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坑裏。


    因為下雨,下午的時候坑底的光線非常昏暗,兩個人都看不清楚對方的臉。


    即便這樣,深秋蝴蝶還是站在距離遲小童最遠的地方,側身,不正麵對著她。


    他原本就因為不小心看了遲小童的裸背而有負罪感,現在又弄傷了她的胳膊,心裏更加愧疚,哪怕向著她的方向都覺得難為情。


    遲小童不停打噴嚏,她每打一個噴嚏,深秋蝴蝶的心就無法控製地緊縮一下。


    在她打了好一會兒噴嚏後,深秋蝴蝶想起遲小童是不是身上不夠暖和,所以一直打噴嚏。


    他看向放在地上折疊得整整齊齊的那堆大衣上麵,想著要不要給她拿一件大衣過去。


    但他馬上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為她覺得如果冷,自然會來拿衣服穿,不需要他操心。


    既然她自己不拿衣服穿,就說明不冷,他送過去反倒有點無事獻殷勤的味道。


    深秋蝴蝶忽略了遲小童的胳膊吊著這件事,因為他一隻手可以輕鬆穿好衣服,所以他想不到遲小童一隻手穿大衣是比較困難的。


    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區別,男人輕輕鬆鬆能做到的事,總以為女人也可以,所以不會設身處地地為女人著想。


    很多女人出嫁後感到煩惱,就是因為嫁了一個不會體諒人的男人,扛米、提油、抱孩子……女人累得半死,男人卻熟視無睹。


    他們以為那點重量,女人能行,所以總要女人開口命令才知道伸手。深秋蝴蝶從小到大沒和女生接觸過,也沒有人教他應該對女生關心體貼一點,他自然也如那些不懂事的男人一樣,沒有站在遲小童的角度為她考慮單手穿大衣這件事的困


    難。


    按理說,在感情方麵一片空白的他,連給遲小童加衣服這樣的事都想不到,現在他能無師自通地想到這一點,也算厲害了。


    說來他跟南宮葉玫差不多,也是一個智商高情商低的人吧。


    不對,這種不應該叫情商低,而是情商還沒有開化,一旦他懂得了情為何物,分分種成為雙高男人,那女孩子們必定會趨之若鶩。


    情商沒有開化的深秋蝴蝶以為遲小童不自己加衣服就是不冷,也就不再想這件事了。


    遲小童確實覺得冷,她有想過再拿件大衣穿,但一隻胳膊吊著,用一隻手穿大衣實在不方便。


    之前深秋蝴蝶吼過她,現在又正眼都不瞧她,她覺得他瞧不起自己,不敢請他幫忙,隻有硬撐著。


    站的時間久了,深秋蝴蝶覺得有點累,他走了兩步,聽到腳下的水踩得嘰咕嘰咕響。


    由於早上淌下來的雨水的滲透,陷坑底部越來越濕,腳下的草踩得冒水了,所以發出響聲。


    他馬上想到,放在地上的大衣可能會浸水變濕,趕緊去拿起來,發現最下麵那件已經濕了。


    他把上麵幾件幹的拿起來,掛在被拽斷了的樹根上。


    遲小童看見他拿大衣,以為是要幫她遞過來,沒想到他直接掛樹根上去了,掛得那麽高,她想穿都拿不到,怎麽辦?


    她趕緊用力咳嗽,暗示她很冷。


    深秋蝴蝶見她打了這麽久的噴嚏,現在還咳嗽了,想了想,取了一件大衣下來,走到遲小童身邊說:“你是不是冷?冷就再穿一件。”


    遲小童忙道謝:“謝謝無名大哥。”


    她撐這麽久,感冒越發嚴重,確實冷得很厲害。


    深秋蝴蝶把大衣遞給她就走。


    遲小童拿著大衣往背上披,一隻手忙了好一會兒都披不上去,隻好委屈地說:“我單手,穿不上……”


    深秋蝴蝶看了看,這才走過來幫她把大衣披在背上,又給她穿了一隻袖子,索性把扣子也給她扣好才退開。


    表麵上看似若無其事的深秋蝴蝶,沒差點弄出一身汗,因為他一靠近遲小童,就感到臉紅心跳,呼吸急促,他自己都能聽見他呼吸聲變得粗重了。


    而遠離她後,所有不舒服的症狀都消失了,他不知道這是什麽病。


    遲小童身上暖和了一點,剛剛深秋蝴蝶的幫忙讓她有了膽量,她找話題跟他閑聊,問:“無名大哥,你是什麽時候當兵的?”


    深秋蝴蝶聽見她說話的聲音心跳也會加劇,過了一會兒,心跳平複後才回答:“我沒有當過兵。”


    遲小童詫異:“那你怎麽和厲大哥成為戰友的?”


    默然片刻,深秋蝴蝶說:“我和他不是戰友。”


    遲小童不解了:“那我姐姐為什麽說你們是戰友?”


    過了很久,深秋蝴蝶都沒有吭聲。


    他的事情太複雜,原本就一言難盡,麵對被他有意無意“冒犯”過的遲小童,他更沒辦法講述他的過去,所以沉默了。


    在遲小童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又開口簡單地說:“我和他的戰友是朋友。”


    “哦,”遲小童恍然大悟:“你的朋友是當兵的,所以你和厲大哥也成了朋友。”


    深秋蝴蝶沒再出聲,隻點了一下頭。


    遲小童看不見,以為深秋蝴蝶不願意跟她聊,她也聊不下去了,兩個人又沉默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陷坑裏越來越昏暗,天要黑了。


    遲小童的頭比下午更昏沉,很想躺下睡覺,但沒地方睡。


    她站一會兒走一會兒,陷坑就這麽大,走來走去就跟原地踏步似的。


    實在太累了,她忍不住開口說:“我想坐會兒。”


    “潮濕,沒法坐。” 深秋蝴蝶簡短地回答。


    “我墊一下。”遲小童把地上那件濕了一大半的大衣拿過來鋪在地上。


    深秋蝴蝶反應過來,說:“等等。”


    他又拿了一件大衣墊在上麵,說:“坐吧。”


    遲小童道謝後坐下來,沒多久,她的頭越來越昏沉,隻覺得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幹脆蜷縮著躺下了。


    深秋蝴蝶看了看遲小童蜷縮得小小的身子,尋思她感冒了,這樣躺著恐怕更冷,他把最後一件大衣取下來蓋在她身上。


    一共六件大衣,遲小童就占據了五件,深秋蝴蝶身上隻有一件。天完全黑了,雨下了一天,氣溫下降得很厲害,晚上比平時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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