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屬貓屬狗,屬馬屬牛的,你們倆說啥呢?”


    宋世航目送江彥丞走遠,這兩人的對話完全聽不懂,一聽不懂宋世航就特別煩躁,這情侶之間的小秘密就是讓人慪得想死,他問了,譚璿還不一定肯告訴他。


    果然,譚璿臉色已經黑了下來,看也不再看江彥丞離開的方向,沒好氣道:“算了,管他屬牛還是屬豬,葉錦天來不來啊到底?秦四電話打通了嗎?”


    宋世航知道她不高興了,這不高興肯定是因為姓江的來的,他也不好再繼續問,手伸過去要扳譚璿的臉:“不是說過敏了嗎?我看看哪兒長了紅疹?”


    “沒有,別聽他胡說八道,這麽黑的天他能看見才怪!”譚璿打開宋世航的手,“不然我們直接打個車去你家接小丟,你說你開什麽跑車啊,連個代駕也不能找!”


    兩人座,找了代駕,他們倆坐不下。


    宋世航對譚璿的指責無言以對,被她這大小姐脾氣一刺激,也惱了,但是惱了也不能把她怎麽樣,憤然罵罵咧咧道:“就知道衝我發脾氣,剛才怎麽不去嗆你男人?我就知道胖七你還是那副德行,永遠隻知道罵我!媽的,老子這就給你叫車。”


    終於打通了秦四的電話,宋世航轉個身對著電話裏罵道:“秦四,幹嘛呢?給老子滾到這兒來。”


    “沒誰,就譚家七小姐那胖妞,喝了酒衝我發脾氣呢!要把胖七小姐送回家去!”


    “行,行,我知道了,快點過來!還有,喝了酒就別來了,胖七小姐不坐醉鬼的車!”


    宋世航一個電話打得譚璿又笑開,到底還是發小好溝通,再罵罵咧咧再發脾氣,和兄弟姐妹一樣,轉瞬也就好了,不用去猜測高興還是不高興。


    “好了,秦四十分鍾後到,你那過敏到底要不要緊啊,那邊拐角有個藥店,去給你買點藥吃。”宋世航掛了電話,還是不放心譚璿的過敏。


    譚璿脖子上、臉上都開始發癢,過敏和感冒一樣,藏也藏不住,誰癢誰知道,江彥丞是貓鼻子,一聞就知道她喝了酒。


    “不知道怎麽回事,有時候喝酒會過敏,有時候不會。”譚璿跟著宋世航往藥店走,她自己還不太清楚過敏源。


    “那你們家小江總怎麽知道?”宋世航酸道,“姓江的挺會照顧人啊,他說他屬牛,我覺得他屬狗。噯,胖七,你們咋回事啊,分了?”


    到底還是忍不住,宋世航問道。


    譚璿也搞不清江彥丞怎麽想,他們倆這關係,根本說不清好嗎?


    所以,譚璿支支吾吾地搪塞道:“吵了一架,你看看他剛才那態度,這肯定是要分的節奏,分就分,隨便他吧。”


    “這種拖拖拉拉的個性不像你啊,姓江的自己那麽多醜聞,之前半個月天天在熱搜榜上掛著,他還好意思吊著你?”宋世航不能忍了,“要不要我弄個人跟跟他,查查看他有沒有什麽貓膩?”


    “你怎麽那麽閑呢?”譚璿擔心真給宋世航查出點什麽,到時候可就更解釋不清了,忙道:“算啦,他玩他的,我玩我的,等我胳膊好點兒,帶我去玩就行了,管他呢!”


    宋世航一麵聽著譚璿對江彥丞冷冷淡淡的態度覺得挺受用,一麵又覺得這樣不分手不表態的譚璿讓他沒轍,他氣不過,摟著譚璿的肩膀進藥店,歎氣道:“你就是不讓人省心,多少年,還是讓人擔心,前一個男朋友後一個男朋友,哪個是靠譜的?”


    “是,是,是,我就是招渣男的體質,身邊的你們幾個,哪個不渣?”譚璿一點沒意見,再提起陸翊,她已經能夠坦然,能怎麽辦呢?


    傷口就算始終盤亙在那裏,一拉扯疼得掉淚,但還是要活下去啊,她可以愛一個人癡情堅決,但絕不會為一個人要死要活。


    兩人剛踏進藥店,櫃台前站著兩道熟悉的背影,聽見開門聲回頭看過來。


    宋世航心裏暗呼日了狗了,這姓江的怎麽陰魂不散的,停車碰見他,來藥店買藥也遇見他。


    “譚小姐,好巧啊。”周密看到譚璿,臉上綻開笑容,正要再和她說話,江彥丞不動聲色地拉住了他的胳膊。


    “是啊,好巧,這三裏街百步之內都是舊相識啊。江總好雅興,連藥店也逛。”宋世航笑道,一條胳膊還大大方方地摟著譚璿的肩膀,他就是不放開,他就要當著姓江的麵摟摟抱抱,咋滴?


    分了才好,就盼著他們分手。


    “江先生也來買藥?”譚璿笑道,藥店的日光燈下,她的脖頸和臉上都是紅疹,被宋世航摟在懷裏,她的表情也很坦然,半點沒有已婚的自覺。


    江彥丞的表情比剛才和善了點,可說出口的話卻半點不客氣:“譚小姐管得有點多,來買點解酒藥,待會兒怕是要喝醉。”


    江彥丞這人,一句話能讓譚璿舒心,一句話又讓她氣得跳腳,自從在杭城撕破臉,江彥丞分分鍾兩幅麵孔隨意切換。


    嫌她管得多?隨口一個招呼就是管得多?


    譚璿的臉色有點掛不住了,隱忍著怒意,笑看著江彥丞道:“是,算我多管閑事,再提醒江先生一句,別顧著買解酒藥,記得再買點跌打損傷膏,以江先生喝醉了的德性,恐怕到時候很需要。”


    “……”聽他倆拌嘴,宋世航聽得一愣一愣的,這特麽是打情罵俏還是撕破臉?


    宋世航把不準,笑著摻和道:“算了,算了,幹嘛呢?江先生是可以備點藥,胖七你先買你的,這過敏多久能消下去啊?”


    他問的是藥店櫃員,那櫃員看了眼江彥丞,眼神充滿疑惑,但是她也不敢多問,回答宋世航道:“小姐是什麽問題過敏?普通的過敏藥大概幾個小時。”


    “那來一盒藥,藥效最快的,副作用最小的。”宋世航站到了櫃台前,那櫃員拿了盒藥出來。


    “這藥怎麽吃?”


    “一次一粒,一日一次,每次過敏後吃一粒,應該很快就消下去了。”櫃員道。


    宋世航掏出皮夾付錢,那櫃員卻在注視著江彥丞:“這兩位先生……”


    宋世航回頭看了看,馬上懂了:“哦,江總還沒付錢是吧?不好意思插隊了,江總先啊?”


    譚璿和江彥丞已經吵架,宋世航看得心裏特爽。


    周密站在江彥丞旁邊卻尷尬得要命,他手裏明明拿著一盒一模一樣的過敏藥啊,他們江總這是要鬧什麽?被人當麵拆穿很羞恥好嗎?


    給人買了藥就送過去啊,江總你說你到底想怎樣啊?


    “宋公子先吧,譚小姐的脾氣不好惹,我說一句,譚小姐能還十句,還是不耽誤譚小姐時間了。”江彥丞笑了笑,言語裏夾著的攻擊味道隻增不減。


    譚璿聽罷,一把搶過了宋世航的皮夾,拿出卡來遞給櫃員,不鹹不淡地冷笑:“那謝謝江先生了,我們的確趕時間。”末了還補充:“小姐,麻煩你再加一盒醒酒藥和跌打損傷膏,我們一起給這位先生付了。”


    “……”周密屏住呼吸。


    宋世航咳了一聲忍笑。


    那櫃員一臉懵逼,不知道是該拿藥還是不該拿,明明他們要的不是醒酒藥而是一樣的過敏藥啊!


    還是江彥丞先接了話,打破了櫃員的猶豫,他笑道:“那就謝謝譚小姐了,醒酒藥和跌打損傷膏,我都備著。”


    “哦,好。”既然有人付錢,有人接受,那就拿藥啊,櫃員忙去取了他們點名的東西,分別給他們裝了袋子。


    “謝謝,幾位慢走。”


    櫃員將袋子分別遞給了宋世航和周密,在三人都轉身後,落下一步的周密將手裏的那盒藥又塞到了櫃員手裏,並做了個“噓”的手勢。


    小鮮肉的殺傷力太大,櫃員握著那盒過敏藥紅了臉。


    四人出了藥店,宋世航的手機就響了,看了眼來電,接通了道:“喂,在哪兒呢?來了?好,我和胖七馬上過來。”


    “胖七,秦四在馬路對麵,咱們走吧。”宋世航拖住譚璿沒受傷的那邊兒胳膊,道:“快點兒吧,貓公主要餓壞了,回家肯定要對我發脾氣,又要撓我一爪子,我尋思著要不要給她買點海鮮回去?”


    譚璿疾走兩步跟上宋世航的步子,一個招呼也沒再跟江彥丞打,不是很高興道:“小丟在你們家不會天天吃海鮮吧?你把她嘴養叼了,我接回家怎麽養她?”


    宋世航笑嘻嘻:“有幹爹在,餓不死我幹女兒,爺連她媽一起養。你等會兒去我家就知道了,我可沒虧待咱閨女。”


    “……”


    兩人說話肆無忌憚,沒藏著掖著,打打鬧鬧也特別自然,馬路對麵停了輛四人座敞篷跑車,宋世航同譚璿跟司機碰了頭,一起上了後座。跑車很快在三裏街上呼嘯而過,風馳電掣般從江彥丞和周密身邊擦過。


    真特麽拽。


    等跑車跑得沒影兒了,周密咽了咽口水,站在江彥丞身邊沒說話。


    江太太的朋友圈太雜,上至錦城上流圈子,下至醫生攝影師,她的家世和背景果然如慕少所說,她可以不動聲色完美過完一生,江總想要在她麵前占到點便宜,恐怕不可能吧?


    “約了8點半,人該到了?”


    就在周密還糾結開口說點什麽時,他們江總若無其事地問道。


    “哦,說是早就到了,在等江總。”周密忙答道。


    “走吧。”江彥丞抬腳朝他們來時的車走去。


    和客戶約的地方並不是三裏街,隻是路過這兒的時候恰好碰見了江太太,她正在那家法國餐廳門口等人,江總也就順便來自取其辱一下。


    “江總,那這藥怎麽辦?”周密不怕死地問道,他手裏還拎著醒酒藥和跌打損傷膏呢。


    江彥丞的臉都泛青色了,他冷冷瞥了周密一眼,眼裏再沒了對江太太時的忍耐和克製:“留著,總有一天用得著,不能叫江太太白花了這個錢。”


    “……”周密憋得快內傷了,江總的意思是被打一頓還是去打別人一頓?


    他想笑又不敢笑,忙答道:“是。”


    上了車,怕江彥丞再訓他,周密扯開話題:“學長,公司為你任職準備的晚宴和steven的簽約儀式定在下個月中旬,邀請函下周起就可以開始派送了,名單已經擬好,不知道學長是否邀請譚小姐出席?”


    這麽好的台階,江總你下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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