨過、憎過,但許多事實證明,你是對的,這一點,我還是很心服口服的……”


    曾耕田聽她這麽說,眼睛就冒出了光,他高興地問道:“真的?是你心裏話嗎?”


    白蘭說:“不是真的還是假的?如果我發自內心的恨你、憎你,就不會跟你過到現在了。”


    曾耕田一聽,高興地一拍巴掌,說道:“去,拿酒來,我今天得喝一杯。”


    白蘭驚叫道:“大早晨的你喝哪門子酒?”


    曾耕田搓著雙手說道:“第一次聽到老婆子這麽表揚我,我高興,能不喝酒嗎?”


    白蘭說:“我表揚你就高興,我批評你就跟我吹胡子瞪眼睛,你是三歲孩子呀?”


    曾耕田說:“在表揚和誇獎麵前,三歲孩子和六十多歲老人的表現沒什麽區別。”


    白蘭一聽,也很高興,興致所起,就轉身從櫥櫃裏拿出兩瓶酒,問道:“喝紅的還是喝白的?”


    曾耕田說:“跟女士喝酒,哪有喝白的道理,喝紅的。”


    白蘭就拿出兩隻高腳杯,倒了兩杯紅酒,說道:“咱倆真是不正經,哪有大早晨就著小米粥和鹹菜喝紅酒的?”


    曾耕田說:“咱這是混搭,古為今用,洋為中用,酒為我用,不要那麽墨守成規,誰規定喝酒非得吃好菜、紅酒非得配西餐、白酒非得配紅燒肉?”


    白蘭笑著舉起杯,說道:“好,聽你的,來,我敬你老東西,今天看著你還挺順眼,要知道,這個時候可是不多呀?”


    “哈哈。”曾耕田大笑,說道:“順不順眼你也沒什麽邪的了,湊合鬧吧。”


    說罷,兩人都喝了一口。


    說是紅酒就鹹菜,其實也不然,白蘭還切了一盤香腸,還有一盤涼拌黃瓜,剩下的就是小鹹菜、腐乳等。


    倆人出乎意料的有說有笑,氣氛非常和諧。


    當龔法成進來的時候,被眼前這一幕看呆了。


    他怔怔地看著他們倆,說道:“你們……老倆、沒事吧?”


    白蘭笑著,給龔法成挪過一把椅子,說道:“老曾今天不知吃錯什麽藥了,非想喝酒,而且還想喝紅酒,我們就酒為我用,就著鹹菜小米粥喝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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