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顯,曲齡並不待見向天歌。


    如果向天歌不說錢,他救了她爸一命,她自然也不會虧欠他。可是向天歌主動提出要錢,性質可就有些不同了,至少並不符合現在社會主流的價值觀。


    但曲鶴鬆對他似乎十分欣賞,笑道:“小兄弟的性格很對我的胃口,這是我的名片,你收好,以後你到寧州來,咱們一起坐下來喝喝茶。”他把一張燙金名片遞給向天歌。


    向天歌接過一看,魚羊食膳集團董事長。


    看來老頭來頭不小,向天歌料想以後此人一定用得著,於是莊重地收了名片,說道:“大爺,我再給您開個方子,您拿回去以後按方抓藥,吃三五個療程,血厥之證應該就能緩解。如果身體還有什麽不適,隨時可以找我,我免費給您調理。”


    說著走進大堂,抓起桌上的紙筆,給曲鶴鬆開了一張藥方,又在下方留下手機號碼。


    張大胡子看他的藥方也很奇特,是中西藥結合的,想來他對西醫也有一定的造詣,不由對這個年輕人產生了一些好奇,因為他的年紀太年輕了。


    一般學醫的本科至少要讀五年,而且單單讀個本科也沒什麽作為,基本都是碩本連讀,之後又要臨床研究幾年,才能真正拿得出手。


    這麽一來,年紀至少三十開外,但向天歌隻有二十出頭,年紀根本就對不上。


    送走曲家父女之後,張大胡子拉著向天歌的手:“小兄弟,你今天可真叫我大開眼界了,要不是你,人要真死在我家藥鋪的門口,我可真什麽都說不清楚了,多虧有你呀!”


    “舉手之勞,老爺子,你也不必客氣了。”


    “小兄弟,冒昧地問一句,你是哪個學校畢業的?”


    “我跟我師娘學了幾年醫術,沒有上過專業的院校。”


    張大胡子點了點頭:“我想也是,專業的院校要讀出來,絕對不是你這個年紀。”


    又問了一些氣厥和血厥的問題,向天歌知無不言,教會了他如何迅速判斷厥證的區別。


    向天歌學的是鬼醫道,按照師門規矩,除了正式收為弟子,否則是不許把本門醫學藥理傳授他人。但是關於厥證的理論,不是鬼醫道獨有,說了也沒甚關係。何況向天歌一向以為,好的醫術就該傳播,這樣造福的人群就會越來越多。


    張大胡子就連氣厥和血厥都分不清楚,可見醫術也是半吊子,如果不教會他,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說不定他就能把人給醫死了。


    談了半個小時,張靈犀把他的草藥按照重量算錢,說道:“一共1594,我給你1600,取個吉利數字。”


    又把計算器拿給他:“你要不要自己再算一遍?”


    向天歌笑道:“我信得過你。”一千六的價錢,已經比他預想得要多,知道其中舒清雅起了不少作用。


    “爽快!”張靈犀回到裏屋,拿了現金給他。


    又說:“下次要有什麽藥材,還是拿我這兒來,你既然是小雅的朋友,價格方麵我一定不會虧了你。”


    向天歌答應下來,接著和舒清雅告辭。


    舒清雅趕著去辦其他事情,就和向天歌分手,向天歌自己回到梁莊。


    ……


    梁莊分為北莊和南莊,中間隔著一條小河。


    向天歌踏過河上的青石板橋,遠遠地看著白芳菲蹲在河邊洗衣,纖瘦的身影看著惹人憐愛。


    這個時候就見王有財腆著西瓜似的大肚皮走過去。


    “菲菲,洗衣服呢?”


    白芳菲給他打了手勢。


    王有財看不懂,堆著笑臉:“菲菲,你看你,年紀輕輕,為什麽要為了一個沒見過麵的死鬼死守?這不值當。你這是在耽誤自己的青春。我現在已經離婚了,你跟了我,我家裏的財產都是你的。”


    白芳菲激烈地打著手勢,讓他不要再來糾纏。


    王有財依舊看不懂,但猜也猜到白芳菲是在拒絕他,頓時把臉一放:“菲菲,你家可還欠著我錢呢,你對我的態度是不是該好一些?”


    白芳菲擦了手上的水漬,拿出手機,打出一行字:“現在天歌回來了,他會把錢還給你的。”


    “他剛從牢裏放出來,能有什麽錢?哼,去偷去搶?”向天歌當年殺人之後,就在村裏消失,所有的人都以為他進去了,所以王有財隻當他從牢裏剛放出來。


    向天歌當年殺人的時候,還是未成年人,又是誤殺,隻判六年就出來,也解釋得通。


    全村也隻有向二山知道當年怎麽回事,向天歌殺的那個惡霸,是軍方通緝多年的要犯,為了保命,就一直躲在小鎮裏。向天歌歪打正著殺了他,之後就有人把他的案件做了處理,並且把他帶到部隊,把他培養成為一名優秀的特種兵。


    本來他在部隊表現優秀,很快就有晉升的可能,但在一次反恐行動之中,遇見曾經害死戰友的頭目,怒火之下私自處決了他,違反規定,組織決定讓他暫時複員。


    看著王有財慢慢逼近,白芳菲情急之下,掄起搗衣槌朝他腦門招呼過去。


    王有財不由大怒:“媽了個逼,給你臉還不要臉了,老子今天就辦了你!”他垂涎白芳菲已經許久,軟硬兼施都沒結果,漸漸沒了耐性,張開爪子就朝白芳菲撲去。


    但是一撲,竟然沒撲出去。


    他的後頸已被向天歌抓住,回頭一看,不由心頭一跳,他是打聽到向天歌今天去了鎮上,這才敢來騷擾白芳菲,沒想到這家夥這麽快就回來了。


    “王有財,你是自己跳下去,還是我踢你下去?”


    王有財看著湍急的河水,戰戰兢兢地道:“向天歌,你……你別亂來……”


    “哦,你的意思,是讓我踢你下去?”


    “我沒說,我不是這個意思……啊!”伴著一聲慘叫,王有財肥胖的身體撞入河麵,濺起很大一片水花。


    白芳菲吃了一驚,急忙對向天歌打手語:“他……會不會被淹死?”


    向天歌看著河麵撲棱的王有財,平靜地說:“他這麽胖,應該不會。”


    “救我……救我……咕嚕咕嚕……”王有財灌了幾口河水,雙手不停地拍打水麵,“我不會水……救命……咕嚕咕嚕……”


    不一會兒,王有財就被河水衝到下遊,遇到一個拐彎之處,緊緊抓住河邊的一束柳枝,氣喘籲籲,半條性命早已不在。


    “向天歌,老子跟你沒完!”王有財氣得咆哮,又嗆出一口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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