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又開始交頭接耳的議論。


    真想不到,背後竟然還有侯會計的事,不過眾人馬上聯想到昨天梁主任提議罷免侯會計的事,這事早在村裏傳開,大夥兒不是傻子,這點分析能力還是有的,很快就把兩件事聯係在一起。


    侯會計這是在報複梁主任,梁主任要讓他當不成官兒,他也要讓梁主任當不成官兒。


    “我就說嘛,梁主任不是這樣的人,原來是被下了藥了。”


    “想不到侯會計這麽多的花花腸子,竟然想出這種損招兒。”


    “也就你們,願意聽癩頭三胡說八道,這孫子嘴裏哪有一句真話?”


    “就是就是,一個男的都這麽愛嚼舌根,也不怕下拔舌地獄。”


    “幸虧當時天歌當時趕到,否則梁主任可要危險了,要被癩頭三這麽惡心巴拉的東西占了便宜,以後還怎麽做人呢。”


    向天歌心想,侯吉利這孫子夠狠,設計了這一出,就算最終不能把梁靜拉下台,但梁靜如果被癩頭三給玷汙了,這輩子也抬不起頭來了。


    癩頭三可是村裏人所共棄的人,女人看到他無不避之則吉,跟他多說一句話,都嫌對方口臭。


    村民正在議論,癩頭三偷偷地摸向旁邊的竹林,這是準備要開溜了。


    “我讓你走了嗎?”向天歌冷然開聲。


    癩頭三回頭賠笑:“哥兒,我也沒占到梁主任的便宜,你這就饒了我吧?”這他媽太悲催了,一點好處沒撈到,還被向天歌暴打了一頓,找誰說理去?


    “剛才你故事講得不錯,繼續往下講。”


    “哥兒,這都是侯會計指使我做的,如果我不按他說的做,他就要把我趕出梁莊。”


    “當著各位鄉親的麵兒,你給說說,侯會計是怎麽指使你的?”


    “他想敗壞梁主任的名聲,讓我四處編排你和梁主任的事,這樣一來,梁主任的風評就下去了,村民自然就不會繼續支持她當這個婦代主任。當時確實是我豬油蒙了心,我想非禮梁主任,哥兒你是趕過來阻止的,你和梁主任是清白的。”癩頭三吃了苦頭,頓時就學聰明了,跟村民們解釋向天歌和梁靜的清白,雖然他心裏也未必相信。


    他跟隨侯吉利等人趕到的時候,向天歌的手確確實實是放在梁靜的胸口上的,梁靜又中了情藥,後來他倆有沒有發生什麽不可見人的事,那就難說得很了。


    但此刻這些話癩頭三卻不敢說,因為他不想再被向天歌打一頓。


    “簡直豈有此理,癩頭三,你盡幹這些缺德事兒,死後該下十八層地獄!”一個村民義正辭嚴地道,雖然剛剛癩頭三在編排向天歌和梁靜的時候,他是起哄最大的那一個。


    眾人也跟風似的指責癩頭三,罵他祖宗八代,各種詛咒。


    癩頭三委屈地說:“這些都是侯會計讓我做的,你們為什麽不罵他?”


    眾人聲音稍微小了一些,隻有幾個村裏比較有威望的村民指責了侯吉利一兩句,至於像罵癩頭三那麽惡毒的語言,他們是不敢的。


    從這裏也可以看得出來,侯吉利在村裏也有一定的威信。


    向天歌目光灼灼地掃過眾人:“鄉親們,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大夥兒都清楚了吧?梁主任還是你們之前敬愛的那個梁主任,她並沒有做出什麽傷風敗俗的事,這一切都是侯吉利這孫子陷害的。”


    “是是是,我們險些錯怪了梁主任,唉,這事兒弄的,缺不缺德?”眾人小聲議論。


    雖然男歡女愛是人之常情,但在農村這事就多了很多條條框框,畢竟村民接受文化程度較低,思想還是比較封建。婚前的男女關係,在農村是被視為不正當的,雖然私底下很多村民也在亂搞,但如果被發現,終究會被戳脊梁骨,這和城裏的風氣還是有一定差距的。


    何況梁靜是村幹部,如果作風不正,亂搞男女關係,不能起到表率作用,村民可以聯合把她給投下來。


    梁靜背後可不像侯會計,有著馬家和秦家兩大姓的支持,如果村民反感她的行為,是絕對有可能投票罷免她的。


    向天歌看到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梁靜的聲譽多少能夠挽回一些,回頭望向癩頭三:“侯吉利給你的藥還有沒有?”


    “沒了,兩顆我都放到梁主任的茶裏了。”


    “你敢不敢跟我到侯吉利家走一趟,當麵指認他?”


    “哥兒,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吧?”癩頭三快要哭了,“我可不敢得罪侯會計,他會把我趕出梁莊的。”


    “那你就敢得罪我?”向天歌雙目如電直射在癩頭三臉上。


    癩頭三身軀不由一顫,撲通一聲就給向天歌跪下:“哥兒,我求求你,您是我祖宗,你放過我這一次吧!”兩邊都不敢得罪,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憐之處。


    現在目的已經達到,向天歌也不想為難癩頭三,畢竟癩頭三在村裏也隻是一個弱者。


    他對弱者還是有一定的同情心的,隻是癩頭三這家夥自己不長進,一身的臭毛病,誰也救不了他。


    回頭去看那些村民,又個個鑽進了賭坊,似乎生怕向天歌把他一起抓到侯吉利家當證人,畢竟他們也不想得罪侯吉利。


    現在村裏的局勢,向天歌也摸得七七八八,轉身對癩頭三說:“你起來吧。”


    癩頭三爬起來說,摸了一把頭上的血,賠笑道:“哥兒,要是沒事兒,我就先走了。”


    “你還是處吧?”


    “哥兒,你問這個幹嘛?”癩頭三有些蒙圈,也有些尷尬,雖然村裏像他這個年紀的光棍不是沒有,但像他這樣沒碰過女人的光棍,隻怕是沒有了。


    別的光棍盡管沒有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生活,偶爾還能出去偷一兩回,畢竟村裏大部分的青壯年都出去務工了,留守婦女很多,耐不住寂寞的也會四處勾搭。


    何況還有連男人都沒有的寡婦。


    但是像他這副模樣的,就算出去偷,也沒人願意給他偷。


    “明天你來找我一趟,我找人讓你當一回真正的男人。”


    癩頭三眼睛一亮:“哥兒,你沒哄我吧?”


    “大家都是男人,我明白你心裏的苦。”


    提到心裏的苦,癩頭三差點沒哭:“哥兒,如果你能了了我這一樁夙願,我以後給你做牛做馬。”


    向天歌有些無語,這孫子是得有多想要女人?


    丟給他一根香煙,拍拍他的肩膀:“明天記得來找我,以後在村裏有什麽事兒,你盡管跟我說,我罩著你。”向天歌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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