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二山看著曹劍華的匕首揮來,一動不動,等到匕首接近他的咽喉隻有一厘米距離的時候,迅速向後一仰。這個時候曹劍華收招已經來不及了,向二山一腳踢在他中空的腋下。曹劍華本能地手臂抽了一下,整條手臂一時之間使不上力。


    接著他便看見向二山的身影撲了過來。


    弓步近前,一掌切在他的頸部,阻斷了他頸動脈的血流。


    曹劍華應聲倒地,身體不住抽搐,而且吐出了一口血。


    “華哥!”


    打手們迅速地扶起曹劍華。


    向二山看了曹劍華一眼,臉上是他這個年紀特有的慈祥:“年輕人,活著難道不好嗎?”


    曹劍華難以置信地看著向二山,他也是練了好幾年的人,今天竟然被一個老頭一招ko。


    這他媽要是傳出去,讓他以後還怎麽混?


    “走!”曹劍華森然地咬了一下鋼牙,被手下扶著倉皇離去。


    向二山輕輕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這孩子就是會給他惹事啊!


    當年歸隱梁莊的時候,就是想一家人過個平靜安穩的生活,可是天歌這孩子脾氣跟他年輕時候很像,以前他媽在的時候,還能管一管他,可是作為父親,他竟然管不了他。


    終於在16歲那年闖下了大禍,他不得不動用從前的關係,保全他的性命。


    現在複員回來,本想著他能夠安安分分地跟著他從事農業,哪知他的野心那麽大,並不滿足於一畝三分地,他需要更廣闊的天空。


    有野心不是壞事,但野心也是一把雙刃劍,它會讓人忌憚,野心越大,樹敵就會越多,這是必然的。


    “唉,長大了,該學會自己飛了!”向二山又深深地歎息,他既感到欣慰,又感到失落,同時還有一些擔憂。


    或許,每個做父親的,都跟他一樣吧!


    ……


    陳三泰正在宴請之前的老哥們兒高八鬥,是在寧州的一個私人會所。


    如果不是向天歌步步緊逼,陳三泰本來不想動用之前的關係,因為他已經洗白做了商人,不想跟過去有聯係。


    這些年他雖然跟高八鬥還有聯係,但從不插手高八鬥的那些事,他是一個商人,所以有著商人特有的精明,高八鬥做的那些買賣,隻要沾上一丁半點,他這些年來的奮鬥可就要白費了。


    “老八,這一次全靠你幫忙,來,我敬你一杯。”


    高八鬥是個又矮又胖的中年男人,跟陳三泰碰了碰杯,笑道:“三哥,您這也太客氣了,我當年是您給帶出來的。現在您有事兒要我幫忙,我自當效犬馬之勞。咱哥倆說這個可就生分了。”


    “唉,我本來不想麻煩你的,但你也知道,我就這麽一個兒子,我可不能眼見著他毀了。”


    “阿沉的病別人都沒法治了嗎?怎麽非要去找那家夥?”高八鬥有些懵懂,以陳三泰現在的財力,想請幾個專家給陳沉做手術,好像並不是什麽難事。


    “我把阿沉送到美利堅的大醫院都沒有辦法了,雖說能保他性命無礙,可是那玩意兒也保不住。阿沉雖然在外頭胡搞八搞,但卻一個孩子都沒留下,這不是要讓我老陳家絕後嗎?”


    “聽說這種情況是要做移植手術的,你有器官來源嗎?”


    “本來找了一個重傷病人,給了點錢,讓他簽署器官捐贈的協議。不過前兩天竟然死了,當時又沒辦法給阿沉做手術,這個器官一旦過了時效性,就沒法用了。我得重新去找器官源,正在派人去聯係呢。”


    “三哥,這事包在我身上了。”高八鬥拍拍胸脯說道。


    陳三泰有些震驚:“老八,你現在還做這種買賣?”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又沒有三哥您這樣的經商頭腦,隻能做這些沒本錢的買賣。不過你放心,渠道絕對穩妥,不會讓人查出來的。”


    “這事再看看吧,如果實在沒有渠道,我再找你。”陳三泰不敢一下就答應高八鬥,器官買賣在國內可是犯法的,尤其高八鬥的渠道可能還涉及更大規模的犯罪。


    陳三泰不想跟他的生意產生過密的交往,一旦被盯上了,他付出的損失會比他想象的要慘烈得多。


    如果是在以前,他倒沒什麽所謂,但他現在身家十幾個億,一步走錯,多年的努力就打水漂了。


    何況現在年紀已經大了,他的人生沒法從頭再來,他不想後半輩子都在牢裏度過。


    “三哥,你似乎很不信任我?”


    “沒這樣的事,咱們是兄弟,到死都是兄弟。我如果不信任你,又怎麽會找你來幫忙?來,喝酒。”


    高八鬥正要舉杯,忽然接到一個電話。


    電話是曹劍華打來的,高八鬥得意地接了電話,滿想著曹劍華已經把事情給辦妥了,但在瞬間他的臉色就全變了。


    “怎麽了?”陳三泰意識到事情可能有些不好了。


    高八鬥放下手機麵色有些難看:“阿華任務失敗了。”


    “被向天歌碰上了?”


    “不是,他去綁架向天歌他爸,結果被打進醫院了。”


    陳三泰訝異地道:“阿華不是練過嗎?怎麽連一個老頭都拿不住?”


    “這老頭也是練過的。”


    陳三泰目瞪口呆,他隻知道向天歌是練過的,當初在藍色會館一個人吊打十幾個保安。想不到就連他爸都是高手,這一家子到底什麽來曆?


    “三哥,要不派人去綁架他嫂子?我聽阿華說,他嫂子是個聾啞人,我就不信她也是練家子。”


    陳三泰擺了擺手:“罷了,咱們已經打草驚蛇了,向天歌一定會有防備。”


    出了這樣的意外,高八鬥也是始料未及的,誰能料到一個農村的老頭竟然是個武道高手?


    這個時候,陳三泰的手機響了起來。


    “喂,老戚。”


    “董事長,美利堅這邊的醫院說,少爺必須馬上動手術,否則雖然可以保住性命,但他們不能保證少爺以後還能下床走路。”


    “手術?他們想出手術方案了嗎?”


    老戚囁囁嚅嚅地道:“他們說……可以給少爺變性……”


    “混蛋!”陳三泰氣得臉色刷白。


    這些庸醫,他就這麽一個兒子,竟然讓他變性?


    就算變性,他也不能生啊!


    到了最後,他們老陳家不還是得斷子絕孫?


    陳三泰掛了電話,拿起一杯白酒,一口灌了進去,怒火中燒。


    事到如今,隻能答應向天歌的無理要求了。


    他以前是混社會的,文化程度也不高,比起新生時代的企業家,他的思想還是比較古板,畢竟年紀也擺在那裏,他們那個時代把香火還是看得比較重的。


    比起他們老陳家的子嗣傳承,小小一個藍色會館確實不算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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