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父女僵局


    “沒事吧?”


    冬天雖然穿的厚,但是熱水侵入衣服裏麵,燙傷隻會更嚴重的。


    杜晴蘭卷起了袖子,皮膚已經紅了一片,權邢雲皺眉看了一眼,打算再仔細查看時,杜晴蘭已經避開了他的手,幾步退到了一邊。


    “麻煩權先生照顧君君,我去找護士處理一下傷口。”


    權邢雲看著她疾步離開的背影,手指撚了撚。


    雖然隻有一眼,但權邢雲還是捕捉到了杜晴蘭手臂上的刺青。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燙傷,但權邢雲看到的的確是紅色。


    墨雲遇到了神色匆匆的杜晴蘭,都沒來得及打聲招呼,她好像沒看到自己。


    進了病房,權邢雲已經彎腰收拾地上的水了。


    “這是怎麽了?”


    莫先為摘下頭套看了墨雲一眼,心裏終於鬆了一口氣。


    君君從早上就在念叨著墨雲了,這下她總該笑了吧。莫先為不指望君君喊自己一聲“爸爸”,隻要能看到她的笑臉,自己就知足了。


    “墨小姐!”


    她點頭走過來,君君從床上站起來,朝墨雲招了招小手。


    “阿姨,你怎麽才來?”


    君君皺著小臉,顯然對墨雲的遲到是不滿意的,指向莫先為,“一醒來怪叔叔就在我麵前晃來晃去,眼睛都花了。還有,我才不喜歡熊大呢,真是討厭!”


    被指責的莫先為有些尷尬,他打算尋個理由離開的,主動搶過權邢雲手裏的拖把,“我去衝一下!”


    墨雲拉住了他,視線還是放在君君身上。


    小孩子雖然年紀小,但她遺傳了黑狐的絕頂聰明,這些年在福利院的經曆更讓她比一般大的孩子更成熟。


    有些事情,墨雲不點名並不代表君君看不出來些什麽。


    “君君,道歉!”


    莫先為額頭上的汗自己看的一清二楚,他對君君的那份小心翼翼讓她看了格外揪心。


    若是黑狐知道君君對莫先為是這樣的態度,估計也會難過吧。


    她可不想黑狐難過。


    君君垮下小臉瞪了墨雲一眼,竟然坐下鑽進了被子裏。


    場麵一度尷尬。


    莫先為抽回自己的手,苦澀的笑了笑,“墨小姐,沒關係的,她還小,不懂事。”


    “她小怎麽了,小就可以沒有禮貌,不尊重人了?小從來不是她可以為所欲為的借口。”


    既然黑狐把孩子托付給自己,教育她是自己該做的。


    繞過權邢雲走過去,墨雲拍了拍君君的屁股,嚴厲的說道:“出來,給莫叔叔道歉!”


    蒙在被子裏的君君也不好受,但她把身子有往裏鑽了鑽,拒絕墨雲,“我就不!”


    還長脾氣了呢?


    見墨雲擼袖子,莫先為單手拿著拖把走過來,攔在君君麵前,認真的說道:“墨小姐,我真的沒有關係,你沒必要跟孩子較真!”


    誰知他一開口,被子裏的君君更來勁了,她甩開被子跪在床上,小手雖然力氣不大,但還是打了莫先為的後背。


    “我不用你管!”


    君君聲音裏帶了哭腔,小臉不知道是憋得還是氣的,紅彤彤的。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這可是七歲的小丫頭,竟然說出這樣的話。


    墨雲的心咯噔了一下,無法直視莫先為的窘迫和傷情,更看不得他背對著君君,還好言好語哄著,“好好好,我出去,君君別生氣啊。”


    赤裸裸的討好,分明就是助長君君的氣焰嘛。


    給權邢雲一個眼色,等門關了,她和薑希西相視一眼,爬到床上,把君君抱在懷裏。


    “告訴阿姨,你知道了什麽?”


    君君一開始是拒絕自己接觸的,在她的認知裏,自己騙了她。


    “阿姨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啊!”


    小小年紀的,誰教會她討價還價了。


    或許要馬上當媽媽,薑希西比墨雲更有耐心些,摸了摸君君的腦袋,溫柔的說道:“那你想知道什麽呢?”


    君君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墨雲,低頭玩起了手指,聲音小小的開口道:“給我打針的護士姐姐說,是那位莫叔叔給我獻血才救了我一命。我偷偷聽到了護士姐姐和醫生叔叔的談話,他們說什麽特殊,還說莫叔叔可能是君君的爸爸。


    “阿姨,”君君已經哭了,仰著小臉問墨雲,“我不是有爸爸了嗎?你不是還答應我可以再見見爸爸嗎?”


    嗓子像被什麽都東西堵住了,墨雲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君君認定的爸爸是無絕,可他一時半會真的沒辦法站在君君麵前啊。


    “阿姨,你告訴我,他真的是我的爸爸嗎?我可以不要這個爸爸嗎?”


    門外,莫先為抱頭坐在長椅上。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他已到情深處。


    權邢雲按了按他的肩膀坐下,看著他身上滑稽的玩偶裝,卻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過了一會,莫先為用袖子把淚擦幹淨,笑了一下,問道:“少爺,你說這是不是上天對我的懲罰啊?當初黑狐在我身邊,不離不棄,可我呢,從來都是令人作嘔的態度。現在到了女兒身上,我就……”


    他頓了頓,給了自己一巴掌,“我他媽的就是活該!”


    別人不懂莫先為,但他權邢雲明白他的心思。一次次把黑狐推開,隻是不希望當年的悲劇重演,自己又成了別人利用黑狐的籌碼。


    三年前為了救自己,黑狐已經是過上顛沛流離的生活了,三年後,他如何能對得起她的情深啊。


    邁不過心裏的坎,成了黑狐與他的決絕。


    “先為,”權邢雲又按了按他的肩膀,“別再做讓自己悔不當初的事情了,有的教訓,一次就足夠了。”


    莫先為不傻,聽得懂權邢雲意思。他直起身靠在牆上,盯著走廊裏的燈,重重的點了點頭。


    “有生之年,不奢求女兒的原諒,我希望能陪在她身邊,這輩子值了!”


    墨雲從房間出來,莫先為起身衝過去,剛要開口,她就做了個“噓”的手勢。


    指了指裏麵,解釋道:“君君被西西哄著睡著了,你進去看看!”


    莫先為無措的擦了擦掌心的汗,往前邁了一步,又把腳收回來。


    “算了,她好不容易睡著,沒事,以後我再看!”


    墨雲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眶還是紅的,走到權邢雲身邊坐下,還是打算告訴莫先為的。


    “君君應該猜到了你們的關係?”


    吃驚的不僅僅是莫先為,還有權邢雲,畢竟他們也是才知道不久啊。


    “她就是這麽聰明,跟黑狐當年一樣!”


    有些回憶總會讓人忍不住傷感,墨雲揉了揉自己的臉,顯得精神些。


    莫先為隔著窗看了君君一會,想到什麽,看向了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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