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戰飛回到廚房,小個子問他:“頭兒來找過你?”


    他反問:“絡腮胡子就是頭兒?”


    小個子回答:“他是我們廚房的頭兒。”


    “哦,他來找過我,讓我看見少主了就向他報告。”


    小個子點頭,說:“他是廚房管事的,如果老板是從廚房逃脫的,他要負責任。”


    厲戰飛問:“少主和老板是什麽關係?”


    “他們沒什麽關係,隻是整容整成了一張臉,結巴不認識老板,但認識少主,所以頭兒讓你看見少主就向他匯報。”


    厲戰飛又問:“那個人為什麽叫少主?”


    小個子回答:“他是爵爺的養子,爵爺把他封為少主的。”


    厲戰飛心裏有數了,原來那個冒充深秋蝴蝶的家夥是瑪麗.瓊的養子。


    他又問:“少主也在這邊?”


    “沒有。”


    厲戰飛奇怪了,他以為真假深秋蝴蝶都在這邊。


    他又追問:“你往天有沒有給少主做飯?”


    “沒有,少主沒在這邊吃過飯。”


    厲戰飛想了想,問:“會不會是別人給他做飯?”


    “不會,”小個子說:“這裏隻有這一個小灶,少主是爵爺的養子,他不可能和其他人吃大鍋飯。如果他在這邊,肯定是我做。”


    厲戰飛暗想,這麽看來,前天晚上瑪麗.瓊很可能知道了深秋蝴蝶的身份,把他帶到這邊來想殺害他,但沒想到他機敏地逃脫了。


    那他是怎麽暴露的?


    “燒火!”小個子打斷了他的沉思。


    厲戰飛應了一聲,坐在灶前燒火,小個子忙著做飯炒菜。


    *


    陷坑裏。


    遲安寧聽見上麵終於安靜了,趕緊抓著樹根爬上去,到處找草藥。


    這草藥雖然有,但並不多,她低著頭挨著瞅,看見了就扯起來。


    找著找著,她來到了厲戰飛砍柴的地方,有一苗草藥被樹椏擋住了,她拿開樹椏,意外發現那裏有一個用布包著的東西。


    她好奇地打開,看見是幾個饅頭,驚喜得差點叫出來。


    她有多少天沒見著主食了啊,現在看見這堆饅頭,就像看見親媽一樣,激動得快哭了。


    她把扯好的草藥和這一包饅頭一起抱上,快速滑回坑裏,激動地對深秋蝴蝶說:“無名大哥,快看,這有好多饅頭!”


    深秋蝴蝶睜開眼睛問:“哪來的?”


    “一棵樹下,好象是剛才那個砍柴的人放的。”


    深秋蝴蝶皺眉說:“先不要吃。”


    遲安寧咽了一口唾沫,說:“你懷疑這饅頭有問題?”


    “不能不防,我先檢查一下。”


    他伸手拿饅頭,遲安寧搶先抓起一個喂進嘴裏,一邊吃一邊說:“我來檢查。”


    深秋蝴蝶的手停在半空,緊張地看著她。


    遲安寧一口氣吃了半個,深秋蝴蝶阻止她:“好了,別吃了。”


    遲安寧知道他是想觀察一下她有沒有什麽狀況,於是停下來,仔細感受了一下,說:“我沒什麽不舒服。”


    深秋蝴蝶說:“時間還短。”


    “嗯。糟了!”遲安寧突然想起來,說:“我該先給你取子彈……”


    深秋蝴蝶看著她的緊張,安慰說:“你別著急,我沒事。”


    遲安寧放下饅頭說:“我現在取,如果取完後還沒事,就說明沒問題。”


    深秋蝴蝶怕她著急,配合地說:“行。”


    他把身上的匕首拿出來遞給遲安寧:“你用這個取。”


    遲安寧接過來說:“沒有麻藥,大哥忍著點。”


    “沒問題。”


    好在遲安寧不是普通女人,取子彈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做,所以她算是駕輕就熟。


    隻是也足夠痛,深秋蝴蝶咬緊牙關,痛得渾身打顫,額頭上汗如雨下。


    遲安寧取他肩膀上的子彈的時候,就把扯來的草藥放在嘴裏嚼,越嚼越苦,苦得她一陣一陣地反胃,快要嘔出來了。


    把子彈取出來後,她迅速把嚼好的草藥敷在傷口上,又取他腿上的,嘴裏也繼續嚼草藥。


    沒多久,遲安寧把深秋蝴蝶身上的兩顆子彈都取了出來。


    把草藥敷上後,沒有可以包紮的東西,因為她和深秋蝴蝶的內衣都是濕的,厲戰飛包饅頭的那塊布又太小。


    最後她說:“沒東西包,大哥,你不要亂動,讓藥在傷口上多呆一會兒。”


    深秋蝴蝶嗯了一聲,他痛得快迷糊過去了。


    遲安寧用衣袖擦了擦深秋蝴蝶額頭的汗,她的嘴裏苦得不行,卻連漱口的水都沒有。


    她的目光落在饅頭上,說:“這饅頭沒有問題,無名大哥,你現在吃一個吧。”


    深秋蝴蝶點了一下頭。


    遲安寧把饅頭撕了一塊放進他嘴裏。


    他一邊吃一邊睜開眼睛,伸手拿過去說:“我自己來。”


    遲安寧也拿起她剛才剩下的半個饅頭吃了,才把嘴裏的苦味壓下。


    一邊吃她一邊分析說:“這饅頭沒有問題,說明是有人故意給我們送來的。”


    深秋蝴蝶沉思著沒有說話。


    遲安寧抬頭看著他說:“無名大哥,你說那個砍柴的是不是厲大哥?”


    深秋蝴蝶點了一下頭,回答:“應該是。”


    “可厲大哥怎麽知道我們在這裏呢?”


    “他能猜到。”


    “也是,”遲安寧說:“他不知道我在這裏,但知道你在這裏,就會送吃的來。”


    深秋蝴蝶搖頭:“他不一定知道是我,但這邊響起過槍聲,他就認為這裏有自己人,所以不管怎麽樣,他先送些吃的來再說。”


    “對,”遲安寧說:“厲大哥猜到這邊有自己人,但出來又找不到人,他不知道我們躲在陷坑裏,才把饅頭放在樹下。”


    “是的。”


    “幸好厲大哥想得周到,也幸好我扯草藥走到那樹下去了,不然他就白送來了。”


    深秋蝴蝶說:“他下午可能還會來看饅頭還在不在。”


    “那我們就可以見著他了。”遲安寧笑著說。


    深秋蝴蝶點了一下頭,他有點昏昏欲睡,眼睛睜不起來,硬撐著跟遲安寧說話。


    隻開心了片刻,遲安寧就收斂了笑容,說:“不知道我妹妹有沒有和厲大哥在一起。”她還不知道,她陰差陽錯拿走了厲戰飛帶給她妹妹的饅頭,更不知道,遲小童此刻就在這座山的另一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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