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快樂多過痛苦嗎？
人這一輩子，會有幾次突然的別離？
……
飛往燕京的一輛私人飛機上。
唐奇和老管家對立而坐。
唐奇目光通過窗戶，看著下麵的雲層，隨口問了一句：
“關叔，你見過她嗎？”
“她？”
老管家自然知道唐奇提的是親生母親，薑秋嵐。
他記憶裏浮現出一個氣質冷豔、冠絕風華的女人。
時間一轉眼就過去了二十多年，上飛機前聽到唐奇說，她還剩下一個星期的時間，他不由感歎。
之前唐奇是打定主意不會見這個女人一麵，最後是老陳頭臨死前讓唐奇答應下來去見一麵，唐奇才答應下來。
他也猜不透唐奇的態度。
老管家滿臉回憶之色，說道：“見過，當年少爺出生的時候，我在病房外待了一天。”
唐奇接著問：“我出生的時候你在場？”
“在場。”老管家咧嘴一笑：“那一天，病房裏隻有老爺夫人，還有明先生。”
明先生，明東家，唐奇的教父。
“隻不過，老爺和明先生在病房裏沒有多久，就被趕出來了，我站在門外，聽見了夫人的笑聲。”
“……”唐奇沉默。
“那一天，夫人抱著少爺，好像說了很多悄悄話，不讓老爺和明先生聽。”
“我隔著門，聽不見夫人說的什麽，我隻看見夫人拿起少爺的一隻手，貼在臉上，說了很多，那還是我第一次看見夫人露出笑容。”老管家麵帶微笑，緩緩說道，似乎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如同昨日發生的一般。
唐奇沉默，目光不變。
說著說著，老管家沉默了下來，臉上的笑容忽的收斂了下來：“也隻有少爺出生的那一天，我才看見了夫人和少爺在一起。”
“第二天，少爺就被明先生帶走，消失了很久。”
這便就是明東家為何是唐奇教父的原因。
“那個時候，我還隻是老爺的一個隨從，更多的是司機，少爺被帶走之後，老爺和夫人經常東奔西走，特別忙碌。”
“再後來，就是夫人消失，老爺帶著少爺從魔都來到了蜀城。”
從自己出生那一天來看，病房裏的舉動，她是由心而為。
再想起薑菩提來電話裏說的那些，唐奇隻是歎息一聲。
當年，她或許是真的沒有辦法才放棄自己。
那一天，她也許是知道那是別離，才會對自己說那麽多悄悄話嗎？
兩個不夠強大的年輕人，在家族之下，如何能扛得住壓力？
如果是自己，能比他們做的好嗎？
聯想到那兩人，唐奇再想到自己……
……
過了沒有多久。
飛機下降。
唐奇以國非局第六將軍的身份前往了薑家。
按照薑菩提給的信息，他來到了屬於薑秋嵐的別墅。
“咚咚。”
唐奇站在門口，輕扣了三下門。
門開，是一個身穿醫袍的中年美婦。
中年美婦掃了一眼唐奇和老管家兩人，低聲問：“你們是誰？”
“我家少爺是國非局第六將軍，之前便通報過。”老管家站在唐奇身後，低聲說道。
中年美婦回頭看了一眼開著暖氣的屋子，低聲說道：“夫人剛才疼的不行，我才給她打了針，剛睡著沒有一會兒。”
唐奇聽了，忽然感覺兩腳有些沉重，他想了想說道：“那這樣，我留個電話，等她醒了之後，你給我打電話，我再過來。”
中年美婦還沒來得及回答，此刻，屋子大廳裏響起薑秋嵐憔悴的聲音：“青姐，你在跟誰說話？”
“啊？”中年美婦聽見薑秋嵐醒了，便對著唐奇和老管家說道：“你們進來吧。”
唐奇走在前麵，老管家在後麵。
穿過玄關，來到客廳裏。
唐奇看見了身穿病號服的薑秋嵐，盡管二十多年沒見，但是薑秋嵐還是一眼認出了他。
母子倆，二十多年未曾相見。
薑秋嵐努力露出一抹笑容：“你來了。”
唐奇點點頭，很自然的坐在了沙發上：“我來看看你。”
薑秋嵐直直地看著唐奇，眼眶泛紅，鼻子有些發酸：“我沒想到你會來。”
直到這個時候，中年美婦才瞪大眼睛，反應過來，他是薑秋嵐的兒子！
唐奇從側旁的沙發上站起來，坐在了薑秋嵐的沙發前說：“我覺得我應該來。”
看見唐奇的舉動，薑秋嵐先是盈盈一笑，接著眼淚唰地一下流了下來。
薑秋嵐哽咽地說：“青姐……”
中年美婦自然懂起薑秋嵐的意思，母子倆二十多年未曾相逢，今天相見，她在這兒幹麽呢？
她帶著老管家走了下去。
中年美婦不敢想象，唐奇竟然敢出現在薑家，在這棟別墅裏。
要知道，唐奇上次在薑家大鬧，便是連薑太叔都出手了！
唐奇出現在薑家，這是深入虎穴，極有可能走不出去！
大廳裏。
母子倆盯著對方，薑秋嵐一邊哭，一邊看著唐奇的麵孔，嘴巴、鼻子、眼睛、睫毛、眉毛，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掉。
唐奇神色平靜，不言不語的看著她哭。
哭了好一會兒，薑秋嵐才止住淚水，擦了擦淚痕，看著唐奇說道：“是不是一點都沒有當媽的尊嚴。”
看著薑秋嵐那因為哭泣而紅腫的眼睛，唐奇平靜地說：“我若是你，不可能比你做的更好。”一句話，兩層意思。
見到唐奇內心消除了對自己的隔閡，沒有像明東家期望的那樣，他會怨恨自己。
薑秋嵐感覺病都好了一些，臉上的血色都多了幾分：“謝謝你來。”
“是什麽病？”唐奇問。
“心髒受過傷，一開始隻是心髒衰竭，後來是五髒衰竭。”薑秋嵐回。
心髒衰竭，可以換！五髒衰竭，根本就救不好！
“還有多久時間？”唐奇平靜地問。
“還有一周不到吧。”薑秋嵐輕描淡寫地說，仿佛隻是在說一件不值一提的事情。
唐奇看了一眼屋子裏擺放著的康乃馨，說道：“不到最後，你不要放棄治療。”
薑秋嵐隻是盈盈一笑，說道：“每一個人都有注定的命數，隻要人生快樂多過痛苦就好了。”
“你這輩子，快樂多過痛苦嗎？”唐奇問。
薑秋嵐沉默下來。
人這一輩子，會有幾次突然的別離？
……
飛往燕京的一輛私人飛機上。
唐奇和老管家對立而坐。
唐奇目光通過窗戶，看著下麵的雲層，隨口問了一句：
“關叔，你見過她嗎？”
“她？”
老管家自然知道唐奇提的是親生母親，薑秋嵐。
他記憶裏浮現出一個氣質冷豔、冠絕風華的女人。
時間一轉眼就過去了二十多年，上飛機前聽到唐奇說，她還剩下一個星期的時間，他不由感歎。
之前唐奇是打定主意不會見這個女人一麵，最後是老陳頭臨死前讓唐奇答應下來去見一麵，唐奇才答應下來。
他也猜不透唐奇的態度。
老管家滿臉回憶之色，說道：“見過，當年少爺出生的時候，我在病房外待了一天。”
唐奇接著問：“我出生的時候你在場？”
“在場。”老管家咧嘴一笑：“那一天，病房裏隻有老爺夫人，還有明先生。”
明先生，明東家，唐奇的教父。
“隻不過，老爺和明先生在病房裏沒有多久，就被趕出來了，我站在門外，聽見了夫人的笑聲。”
“……”唐奇沉默。
“那一天，夫人抱著少爺，好像說了很多悄悄話，不讓老爺和明先生聽。”
“我隔著門，聽不見夫人說的什麽，我隻看見夫人拿起少爺的一隻手，貼在臉上，說了很多，那還是我第一次看見夫人露出笑容。”老管家麵帶微笑，緩緩說道，似乎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如同昨日發生的一般。
唐奇沉默，目光不變。
說著說著，老管家沉默了下來，臉上的笑容忽的收斂了下來：“也隻有少爺出生的那一天，我才看見了夫人和少爺在一起。”
“第二天，少爺就被明先生帶走，消失了很久。”
這便就是明東家為何是唐奇教父的原因。
“那個時候，我還隻是老爺的一個隨從，更多的是司機，少爺被帶走之後，老爺和夫人經常東奔西走，特別忙碌。”
“再後來，就是夫人消失，老爺帶著少爺從魔都來到了蜀城。”
從自己出生那一天來看，病房裏的舉動，她是由心而為。
再想起薑菩提來電話裏說的那些，唐奇隻是歎息一聲。
當年，她或許是真的沒有辦法才放棄自己。
那一天，她也許是知道那是別離，才會對自己說那麽多悄悄話嗎？
兩個不夠強大的年輕人，在家族之下，如何能扛得住壓力？
如果是自己，能比他們做的好嗎？
聯想到那兩人，唐奇再想到自己……
……
過了沒有多久。
飛機下降。
唐奇以國非局第六將軍的身份前往了薑家。
按照薑菩提給的信息，他來到了屬於薑秋嵐的別墅。
“咚咚。”
唐奇站在門口，輕扣了三下門。
門開，是一個身穿醫袍的中年美婦。
中年美婦掃了一眼唐奇和老管家兩人，低聲問：“你們是誰？”
“我家少爺是國非局第六將軍，之前便通報過。”老管家站在唐奇身後，低聲說道。
中年美婦回頭看了一眼開著暖氣的屋子，低聲說道：“夫人剛才疼的不行，我才給她打了針，剛睡著沒有一會兒。”
唐奇聽了，忽然感覺兩腳有些沉重，他想了想說道：“那這樣，我留個電話，等她醒了之後，你給我打電話，我再過來。”
中年美婦還沒來得及回答，此刻，屋子大廳裏響起薑秋嵐憔悴的聲音：“青姐，你在跟誰說話？”
“啊？”中年美婦聽見薑秋嵐醒了，便對著唐奇和老管家說道：“你們進來吧。”
唐奇走在前麵，老管家在後麵。
穿過玄關，來到客廳裏。
唐奇看見了身穿病號服的薑秋嵐，盡管二十多年沒見，但是薑秋嵐還是一眼認出了他。
母子倆，二十多年未曾相見。
薑秋嵐努力露出一抹笑容：“你來了。”
唐奇點點頭，很自然的坐在了沙發上：“我來看看你。”
薑秋嵐直直地看著唐奇，眼眶泛紅，鼻子有些發酸：“我沒想到你會來。”
直到這個時候，中年美婦才瞪大眼睛，反應過來，他是薑秋嵐的兒子！
唐奇從側旁的沙發上站起來，坐在了薑秋嵐的沙發前說：“我覺得我應該來。”
看見唐奇的舉動，薑秋嵐先是盈盈一笑，接著眼淚唰地一下流了下來。
薑秋嵐哽咽地說：“青姐……”
中年美婦自然懂起薑秋嵐的意思，母子倆二十多年未曾相逢，今天相見，她在這兒幹麽呢？
她帶著老管家走了下去。
中年美婦不敢想象，唐奇竟然敢出現在薑家，在這棟別墅裏。
要知道，唐奇上次在薑家大鬧，便是連薑太叔都出手了！
唐奇出現在薑家，這是深入虎穴，極有可能走不出去！
大廳裏。
母子倆盯著對方，薑秋嵐一邊哭，一邊看著唐奇的麵孔，嘴巴、鼻子、眼睛、睫毛、眉毛，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掉。
唐奇神色平靜，不言不語的看著她哭。
哭了好一會兒，薑秋嵐才止住淚水，擦了擦淚痕，看著唐奇說道：“是不是一點都沒有當媽的尊嚴。”
看著薑秋嵐那因為哭泣而紅腫的眼睛，唐奇平靜地說：“我若是你，不可能比你做的更好。”一句話，兩層意思。
見到唐奇內心消除了對自己的隔閡，沒有像明東家期望的那樣，他會怨恨自己。
薑秋嵐感覺病都好了一些，臉上的血色都多了幾分：“謝謝你來。”
“是什麽病？”唐奇問。
“心髒受過傷，一開始隻是心髒衰竭，後來是五髒衰竭。”薑秋嵐回。
心髒衰竭，可以換！五髒衰竭，根本就救不好！
“還有多久時間？”唐奇平靜地問。
“還有一周不到吧。”薑秋嵐輕描淡寫地說，仿佛隻是在說一件不值一提的事情。
唐奇看了一眼屋子裏擺放著的康乃馨，說道：“不到最後，你不要放棄治療。”
薑秋嵐隻是盈盈一笑，說道：“每一個人都有注定的命數，隻要人生快樂多過痛苦就好了。”
“你這輩子，快樂多過痛苦嗎？”唐奇問。
薑秋嵐沉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