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第四圈時,戴寧寧忍不住了,從南宮葉玫麵前經過時,她拍拍厲戰飛的肩膀說:“我下來吧?”


    “不行,沒到五圈。”厲戰飛回答。


    戴寧寧說:“可我的胸被你顛疼了。”


    南宮葉玫不由自主瞄向她的胸,隻見果然壓在厲戰飛背上,這恐怕真的不太舒服,但不知道厲戰飛是什麽感受。


    厲戰飛說沒有感受是假的,但有感受也不能表露出來,他沉聲說:“忍著!”


    戴寧寧撲哧一笑:“你怎麽一點都不憐香惜玉?”


    厲戰飛說:“比賽是你定的,就必須遵守。”


    “我不是怕你累著了嘛。”


    “累也要堅持!”


    “好了,”戴寧寧說:“那我不逗你說話了,以免消耗你的體力,你繼續吧。”


    南宮葉玫覺得厲戰飛的雙腿都在發軟了,她大為不忍,雙拳暗暗捏緊,在心裏喊:“厲戰飛,加油!”


    還有最後半圈了,男人們整齊劃一地喊起來:“厲教官!加油!厲教官!加油!”


    南宮葉玫也喊了幾聲,想著他跑這麽久一定很渴,急忙跑去給他端了一杯水來。


    在大家的鼓勵聲裏,厲戰飛本已疲軟的雙腿又有了力氣,最終衝到了終點。


    他的手剛一放開,戴寧寧就跳了下來,忙著拿紙巾幫他擦汗,一臉心疼地說:“瞧你熱得!”


    厲戰飛拿過紙巾說:“我自己來。”


    南宮葉玫原本對厲戰飛還有點擔心,可把水端過來卻看見戴寧寧在忙著幫他擦汗,心裏突然就不舒服了。


    她不想把水送到厲戰飛麵前,於是把杯子交給歐陽鴻飛,說:“歐陽教官,我趕著上廁所,請您把水遞給厲教官。”


    “好。”歐陽鴻飛接過杯子,南宮葉玫離開了。


    “老厲,來喝點水。”歐陽鴻飛喊。


    “我來!”戴寧寧從歐陽鴻飛手裏接過杯子喂到厲戰飛嘴邊:“戰飛,你一定渴壞了,快喝點水。”


    厲戰飛接過杯子:“我自己來。”


    他喝了一口水,抬頭對圍觀的士兵說:“好了,大家散了,早點休息。”


    戰士們各自離開了,厲戰飛沒有發現南宮葉玫,他在心裏疑惑:“這丫頭什麽時候離開的?”


    南宮葉玫離開訓練場就回到寢室,匆匆洗漱後倒床上睡了。


    過了沒多久,戴寧寧回來了,一邊開門一邊哼著歌,還是哼的被她篡改了歌詞的《選擇》,可見她心情很好。


    她哼著歌進淋浴間去了,洗漱完了又哼著歌躺在床上,然後南宮葉玫的耳根終於清靜了。


    過了很久,戴寧寧傳來了鼾聲,一向睡眠很好的南宮葉玫卻還沒有睡著。她的腦袋裏亂糟糟的,厲戰飛的臉一次又一次在眼前出現,一會兒是他給她剝蝦喂蝦,一會兒是戴寧寧給他喂開心果,然後全是他和戴寧寧的互動,他們唱情歌,他背著


    戴寧寧跑,戴寧寧給他擦汗……


    她煩躁地想:“我為什麽要想他?睡覺!”


    小丫頭已經動了情思了,隻是她自己不知道,所以又要想厲戰飛,又討厭想他。


    “篤篤篤!”南宮葉玫剛閉上眼睛,聽見有人敲門,她抬頭問:“誰?”


    外麵聽不見她的聲音,又敲了三聲,她想抬高嗓門問是誰,又怕吵醒了戴寧寧。


    不管她和戴寧寧的關係好不好,不打擾別人睡覺是一個人最起碼的修養,她自然不是沒修養的人。


    南宮葉玫從床下爬下來,打開門看見是厲戰飛。


    她敬了個禮:“教官。”


    厲戰飛點點頭,問:“戴記者睡了?”


    “睡了,要叫醒她嗎?”


    “不用,我找你。”


    “教官找我有什麽事?”


    “跟我來。”他轉身走了。


    南宮葉玫狐疑地想,這麽晚了,他找她有什麽事?


    但教官有令,她不能不聽,站了片刻,她還是跟了過去。


    厲戰飛到了他的住處,推開門進去。


    南宮葉玫在門口站住了,這樣夜深人靜的時刻,他帶她到寢室來做什麽?


    “進來。”厲戰飛轉身看著她說。


    南宮葉玫沒有動。


    厲戰飛一步跨過來,手一伸把她拉進去,順手關上了門。


    然後他看著她:“為什麽躲我?”


    “我沒有躲您,教官。”


    這公事公辦的語氣讓厲戰飛很不舒服,但他馬上注意到她沒有穿外套,問:“冷不冷?”


    南宮葉玫依然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說:“不冷,謝謝教官關心。”


    厲戰飛把他的外套脫下來遞給她:“穿上。”


    她不伸手:“不用,謝謝教官。”


    “要我幫你穿?”


    “不用,我不冷。”


    厲戰飛看著她一臉的倔強又好氣又好笑,說:“你在鬧什麽情緒?”


    “報告教官,我沒有鬧情緒。”


    “沒有鬧情緒為什麽不穿衣服?”


    “報告教官,我不冷!”


    厲戰飛的聲音抬高:“不冷也穿上!”


    南宮葉玫不動。


    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麽忽然使上了小性子,明知道他是關心她,卻不想接受他的關心。


    厲戰飛看了她半晌,隻見她臉上沒有半點表情,就像所有下屬麵對長官一樣,很嚴肅。


    他不再跟她廢話,把衣服披在她肩膀上,說:“手抬起來!”


    南宮葉玫站得畢直,兩手緊貼褲縫一動不動,這是要對抗到底了。


    可她又哪裏對抗得過厲戰飛?他抓起她的手,強行抬起來穿過衣袖。


    南宮葉玫盡管心裏很抗拒,卻不能不承認,帶有他體溫的外套穿在身上暖和了很多。


    現在是三月,正是春寒料峭的時候,這裏又四麵環海,氣溫比內陸低些,晚上穿著單衣的確有些冷。


    厲戰飛回到她前麵,抬手幫她整理衣領。


    兩個人距離這麽近,南宮葉玫感到很不自在,厲戰飛高大的身軀挺立在麵前,給她心裏造成一種很強的壓迫感。


    她想要退開,又不想在他麵前示弱,不想讓他看出她想逃,於是強撐著仍然保持立正的姿式。


    整理好了衣領,厲戰飛又幫她扣衣扣,第一顆扣好,手往下移扣第二顆的時候,他的手背碰到了她的胸!


    南宮葉玫的心猛然抖了一下,雙腿一軟,差點往後退。她暗暗提了口氣,努力控製住想逃跑的衝動,依然穩穩地站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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