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鹿，你快把天歌給叫回來，快，快去！”說話一急，潘棗兒腮幫又疼得厲害。
馬鹿悻悻地道：“叫他幹嘛？嘚瑟的他！你先吃了秦大夫開的藥，要是不行，咱們明兒再去縣裏看看。”
“你沒聽向天歌說嗎？過了今天，我就……邪氣入體，我的臉就會毀了……”
“不會的，你別聽他瞎說，這小子刁難咱們，就是為了咱們家作坊的承包權。”馬鹿倒也不傻，他年紀輕輕就能成為梁莊的三大戶之一，自然要比常人精明了很多。
“他要承包權你就給他呀！”
“不能給他，否則四叔那邊怎麽交代？”馬鹿能有今天的成就，離不開馬四爺的支持，現在向天歌和馬四爺的關係很微妙，這個時候他如果幫了向天歌，就等於開罪了馬四爺。
“是你四叔……重要，還是我重要？”
“當然是你。”
“那你還不把他追回來？”
“這……”馬鹿十分為難。
“這什麽這？我知道了，你……你就是想讓我變醜，你好去……再找別的漂亮女人，是不是？”潘棗兒淚眼婆娑，無比傷心。
“棗兒，你別聽向天歌胡說八道，完全沒影兒的事。”
“你不愛我了，你不愛我了馬鹿。”潘棗兒抹著眼淚，傷心欲絕，“好，你要去娶別人……就去娶別人好了，我回娘家，你再也……再也不要來找我了……”
趙亞男一聽，微微皺起眉頭，城裏的媳婦就是矯情。
但好歹是真金白銀娶回家的，她也不能說什麽，否則要是真跑了，找誰說理兒去？
於是拽著馬鹿到一邊去說話：“我瞧向家二崽子說的挺邪乎的，他說隻要半小時棗兒就能好，要是不能好，我們再跟他算賬不遲，咱們馬家這麽多人，還怕他向家一個獨門戶不成？”
“媽，這小子是衝著作坊的承包權來的，之前你不在家的時候，他和舒支書就來過一次了。”
“那個作坊咱家留著也沒用，給他就是了，別讓你媳婦兒鬧，花三十多萬娶回來的，一個蛋都沒下，要真跑了你就哭去吧。”趙亞男提起馬鹿結婚的事，心裏沒來由的就一股氣。
按照梁莊的規矩，娶個媳婦最高格的彩禮也就十五萬八，而且女方拿了彩禮，都會有些陪嫁過來。
可是馬鹿娶潘棗兒花了雙倍的彩禮，而且女方一分陪嫁都沒有，搞的趙亞男現在一句重話都不敢對潘棗兒說，生怕她一賭氣就跑了，三十萬就白白打了水漂。
要不是馬鹿被她迷得七葷八素的，趙亞男打心眼就瞧不上潘棗兒。
“可是四叔那邊兒怎麽說？”馬鹿還在為難。
趙亞男推著馬鹿出門：“你先去找向天歌，你四叔那邊兒讓我去說，咱們又不是故意接近向天歌的，這不是沒法子嗎？”
馬鹿隻有去追向天歌。
趙亞男又回來安慰潘棗兒，好話說了一籮筐。
……
村大隊旁邊的一個廢棄倉庫，劉麻子等人正在如火如荼地將它進行改建，該修的修該補的補。
向天歌大搖大擺地走了過去，問道：“劉叔，什麽時候能完事兒？”
“還得兩三天吧？”劉麻子從上衣的口袋掏出一包紅梅，遞給向天歌一根，自己叼了一根，“有事兒呀天歌？”
“等你這邊完事兒，到我那邊幫幫忙。”
劉麻子幫他點了煙，問道：“養魚場嗎？”
“不是，花茶作坊。”
劉麻子有些訝異：“我聽向先生說，你想做花茶，這是真的呀？”
“那還有假？”
“作坊找了嗎？”
“找了，就是馬鹿之前編草席的作坊。”
“他給你了？”
“還沒呢。”
“你這孩子，說話咋這麽不靠譜兒，逗你劉叔玩兒呢？”
“不過他很快就會給我的。”
劉麻子越聽越不靠譜，都在一個村裏，馬鹿是什麽人他還不了解？說的難聽一點，那叫鐵公雞一毛不拔，誰也別想從他嘴裏掏出東西。
馬鹿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叫做馬虎，是他爸和前妻生的，他爸過世之後，兄弟倆分家，愣是把本來該屬於馬虎的家當奪了一半過來。
馬虎不給，馬鹿尋死覓活，拿出女人的架勢，一哭二鬧三上吊，最後沒有辦法，馬虎才把本來屬於自己的家當分了一些給他。
按照村裏的規矩，馬虎是長子長孫，分家他也應該多分，但最後馬虎分到的家當，還不如馬鹿的一半，這在村裏也是頭一份。
當然，這其中還有趙亞男的功勞，馬虎親娘死得早，從小就沒有依靠，鬥不過趙亞男和馬鹿母子。
所以劉麻子並不相信向天歌能從馬鹿手裏拿到作坊，就算能拿到，也必然要花很大的代價。
正在說著，就見馬鹿找了過來。
“喲，鹿哥兒。”劉麻子打了一聲招呼，雖然哥兒這個稱呼按照從前的說法，是專屬於有錢人家的未婚男子，但馬鹿還很年輕，又剛結婚，所以劉麻子還是叫他哥兒，否則叫他爺也不合適。
馬鹿沒去搭理劉麻子，對向天歌道：“你確定能治好棗兒的病？”
向天歌笑道：“你要不信我，又何必來找我？”
“好，我姑且信你，你跟我走。”
“你讓我走我就走，你他媽誰呀？”
“向天歌，不要給你臉不要臉！”馬鹿有些惱怒，他被媳婦一鬧，正窩著火呢。
向天歌悠然地吐著煙霧：“馬鹿，你算個什麽玩意兒，你媳婦兒的病跟我有半毛錢關係嗎？你在別人麵前拽二八六的，我管不著，但在老子這兒，不管事！”
馬鹿緩了口氣，畢竟有求於人，就算是村裏的大戶，也不能太盛氣淩人，問道：“向天歌，給句話吧，怎麽樣才肯給棗兒看病？”
“我要什麽你不清楚嗎？”
“作坊的承包權？”
“你倒不傻。”
馬鹿冷哼一聲：“我就料到你打著這主意。”
“你也可以不答應呀，我又沒逼著你。”向天歌有恃無恐，有了潘棗兒的神助攻，他不怕這事成不了。
潘棗兒雖然嫁過來沒幾個月，但因為是三十幾萬彩禮娶回來的城裏姑娘，在村裏造成了不小的影響，村民沒少議論。
向天歌自然沒少聽說，大約也能摸得到潘棗兒的性格，總結成一個字，就是作！
而馬鹿是村裏出了名的三好丈夫，基本潘棗兒說什麽就是什麽，隻要拿住了潘棗兒的命門，也就等於拿住了馬鹿的命門。
馬鹿盡管對向天歌恨得咬牙，卻拿他沒有絲毫辦法，總不能把人綁回去去潘棗兒治病吧？
權衡了一會兒，還是憤憤地道：“好，隻要你治好了棗兒，我就把作坊的承包權轉給你。”
劉麻子聽了不由目瞪口呆，他萬沒料到向天歌真的能從馬鹿手裏拿到作坊的承包權，這小子果然是個有辦法的人。
看來以後他很快就能成為梁莊的第四大戶了。
馬鹿悻悻地道：“叫他幹嘛？嘚瑟的他！你先吃了秦大夫開的藥，要是不行，咱們明兒再去縣裏看看。”
“你沒聽向天歌說嗎？過了今天，我就……邪氣入體，我的臉就會毀了……”
“不會的，你別聽他瞎說，這小子刁難咱們，就是為了咱們家作坊的承包權。”馬鹿倒也不傻，他年紀輕輕就能成為梁莊的三大戶之一，自然要比常人精明了很多。
“他要承包權你就給他呀！”
“不能給他，否則四叔那邊怎麽交代？”馬鹿能有今天的成就，離不開馬四爺的支持，現在向天歌和馬四爺的關係很微妙，這個時候他如果幫了向天歌，就等於開罪了馬四爺。
“是你四叔……重要，還是我重要？”
“當然是你。”
“那你還不把他追回來？”
“這……”馬鹿十分為難。
“這什麽這？我知道了，你……你就是想讓我變醜，你好去……再找別的漂亮女人，是不是？”潘棗兒淚眼婆娑，無比傷心。
“棗兒，你別聽向天歌胡說八道，完全沒影兒的事。”
“你不愛我了，你不愛我了馬鹿。”潘棗兒抹著眼淚，傷心欲絕，“好，你要去娶別人……就去娶別人好了，我回娘家，你再也……再也不要來找我了……”
趙亞男一聽，微微皺起眉頭，城裏的媳婦就是矯情。
但好歹是真金白銀娶回家的，她也不能說什麽，否則要是真跑了，找誰說理兒去？
於是拽著馬鹿到一邊去說話：“我瞧向家二崽子說的挺邪乎的，他說隻要半小時棗兒就能好，要是不能好，我們再跟他算賬不遲，咱們馬家這麽多人，還怕他向家一個獨門戶不成？”
“媽，這小子是衝著作坊的承包權來的，之前你不在家的時候，他和舒支書就來過一次了。”
“那個作坊咱家留著也沒用，給他就是了，別讓你媳婦兒鬧，花三十多萬娶回來的，一個蛋都沒下，要真跑了你就哭去吧。”趙亞男提起馬鹿結婚的事，心裏沒來由的就一股氣。
按照梁莊的規矩，娶個媳婦最高格的彩禮也就十五萬八，而且女方拿了彩禮，都會有些陪嫁過來。
可是馬鹿娶潘棗兒花了雙倍的彩禮，而且女方一分陪嫁都沒有，搞的趙亞男現在一句重話都不敢對潘棗兒說，生怕她一賭氣就跑了，三十萬就白白打了水漂。
要不是馬鹿被她迷得七葷八素的，趙亞男打心眼就瞧不上潘棗兒。
“可是四叔那邊兒怎麽說？”馬鹿還在為難。
趙亞男推著馬鹿出門：“你先去找向天歌，你四叔那邊兒讓我去說，咱們又不是故意接近向天歌的，這不是沒法子嗎？”
馬鹿隻有去追向天歌。
趙亞男又回來安慰潘棗兒，好話說了一籮筐。
……
村大隊旁邊的一個廢棄倉庫，劉麻子等人正在如火如荼地將它進行改建，該修的修該補的補。
向天歌大搖大擺地走了過去，問道：“劉叔，什麽時候能完事兒？”
“還得兩三天吧？”劉麻子從上衣的口袋掏出一包紅梅，遞給向天歌一根，自己叼了一根，“有事兒呀天歌？”
“等你這邊完事兒，到我那邊幫幫忙。”
劉麻子幫他點了煙，問道：“養魚場嗎？”
“不是，花茶作坊。”
劉麻子有些訝異：“我聽向先生說，你想做花茶，這是真的呀？”
“那還有假？”
“作坊找了嗎？”
“找了，就是馬鹿之前編草席的作坊。”
“他給你了？”
“還沒呢。”
“你這孩子，說話咋這麽不靠譜兒，逗你劉叔玩兒呢？”
“不過他很快就會給我的。”
劉麻子越聽越不靠譜，都在一個村裏，馬鹿是什麽人他還不了解？說的難聽一點，那叫鐵公雞一毛不拔，誰也別想從他嘴裏掏出東西。
馬鹿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叫做馬虎，是他爸和前妻生的，他爸過世之後，兄弟倆分家，愣是把本來該屬於馬虎的家當奪了一半過來。
馬虎不給，馬鹿尋死覓活，拿出女人的架勢，一哭二鬧三上吊，最後沒有辦法，馬虎才把本來屬於自己的家當分了一些給他。
按照村裏的規矩，馬虎是長子長孫，分家他也應該多分，但最後馬虎分到的家當，還不如馬鹿的一半，這在村裏也是頭一份。
當然，這其中還有趙亞男的功勞，馬虎親娘死得早，從小就沒有依靠，鬥不過趙亞男和馬鹿母子。
所以劉麻子並不相信向天歌能從馬鹿手裏拿到作坊，就算能拿到，也必然要花很大的代價。
正在說著，就見馬鹿找了過來。
“喲，鹿哥兒。”劉麻子打了一聲招呼，雖然哥兒這個稱呼按照從前的說法，是專屬於有錢人家的未婚男子，但馬鹿還很年輕，又剛結婚，所以劉麻子還是叫他哥兒，否則叫他爺也不合適。
馬鹿沒去搭理劉麻子，對向天歌道：“你確定能治好棗兒的病？”
向天歌笑道：“你要不信我，又何必來找我？”
“好，我姑且信你，你跟我走。”
“你讓我走我就走，你他媽誰呀？”
“向天歌，不要給你臉不要臉！”馬鹿有些惱怒，他被媳婦一鬧，正窩著火呢。
向天歌悠然地吐著煙霧：“馬鹿，你算個什麽玩意兒，你媳婦兒的病跟我有半毛錢關係嗎？你在別人麵前拽二八六的，我管不著，但在老子這兒，不管事！”
馬鹿緩了口氣，畢竟有求於人，就算是村裏的大戶，也不能太盛氣淩人，問道：“向天歌，給句話吧，怎麽樣才肯給棗兒看病？”
“我要什麽你不清楚嗎？”
“作坊的承包權？”
“你倒不傻。”
馬鹿冷哼一聲：“我就料到你打著這主意。”
“你也可以不答應呀，我又沒逼著你。”向天歌有恃無恐，有了潘棗兒的神助攻，他不怕這事成不了。
潘棗兒雖然嫁過來沒幾個月，但因為是三十幾萬彩禮娶回來的城裏姑娘，在村裏造成了不小的影響，村民沒少議論。
向天歌自然沒少聽說，大約也能摸得到潘棗兒的性格，總結成一個字，就是作！
而馬鹿是村裏出了名的三好丈夫，基本潘棗兒說什麽就是什麽，隻要拿住了潘棗兒的命門，也就等於拿住了馬鹿的命門。
馬鹿盡管對向天歌恨得咬牙，卻拿他沒有絲毫辦法，總不能把人綁回去去潘棗兒治病吧？
權衡了一會兒，還是憤憤地道：“好，隻要你治好了棗兒，我就把作坊的承包權轉給你。”
劉麻子聽了不由目瞪口呆，他萬沒料到向天歌真的能從馬鹿手裏拿到作坊的承包權，這小子果然是個有辦法的人。
看來以後他很快就能成為梁莊的第四大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