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魏姓男人被送到了相關部門,許言森則和袁珊珊一起請大家到飯店搓了一頓,犒勞他們這一段時間的辛苦,沒有他們的奔波,事情不可能解決得如此順利,因為這男人是他們從郊縣的一個村子裏逮出來的。


    搓完這一頓,這些年輕人對許言森就真情實感地稱兄道弟了,而不僅僅是看在許言州的麵子上,總之以後在京城地界上,森哥和嫂子有什麽事情,盡管跟他們說一聲,散夥時,還不忘以後有空再出來聚。


    許言州也走了,不可能再自虐地跟在兩人屁股後麵。


    許言森和袁珊珊慢慢往回走,經過郵電局的時候,與袁珊珊商量了一下,進去給許父打了個電話,將今天的事情給許父通個氣,讓他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許父在電話那邊沉默了許久,才歎了口氣說:“這回你爺爺大概要受打擊了。”他沒辦法說兒子這件事做得到底對還是不對,兒子對他爺爺並沒有多深的感情,所以做出的決定遠比他和大哥果斷,可如果兒子不這麽做,那等二老回到京城,剛將妹子打了一頓的兒子媽,會受到什麽待遇和委曲?


    不說兒子了,就是他,這些年來對老父親的感情,也在一次次的失望中變淡了。老爺子的心情他多少明白一些,不過就是認為自己寵大的閨女,再怎麽折騰也鬧不出大事來,左右一些小事而已,做長輩的和兄長的包容一下不就過去了,就不知這一次老爺子會不會還覺得,張家折騰出來的事隻是小事?


    “可最該反省的不是爸和大伯。”有些話輪不到小輩來說,要許言森來說,最該反省的就是老爺子自己,他本身對小姑的教育就錯了,錯得徹底,將自己女兒教得不辨是非,自以為是,卻偏偏沒有那個腦子。


    許父歎了口氣:“這事我知道了,我已經得到消息,你爺爺和奶奶一起回去了。”果然,老爺子還是偏心妹妹,放不下心,被攛掇得不顧自己身體跑回京城了,“等事情出了,我跟你大伯說一聲,安排好醫生和醫院吧。”


    他也隻能做這麽多了,不是他無情,而是如今自己老婆和兒子更加重要,這些年,陪在他身邊的一直是他老婆,總不能讓老婆再受委曲了。


    掛了電話,許言森走出來,看到等在外麵的袁珊珊,露出了笑容。


    兩人邊走邊說,許言森將他爸的態度說了:“我爸他默許了,我爸的心還是偏在我媽和我這邊的,而我小姑,總算將身在療養院的二老鬧回來了。”


    人的心總是偏的,不過卻不能失了原則和底線,老爺子前幾年吃了不少苦頭,那麽大年紀,身體虧損得厲害,否則不會一出來就住進了療養院,當他氣衝衝回來想替女兒主持公道的時候,卻得知他吃的苦頭大半是因為他自己寵出來的女兒時,就不知是何心情了。


    這發生在自己和別人身上,感受總是不一樣的。


    刀割在自己身上,才覺得痛啊。


    她笑道:“你姑那性子,不鬧得雞犬不寧是絕不會罷休的,就不知當你姑父的事情揭曉出來時,她是傷心失望還是拒絕承認?這些年下來,你姑父肯定將她的性子拿捏得穩穩的,何況兒子還站在你姑父一邊,我覺得她這些年對那張家父子,真是吃力還不討好,人家還對她一肚子怨氣呢。”


    許言森聽了忍不住發笑,可不就是這樣,隻能說張家父子太貪心了。


    袁珊珊興致正濃,繼續分析許家老爺子的行為:“你說你爺爺到底是重男輕女,還是重女輕男啊?”


    許言森沒想過這問題,猛地被問到,搖搖頭說:“我也不清楚,他對大伯的重視和栽培是一點不含糊的。”


    袁珊珊樂道:“所以說啊,我覺得老爺子對你小姑的態度,就像是當成寵物一樣的,養著逗個趣似的,有求必應,卻正經的該教的都教給了你大伯和你爸,要是當初不是這麽一味地寵著逗著,她能看不清張援朝的真麵目?以至如今四十多歲了,還跟活在夢裏似的,將自己當成公主了。”


    許言森第一次聽到對他姑和他爺爺如此犀利的評價,張口結舌,卻說不出反對的話來,感覺好有道理,並與袁珊珊認真討論起來:“我們以後有女兒的話,可不能像爺爺教養小姑這樣,像珊珊你這樣最好。”


    許言森甚至暢想起有個跟珊珊一樣的女兒,卻緊接著就被袁珊珊給了他一拳頭,將他從夢中喚醒過來,袁珊珊橫了他一眼:“你想得倒遠。”


    許言森摸著鼻子嘿笑了兩聲,卻越發覺得以後有個跟珊珊的女兒再好不過,將最好的一切都教給她,以後哪個臭小子也甭想欺騙到自家閨女。


    ……


    周末過後,又是一個新的星期的開始,上課下課,還時常被常老爺子抓過去,不是打下手就是考較她功課,袁珊珊將許家那檔子事都拋在腦後了,因為分析過許家老爺子的性情,她幾乎可以猜得到結果會如何。


    常老爺子這天又把袁珊珊叫過去,幫忙整理了一堆資料後,常老爺子才試探地問:“你師父最近給你寫信了沒?信上沒提什麽要緊的事?”


    袁珊珊抬頭眨眨眼:“上星期剛收到信,要緊的事?解答我信裏問的問題,算不算要緊的事?”


    常老爺子沒好氣地瞪了這姑娘一眼:“真沒其他事?”


    袁珊珊回想了一遍信裏的內容,搖頭說:“除了這些就是一些日常話了,常老,您有什麽事直接跟我說吧。”


    常老爺子不高興地哼了一聲,那個老家夥,居然不接他的招:“我看你師父老胳膊老腿的了,再不動彈動彈,還要等到什麽時候?我倒想讓你師父出來發揮發揮餘熱,他倒好,貪圖安逸,窩在那地方舍不得動了!”


    這下袁珊珊終於知道是怎麽回事了,想了想替師父辯解幾句:“我兩個師兄都在那邊,我想他們也舍不得放師父離開,還有,如果師父不願意出來的話,我想還有一個原因牽涉到三師兄吧,如果三師兄突然什麽時候回來,第一個去的地方肯定就是y省省城,師父放不下我三師兄。”


    這年代,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對師父來說一直是個心結,就是袁珊珊也不敢輕易去碰觸,免得勾起師父的傷心。


    提到這話題,常老爺子也沒辦法接下去了,他對周壽然的三徒弟還是知道一些的,那是老家夥從小養到大的,這感情跟親兒子沒差,這麽一想也有些泄氣:“你說你三師兄他人會在哪裏?”


    袁珊珊指了個方向:“隻要人沒出事,那很可能去了那邊,如果人在那邊的話,應該過幾年會有消息的。”


    她相信憑師父和三師兄之間的感情,隻要三師兄還有一口氣活在內地,肯定爬也要爬過來看看師父一眼,那麽一直沒出現,就隻有兩個可能了,袁珊珊還是衷心希望三師兄活得好好的,隻是如今沒辦法過來而已,她相信兩個師兄也是如此想法的。


    常老爺子歎了口氣:“希望是吧,”他也不希望那老家夥再受什麽打擊,“你先回去吧,明天下午的時間空出來,跟我跑一趟,看個病人,記得把吃飯的家什帶上。”


    “好的,多謝常老,那我先走了。”袁珊珊道別出來,她不是第一趟跟了,如今她也就是一手針灸能入常老的眼,也從常老身上學到了不少東西。


    回到宿舍,等在宿舍裏的石詩慧,將一直保存的套在空殼子裏的信交給袁珊珊,低聲說:“你對象來找過你了,你不在,他就留了封信,說你看了就知道。”


    “謝了,一起去吃午飯?”袁珊珊猜到了會是什麽事,讓許言森等不到她人回來就急匆匆地走掉,除了許家二老回來就沒有其他了。


    “呀,你沒看信就知道你對象不會來找你吃飯了?”石詩慧好奇道。


    龐建軍樂道:“這叫心有靈犀一點通。”


    袁珊珊已經打開信看了,寫得很趕,所以信很短,果然,說的正是二老今天回來的事,他接到信便要趕去他媽那裏,讓袁珊珊不用出麵,因為張家那邊的事也要有結果了,也許正好會趕在一塊兒。


    袁珊珊看了心想,這下可熱鬧了,其實她挺想去看這熱鬧的。


    “對,龐姐說對了。”


    石詩慧哇哇叫了一通,然後三人一起去食堂吃飯了。


    許言森接到許言州的傳話,就先回了他媽那邊,雖說那日他媽痛痛快快地揍了小姑一頓,可他清楚,到了二老麵前,她便是能痛快了,心裏也會受不少的氣,所以很不能放心。


    果然到了那邊,許母連飯都沒心情做,更別提吃了,看到兒子來了氣憤地說:“要是隻有那女人回來也就罷了,可你爺爺居然也跟著回來了,這說明了什麽?這是回來給他姑娘撐腰了,我一個兒媳婦算哪門子的人?”


    “媽,別生氣,珊珊上回不就說了,少生氣,再說事情未必會跟媽想的一樣。”為了安他媽的心,許言森將張家的事情說了,聽得許母瞠目結舌,話都說不出來了。


    最後憋出一句話:“他們瘋了不成?”


    這種行為跟自毀城牆有什麽區別?還是以為自己做出來的事別人會一輩子不知情?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


    看看袁衛彬他親媽如今的下場,就知道牆頭草不是那麽好做的。


    更叫她吃驚的是:“那張援朝居然外麵還有女人?”接著又幸災樂禍,“你小姑將張援朝當成寶,就應該叫她認認清張援朝的真麵目,那女人在哪裏?要怎麽讓你小姑知道?算了,這種事情你一個侄子別插手,你告訴我,我來!”


    剛剛的怒氣不見了,轉而興致勃勃,這種陡轉的畫風許言森也是看不懂了,不過不懂不要緊,他媽的情緒穩定下來了才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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