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良說:“如果我不說,你真要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麽交代?”


    公然說:“你說了也沒管用。”


    薛家良狡辯道:“我並沒說你是誰,如果說了,保證嚇死他們。”


    白瑞德說:“我同意公然的意見,你不能說,如果你說了,他們怕報複,興許敢滅口,基層公安的某些人,簡直就是土匪,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薛家良聽後,猛然頭皮就是一陣發麻,白瑞德說得確實如此,他冷靜後說道:“怪我,沒有想到這層,這是個教訓,以後真要注意。”


    哪知,公然卻安慰他說:“倒也沒有那麽恐怖,我當時不讓你說,就是覺得他們不配聽到這個名字,我還沒想到他們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滅口。”


    卜月梅感覺此時的公然,沒有了對父親的叛逆,相反,到有些自豪,就打圓場說道:“我也這麽認為,他們不配聽到這個名字。”


    薛家良端起酒杯,說道:“公然,我敬你,怪我當時考慮的簡單,險些釀成大禍,無論如何,這個問題都要引起注意。”


    公然笑了,說道:“都說了,沒那麽嚴重。”


    薛家良說:“不得不往嚴重了想,看來,還是rhett butler想得周到。”


    幾個人年輕人吃完飯後,薛家良說:“公然,rhett butler,你們月梅姐帶了兩份特產,一家一份,其中就有大受歡迎的炸豆腐,她聽說大家都喜歡吃,昨天一晚上什麽都沒幹,光炸了豆腐了,農村地道的鹵水豆腐,比城裏石膏點的豆腐好吃。”


    白瑞德說:“帶紅薯了嗎?”


    卜月梅笑著說:“帶了,這次還帶的不少呢。”


    薛家良衝著白瑞德說:“你倒不客氣。”


    白瑞德說:“我媽媽就喜歡吃平水縣的紅薯,我爸爸說,那是因為平水山區的土壤,富含礦物質多的緣故。”


    卜月梅說:“的確如此,別看這個東西不起眼,以前都是被當做貢品進攻皇宮的。”


    公然說:“我和爸爸也吃了,的確好吃。”


    卜月梅說:“這次還給你們帶了新鮮的東西,紅薯粉條,是老張特地從老家淘來的。”


    公然說:“我上次在平水的時候已經吃過了,跟白菜、肉一起燉的,後來我從超市買了一點把,怎麽煮也不爛,最後都煮黏糊了,條還不斷呢。”


    卜月梅說:“那是添加了明膠,對人體有害,絕對不能吃那樣的粉條,以後我可以給你們帶,不要再買了。”


    白瑞德說:“總是讓您破費不好意思。”


    卜月梅笑了,說道:“對於你們來說是稀罕物,對於我們來說,不值錢,家家都有的東西。”


    薛家良說:“班得兒,先把東西搬你車上,好讓老張早點回去。”


    公然說:“卜姐,你能否抽空去我家做一次燉炸豆腐,我要拍成照片。”


    薛家良說:“幹嘛做一次,一天做三頓都行,隻要你愛吃。這樣吧,趁培訓班還沒有開班,今天晚上就做怎麽樣?”


    公然說:“晚上光線不好,中午做好。”


    薛家良所:“中午你老爸有空兒回來嗎?”


    “他回不回來沒關係。”


    薛家良一聽,梗著脖子說道:“那不行!不讓他吃到哪兒行?那是我領導!況且,他最愛吃這道菜了,如果他不在家吃,我就不讓卜姐去了。”


    公然一聽,就衝薛家良瞪眼珠子。


    薛家良說:“瞪眼珠子也沒用,作為他的下下屬,我必須要捍衛領導的利益。除非你給他下命令,讓他明天中午回家吃飯。”


    “這個……”


    公然猶豫了,近幾年來,她都不記得自己給爸爸下過什麽“命令”,更別說中午回家吃飯這事了,在她印象中,似乎爸爸很少中午回家吃飯。


    她想了想說:“這個有點難度,倒不是我不想下這個命令,是他實在忙。”


    薛家良繼續逼她:“如果明天中午不做的話,她就沒有時間了,這兩天安排的培訓任務很緊,晚上都有課。”


    白瑞德轉著眼珠子,他似乎明白了薛家良的意思,就在一邊幫腔說道:“我想起來了,我前兩天我聽媽媽說,這兩天是龔叔叔的生日,到底是哪一天?”


    公然聽到這話後,臉立刻紅了,做女兒的,居然忘了爸爸的生日?不過她似乎也從來沒有關注過。


    以前,都是她努力在跟爸爸拉開距離,以不沾到他為榮,所以,她早就不記得爸爸的生日了。


    她尷尬地說道:“就是今天。”


    “啊?你這個不孝女!”薛家良誇大了臉上鄙夷的表情。


    “啊?”白瑞德也學著他的樣子,張大了嘴,說道:“公然,這是你的不對,我龔叔兒隻有你這麽一個女兒,你不想著他,還有誰能想著他,唉——可憐的老爺子,怎麽比我家老爺子還可憐,我家老爺子現在都有人關心了。”


    公然第一次覺得自己做得不夠,以前,她從未有過這種想法,都是在找爸爸的不足。聽白瑞德一說,她的臉更紅了。


    卜月梅見公然尷尬,就替她解圍,說道:“這個不能全怪她,我就經常忘記父母的生日,一是他們年紀大了,不願過生日,甚至不願意提自己的生日,二是平時太忙,還真想不起來,似乎哪件事都比這件事要緊。”


    公然說:“其實,我年前也想到了,隻是一閃就過去了,這幾天光想著大鳥和修我的破車,忙忙乎乎還真忘了。”


    白瑞德說:“大鳥當不了父親。”


    公然急了,瞪了他一眼,說道:“別光埋怨,快幫我想辦法!”


    白瑞德看著薛家良。


    薛家良說:“生日的事,是不能往後拖的,就今天晚上吧。班得兒,我準你假,你下午全力幫公然操持這事,不去飯店,咱們有現成的廚師,就在家裏。至於公然要拍照片,要麽你就帶燈光,要麽改天讓卜書記再給你做一次。”


    白瑞德一聽,立刻將一隻胳膊伸到前方,學著黨衛軍敬禮的樣子,說道:“是,希特勒!”


    公然打了他胳膊一下,說道:“注意影響,你現在是紀委幹部了。”


    白瑞德趕緊看了看門口,說道:“報告,除去咱們幾個沒人聽到。”


    卜月梅說:“既然這樣,那真要好好選購幾樣過生日的菜才是。”


    薛家良說:“就吃你帶的。”


    卜月梅說:“我帶的都是土菜,公然肯定要買生日蛋糕,土菜跟蛋糕不搭配。”


    白瑞德說:“土洋結合。”


    薛家良說:“這叫狗長犄角——洋(羊)式的。越是別人不曾嚐試的,越是洋式的。卜姐,反正你下午也沒事,你跟著他們去采購吧,公然除去知道買蛋糕外,還該買什麽她一點都不知道。”


    卜月梅沒有立刻答應,她在看公然的態度,就試探著說道:“我跟著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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