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子煜進來的時候,見著徐昭正逗著軟榻上的小包子,眉眼帶笑,叫韓子煜的心瞬時就溫暖起來。


    殿內的宮女見著韓子煜進來,也不敢出聲,隻福了福身子。


    徐昭很快就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抬起頭來,就見著韓子煜站在門口,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想起慈安宮的事情,徐昭沒好氣瞪了他一眼,將頭轉了過來,繼續和小包子玩鬧。


    殿內伺候的丫鬟早就習慣了自家娘娘和殿下的相處方式,所以隻福了福身子,很有眼色退出了殿外。


    “怎麽,生孤的氣了,去給太後請安,怎麽不等孤回來?”


    韓子煜這一開口,倒是叫徐昭愣了楞,他語氣中的疏遠和諷刺,絲毫都不加掩飾。


    徐昭才抬起頭來,某人就低下頭來。


    “嗚......”徐昭被他吻住了嘴唇,好不容易才等他放開了。


    “琛哥兒還在,殿下也不怕被兒子看見。”徐昭瞪了他一眼,心虛地轉過頭去。


    小包子一雙眼睛亮亮的,正盯著她這邊看,好像是看到了什麽新奇的事情,雙手還不停拍打著,嘴裏咿咿呀呀不知說著什麽。


    見著小包子的目光,徐昭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


    韓子煜將她臉上的神色落在眼中,又是無奈又是好笑,都進府這些年了,怎麽在這方麵還那麽容易就害羞。


    “來人。”韓子煜揚聲叫了外頭侍候的嬤嬤進來,將小包子抱了下去。


    然後,才對著徐昭道:“好了,別生孤的氣了,孤也累了一天了。”


    韓子煜笑了笑,眼底卻是閃過一抹寒意。


    用不了多久,昭兒就再也不必去那慈安宮了。


    聽著他的話,徐昭的表情微微好轉了些,轉過頭來看著他眉宇間的疲憊,心中便生出幾分心疼來。


    “殿下還說呢,今個兒殿下若是去了慈安宮,隻怕比這更累。”


    徐昭倒了一杯茶遞到他手中,才又開口道:“長公主和端敏郡主今日也進宮給太後請安了。”


    韓子煜伸手接過她手中的茶盞,聽著她這話,隻輕輕抿了一口茶,一點兒也不覺著意外。


    徐昭了然,好吧,他消息靈通,這宮裏頭還真沒什麽事情能瞞得了他這個太子殿下。


    “太後心情不好,更是因著穆氏的事情還在生殿下的氣呢。”


    “好了,不說這個了,餓了沒,陪孤用膳吧。”


    韓子煜說著,就叫人去膳房傳了話,隻一會兒功夫,就有宮女提著一個個食盒走了進來,擺了滿滿一桌子的菜。


    徐昭早就知道禦膳房的膳食最是精細,不過等吃了之後,才知道到底有多好。


    許是因著這飯菜是送到東宮的,所以做菜的人更是愈發盡心盡力,做出來的菜,聞著味道就格外的有胃口。


    徐昭陪著韓子煜吃完後,才有宮女端了水進來,伺候著二人淨手。


    之後,連翹親自端了兩盞茶進來,看了自家娘娘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徐昭笑著看了韓子煜一眼,才開口道:“有什麽事就說吧。”


    連翹聽了,才開口道:“青鴿私下裏來找奴婢,說是今個兒進宮不久,齊氏又收到了紙條。”


    徐昭聽了,並不覺著意外。


    看來,是有人等不及了。


    隻是,不知道這背後的人想叫齊氏做什麽?


    不等徐昭開口,韓子煜就出聲吩咐道:“這事孤派人去查,不必再回稟了。”


    連翹一聽,就愣在了那裏,竟不知該如何回話。


    徐昭看著她這樣,隻揮了揮手,叫她退下了。


    等到連翹退出去,她才對著韓子煜道:“殿下是一早就知道了?”


    這件事情,徐昭並沒有對韓子煜說,不想叫他既處理朝堂事務,又要處理這些後宅之事。


    聽著徐昭篤定的話,韓子煜勾了勾嘴角:“昭兒不告訴孤,可是因著那齊氏是孤的表妹,昭兒吃醋了?”


    韓子煜打趣著,徐昭聽著這話,臉紅了紅,卻是嘴硬道:“她至今都是清白之身,臣妾吃哪門子的醋。”


    不過話到最後,徐昭卻還是忍不住道:“不過,殿下連表妹都叫上了,殿下還管臣妾吃不吃醋。”


    韓子煜沒想到會被她抓到話中的錯處揪著不放,愣了一下,才失笑道:“嘴硬,這分明是喝了一壺醋。”


    韓子煜說著,就意味深長道:“既然昭兒這麽在乎孤,孤總要親力親為,叫昭兒滿意的。”


    他這話一出,徐昭的臉愈發紅了起來,不等她開口,就見著某人站起身來,下一刻,就被某人攔腰抱了起來。


    等一切結束後,徐昭已經累的連手指都不想動了,全身黏黏膩膩,難受極了。


    好在某人知道心疼她,親自幫她清洗了,又換上了一身新的寢衣,她才得以清清爽爽睡著了。


    許是折騰的太累了,徐昭睡的很沉,以至於第二天早上連翹叫了她許久,才將人叫醒了。


    “娘娘,該起來了,省的一會兒去遲了,叫太後怪罪。”


    連翹昨個兒跟著自家娘娘去了慈安宮,是知道太後對自家娘娘有所不滿的,若是今個兒去遲了,太後雖不至於責罰娘娘,但也定會給娘娘臉色看的。


    連翹伺候著徐昭起身,看著徐昭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跡,到底有些麵紅臉熱,心想殿下怎麽一點兒也不心疼娘娘,這麽折騰,也不怕娘娘受不住。


    連翹才伺候著徐昭洗漱更衣,梳好了頭發,就聽到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有宮女進來回稟。


    “回稟娘娘,太後派人過來傳話,說是東宮事情多,今個兒娘娘就不必過去請安了。”


    那宮女說完話,就低著頭,連大氣也不敢出,生怕惹得徐昭生氣,遷怒到自己身上。


    太後這話,明著是怕太子妃辛苦,可誰聽不出來,太後這是不想叫娘娘過去請安。


    這事情若是傳出去,六宮眾人還不知會如何議論?


    是太後不滿意娘娘這個太子妃,還是太子妃做了什麽,得罪了太後去?


    那宮女想著,頭愈發低了幾分。


    “下去吧。”


    “是。”那宮女福了福身子,轉身退了下去。


    連翹看了徐昭一眼,小聲叫了聲娘娘,眼底滿是擔心。


    徐昭卻是輕輕一笑,走到軟榻前坐了下來,吩咐道:“去小廚房看看,今個兒做了什麽?倒是許久沒吃蟹黃小籠包了。”


    連翹一聽,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忍不住想,這個時候還記著蟹黃小籠包,娘娘的心也真大。


    好在連翹知道徐昭的性子,所以隻點了點頭,叫人下去吩咐了。


    “奴婢替娘娘擔心,娘娘倒是一點兒都不急。”


    徐昭看了她一眼,笑了笑,道:“總不是去了慈安宮,被攔在殿外見不著太後,有什麽好擔心的。”


    對於太後越來越不滿她,徐昭一點兒也不覺著奇怪。


    人老了,總是愈發不好伺候的,更何況,那位可是太後。


    想來,昨日長公主和端敏郡主進宮,對她的示好惹得太後生氣了。


    也難怪,太後責怪不了自己親生的閨女,就隻能將火氣撒在她的身上。


    隻一會兒功夫,就有宮女提了食盒進來。


    一屜蟹黃小籠包,一碗紅棗銀耳羹,還有一小碟配菜。


    包子一個個小巧玲瓏,摺皺整齊,宛轉如花瓣,軟滑薄韌的包子皮微微透明隱約可以看見餡心,熱氣騰騰的,散發出蟹肉的香味,輕輕咬破,喝一口湯汁,滋味很是鮮美。


    徐昭吃著,眉眼間都是笑意。


    連翹在一旁看著,微微搖了搖頭,罷了,娘娘都不急,她急個什麽勁兒。


    反正,急也是沒用的,這會兒怕是宮裏早就傳遍了。


    ......


    正如連翹所料,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這事情就傳遍了整個後宮,連灑掃的宮女太監,也都知道了。


    皇上還在上朝,而後宮妃嬪心中卻是各有心思。


    新進宮的太子妃,到底是做了什麽,惹得太後不滿了?


    這一打聽,才打聽出來,原來,還是因著那穆氏。


    聽說昨個兒在慈安宮,太後好將太子妃好生訓斥了一番,嫌太子妃沒能好好勸太子殿下,叫那穆氏至今都是清白之身。


    有人覺著定是徐氏善妒,自然也有人覺著是太後苛刻了。


    這自古以來,哪裏有正室能勸得住自己夫君的。


    太子妃,最後也是個妃字,沒有殿下的恩寵,她也不過是一個可憐的女人。


    所以說,是太後苛刻了。


    紫香殿


    三公主聽到宮女的回稟,愣了一下,就忍不住嗬嗬笑出聲來。


    “好,好。”這是她這些日子聽到最好的消息了。


    宮女琳琅站在一旁,見著自家公主這樣,忍不住瑟縮一下。


    自打皇後被廢,公主的性子就愈發有些古怪了,時而怒,時而笑,叫她這個貼身的宮女心裏頭都害怕。


    “你再派人去,叫齊氏盡早動手,不然,就別怪本公主不給她活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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