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葉玫覺得沒有隱瞞的必要了,因為鄒靖羽已經回來了,他春節後一定會去見戴誌軍,隻要他把厲戰飛犧牲的詳細經過做了匯報,戴誌軍就會公開厲戰飛犧牲的消息。


    或許他已經見過戴誌軍了,隻等著年後公布吧。


    她點頭:“他坐的船爆炸了,屍骨無存!”


    歐陽鴻飛的心忽然揪緊,問:“什麽時候發生的事?”


    “去年,我和他剛領了證的時候。”


    “你親眼看見的?”


    “嗯。”南宮葉玫想著那一幕,心裏又湧起了悲痛。


    歐陽鴻飛取下帽子,低頭默默致哀。良久,他抬頭說:“厲隊雖然走了,但你為他生了兩個孩子,他在九泉之下也會高興,我希望能做孩子的父親,和你一起把孩子撫養大,把他們培養成和厲隊一樣優秀的戰


    士。葉玫,嫁給我,好嗎?”


    南宮葉玫吃驚地呆住了,她沒想到歐陽鴻飛會突然向她求婚。


    “處長!我……”歐陽鴻飛抬手止住她:“我知道,我現在向你求婚不合時宜,但厲隊已經走了一年半了,孩子也這麽大了,他們馬上麵臨說話的問題,還麵臨要上學的問題,你不希望他們被人看作是單親家庭的孩子吧?我希望你信得過我,相信我會好好待他們,答應和我一起撫養他們。不過你現在不用回答,先好好考慮考慮,等你考慮清楚了,再把你的


    決定告訴我。”


    他把話說到這份上,南宮葉玫覺得,如果她一口回絕,未免太不近人情了,也會傷了歐陽鴻飛的自尊。


    她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把話題拉到陸青荷身上,問:“處長,你覺得青荷如何?”


    “陸青荷嗎?”歐陽鴻飛字斟句酌地說:“她是個好姑娘,工作認真負責,細心……”


    他巴拉巴拉說了一堆陸青荷工作上的優點。


    南宮葉玫直接說:“處長,我覺得,你和青荷在一起最合適。”


    歐陽鴻飛看著她:“為什麽這麽說?”


    “因為你們郎才女貌,青荷又漂亮又溫柔,是典型的賢妻良母型女人,你如果娶了她,你們一定很幸福。”


    歐陽鴻飛說:“你忘了?我相親有一個最基本的要素:合眼緣。”


    “難道青荷這麽漂亮還不合你的眼緣?”


    “合不合眼緣,跟漂亮無關吧,”歐陽鴻飛說:“陸青荷的確漂亮,但是,你更合我的眼緣。”


    南宮葉玫見他又把話題拉回到自己身上,一時也不知道怎麽說才好。


    歐陽鴻飛說:“葉玫,我希望你站在孩子的角度,認真考慮一下我的求婚。”


    南宮葉玫尋思,歐陽鴻飛不是因為愛她才向她求婚,而是為了孩子,所以他對他的感情不是愛情,而是同情。


    她不能答應,但現在回絕也不好,不如過兩天再回複他,這樣也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她說:“我會認真考慮的。”


    歐陽鴻飛說:“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南宮葉玫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幸好小寶嘰裏哇啦叫起來,她忙岔開說:“小寶餓了,我給他喂點。”


    這天晚上,南宮葉玫和歐陽鴻飛各帶一個孩子睡覺,她輕鬆多了,但躺在床上卻遲遲睡不著,想著歐陽鴻飛的求婚,她心亂如麻。


    不能否認,歐陽鴻飛是個好人,如果在認識厲戰飛之前和他重逢,沒準她會愛上他。


    但現在,厲戰飛的影子在她心裏根深蒂固,歐陽鴻飛的影子再也擠不進去了。


    她也相信他能做一個合格的好父親,可如果不是因為愛,而是為了孩子才答應歐陽鴻飛的求婚,這對他來說是不公平的。


    可是,如果他堅持要做孩子的父親呢?她要不要答應?


    還有,他說的也有道理,以後孩子一天天大了,哪怕知道他們的父親是英雄,犧牲了,可眼裏也會羨慕有父親的孩子。


    沒有父愛的家庭,始終是殘缺的。


    可如果答應歐陽鴻飛的求婚,孩子以後跟誰姓?她自然希望孩子姓厲,但對歐陽鴻飛更不公平,如果姓歐陽,她又過不去心裏那道坎。


    畢竟他們是厲戰飛的兒子啊。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如果戴誌軍公開厲戰飛犧牲的消息,也必定會把孩子的事公開,厲家的人知道兩孩子是厲戰飛的,會不會和她爭奪撫養權?


    按說來她應該讓孩子回厲家認祖歸宗,可他們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她怎麽舍得?


    南宮葉玫越想越複雜,一時間心亂如麻。她忽然又想起了另一件事,自言自語地說:“鄒靖羽從在機場見到我後,就一直冷冰冰的,看來他很可能懷疑孩子是歐陽鴻飛的,以為我對不起厲戰飛,這件事我必須盡快


    給他解釋清楚。”


    次日早上,南宮葉玫給孩子穿好後,歐陽鴻飛已經把早飯弄好了。


    她說:“我出去辦點事,處長幫我照看一下孩子。”


    歐陽鴻飛說:“你不吃飯?”


    “我回來再吃,你們吃,別等我。”她怕去晚了,厲戰飛出門了。


    歐陽鴻飛也不好問她辦什麽事,於是給孩子喂飯去了。


    南宮葉玫乘車先到雲水苑,這裏的門禁是人影攝像的,她之前就被厲戰飛把頭像輸入了監控中,所以可以直接進來。


    進入雲水苑上樓,看著客廳熟悉的一切,她回想起以前在這裏發生的那麽多甜蜜往事,心一陣抽痛,眼淚撲簌簌滾落。


    她傷感地想,如果那時候知道她有一天會徹底失去他,她一定會好好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


    主臥的門開著,床上的棉被疊得整整齊齊,但不符合軍人的內務規範,她一眼就看出這不是鄒靖羽疊的,所以推測他沒在這裏睡。


    次臥和幾間客房都沒有鋪棉絮和床單,可見也沒有住人。


    南宮葉玫暗想:“鄒靖羽沒有來雲水苑住?”


    不過她很快就明白了:“他這麽多年才第一次回來,還是借用厲戰飛的身份回來的,自然想和家人呆在一起,所以他不會回這裏來住。”


    她於是離開雲水苑,到厲金聲家去找他。到了厲家外麵,她下車看見鄒輕羽站在門口,開口招呼:“輕羽,你這麽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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